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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問題來。
如果馬掌柜從小遭受不公平待遇,會不會導致她極度厭惡大齡女性呢?
秦禛問道:「馬掌柜平時與你們家有往來嗎?」
老闆娘在她對面坐下,「他跟我家掌柜的關係不錯,想吃什麼就到櫃檯上打聲招呼,咱們就給他留著。」
秦禛道:「他很少跟女子往來是嗎?」
老闆娘笑道:「當然,頂多點點頭。」
秦禛想問的不是這個,但她也知道即便進一步追問,這位也只會覺得莫名其妙。
於是,她換了個問法:「你們覺得他有什麼異常嗎,我聽說他偶爾會在下雨時,去城門口拉人回小李莊。」
掌柜說道:「拉人這事真不知道,異常也沒發現……官爺,他到底犯什麼事了,很嚴重嗎?」
秦禛道:「城裡出了一樁殺人案,懷疑與他有關。」
兩口子嚇了一跳,慌忙對視一眼。
掌柜期期艾艾地說道:「那不可能吧,挺好的一個人,很講義氣。」
秦禛知道,這一趟必定無功而返了。
她說道:「萬一不是馬掌柜,此事就會給馬掌柜帶來困擾,希望二位保密。」
掌柜連連點頭,「官爺放心,小人知道輕重。」
秦禛問了馬躍武家的地址,便和房慈一起告了辭。
二人坐上馬車,往馬躍武家去了。
他們訪問了馬家的左右鄰居。
左右鄰居都說,馬老太太因為長子夭折傷心過很長時間,在那兩三年裡,對馬躍武確實不大好。
這個不大好,不是指非打即罵,而是淡淡的,全然沒有母子間的親熱。
如果以上就是事實,很難斷定馬躍武有殺人嫌疑。
秦禛沒有打擾馬家,而是回到了途運車馬行。
他們在車馬行的帳房找到了馬躍武--秦禛決定直接面對,以確定偵查方向。
「二位請坐。」馬躍武聽說是官爺,客氣地站了起來,「敢問官爺,來此所為何事?」
秦禛道:「就不坐了,我們懷疑去年的一樁姦殺案與你有關,請跟我們走一趟吧。」
馬躍武驚訝地退了一步,放大的瞳孔盯上了秦禛的眼,「姦殺案?」
秦禛道:「對,請吧。」
馬躍武用大手搓了搓臉,艱難地說道:「官爺,是不是搞錯了?這種事,怎會落到在下頭上?」
房慈喝道:「哪兒那麼多廢話,別敬酒不吃吃罰酒,趕緊的!」
他是房家少爺,橫起來氣勢十足。
馬躍武怔了片刻,「二位,這其中肯定有什麼誤會,我大表哥是順天府的總捕頭羅毅,知法犯法的事我不可能做。」
他的語氣有了幾分強硬,明顯有壓人的意思。
秦禛道:「馬掌柜別怕,咱們也不過是走個過場,問問情況罷了。你若果然沒事,羅總捕頭也能放心不是?」
房慈配合著她,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馬躍武無法,只好出了帳房,坐上房慈的馬車。
回到順天府,大趙正在儀門附近溜達,他告訴秦禛,周智已經回來了,正在訊問穆掌柜。
秦禛用餘光看了眼馬躍武。
太陽光很強,他的面部表情一覽無餘,確實面無表情。
如果不是心理素質太好,就是他和穆掌柜沒什麼交集。
她讓房慈和大趙帶馬躍武去另一間廂房,自己則在周智所在的廂房外面聽了聽。
「官爺,我真的記不清了,一年那麼多天,我怎麼可能每一天都記得住呢?」
「午氏被害,這樁案子你總聽說過吧。」
「我確實聽說過,但聽說的時候已經過好幾天了,我和午家不熟,也根本沒在意這件事。」
如果此人是兇手,午氏的案子一爆出來,他可能就會刻意地把三月十二那天發生的事情安排得清清楚楚。
而不是矢口否認,卻又說不出個子丑寅卯。
秦禛覺得穆掌柜基本上可以排除了,她一邊思索,一邊進了對面廂房。
馬掌柜對大趙說道:「這位小兄弟,行個方便,把我大表哥找來,他會證明我是無辜的。」
大趙聽見門響,抬頭看秦禛一眼,說道:「馬掌柜稍安勿躁,如果你是無辜的,咱就是問幾句話,問完了你自己去找他不是更好?」
房慈起身把位置讓給秦禛,自去磨墨,大趙只好拿起了毛筆。
秦禛開始問話,「馬掌柜,去年三月十二,你在哪裡?」
「啊?」馬掌柜有些茫然,想了好一會兒才道,「記不太清了,應該在店裡吧。」
秦禛道:「這一點很重要,你最好想清楚。」
馬掌柜思索很久,「如果不在店裡,我就是去小李莊了,要麼在家,家母患病在床,話都說不利索。」
他把話拿回來了,且應對得體。
秦禛覺得,如果不是在帳房時他驚訝的時間太長,她真就信了。
秦禛問:「你認識小常莊的常娘子嗎?」
只有華娘子、午娘子兩樁案子經了官,她想試試提到常娘子,馬躍武會不會害怕一些。
馬躍武撓了一下脖子,「沒聽說過。官爺,就是這位常娘子被……那啥了嗎,我真不認識她。」
秦禛道:「去年三月十二,出事的是午家的一位老太太,五十多歲,也不知道什麼樣的禽獸才能做出那等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