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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家是個講究人,窮得有骨氣,非讓王鐵蛋把銀子還給秦禛。

  秦禛就把銀子偷偷給了王鐵蛋,「收著吧,這是你配合官府辦案應得的。老人家經不起事兒,咱們就不告訴她了。」

  王鐵蛋想替常開報仇,即便沒有銀子,他也會做這件事。

  但他拗不過秦禛,便只好接受了。

  秦禛怕王鐵蛋露出馬腳,在細節方面進行了多方揣測,並演練了好幾遍。

  大約六點,天黑下來了。

  王鐵蛋揣著一把包裹好的廚刀出了門,朝洛水去了。

  而在此之前,秦禛便離開了王家,蹲守在劉家豆腐鋪里。

  李思源天沒黑就出來了,他先去雜貨鋪買兩支毛筆,然後又往豆腐鋪來了。

  秦禛跟豆腐鋪的人說過,她來此是為了另一樁案子,需要保密,絲毫沒提常開和李思源。

  李思源同劉家人說了幾句話,帶著兩塊豆腐走了。

  劉家很快賣完剩下的,關了店門。

  河南街上的行人寥寥無幾,只有幾個孩子還在西北風裡瘋玩。

  天擦黑時,孩子們也回家了,就在這個時候,李思源駕車出來,沿著街道往北走,上堤壩,往平安橋的方向去了。

  馬車比一個人的目標大多了,他駕車出來,車要放到哪裡呢?

  難道不是他?

  秦禛動搖了一下,但事已至此,想太多毫無用處,只能靜觀事態發展。

  因為不知道李思源接下來的安排,所以她在李思源拐彎時就離開了豆腐鋪,趕到堤壩下的第一條胡同,鑽進去,等候王鐵蛋。

  天黑了,漫天的烏雲遮蓋了月色,河南街終於陷入昏暗之中。

  恰在此刻,一個帶兜帽的人影出現在街道入口處。

  從身形上看,他就是李思源——他殺了個回馬槍,目的應該是觀察整條街道的情況,以及王鐵蛋是否真的一個人赴約。

  秦禛躲在胡同的暗影里,心道:果然精明,可謂算無遺策了。

  當王鐵柱出現時,李思源重新上了堤壩,不見了人影。

  秦禛這才從胡同里探出頭,與王鐵蛋打個招呼,給他吃下一顆定心丸。

  王鐵蛋從家出來時,緊張得上下牙直打架,直到看見秦禛,才鎮定了幾分。

  他裹緊棉襖,大步朝堤壩跑過去,速度極快,就像後面有一百隻惡鬼在追。

  秦禛緊隨其後,但沒敢跟上堤壩——堤壩寬,光禿禿的,沒有任何可以藏身的地方。

  她必須信任她的同僚們了。

  等待,就像憋著大小號在廁所外面排隊,每分每秒都覺得無比漫長。

  盞茶的功夫後,堤壩那邊傳來了含混不清地爭吵聲——按照秦禛的安排,王鐵蛋應該在提常開的死,並要更多的銀錢。

  事實也的確如此。

  王鐵蛋道:「李秀才,你和唐家嬸子的事確實只值一百兩,但若加上常開的死,一百兩可就不夠了哇。」

  李思源頓了片刻,怒道:「常開的死跟我有什麼關係?」

  王鐵蛋冷笑一聲,「當然有關係,難道不是他在回家的路上聽到了什麼,才被你滅口的嗎?天頭冷,咱少說廢話,我想開個鋪子,你再想辦法給我湊二百兩銀子吧。」

  「年紀不大胃口不小,哈哈哈……」李思源低低地笑了起來,他一邊笑一邊四下看了一圈,「若果然如此,你憑什麼認為,我只殺他而不會殺你呢?」

  王鐵蛋往後接連退了兩步,緊張得聲音都變了,「果然是你!」

  李思源的手背到身後,逼近兩步,「事已至此,我若說不是我,你信嗎?」說到這裡,他忽然朝堤壩上看了一眼,「你叫人來了?」

  王鐵蛋想要扭頭,轉一半想起了秦禛的話,「你的目光絕對不能脫離他的手」,他警醒了,又往後退一步。

  後面有個小坑,他一腳踏上去,右腳一崴,就朝地面上摔了下去……

  「跑!」

  就在秦禛覺得西北風把她的小心臟都凍透了的時候,忽然聽到一聲斷喝。

  這是周智的聲音,也是她反覆跟王鐵蛋叮囑過的:一聽到這個聲音就撒丫子跑,什麼都不用管。

  秦禛躥上堤壩,就見一個黑影趴在地上,拼命地往前爬了幾步。

  後面的黑影抬起手,手往河裡一揚,河裡發出「咕咚」一聲。

  李思源道:「鐵蛋,咱們有話好好說,好商好量,我絕對虧待不了你。」

  王鐵蛋忍著腳痛站了起來,罵道:「滾你娘的!你當我是傻子?殺人償命,李秀才,你就洗乾淨脖子,等著受死吧。」

  周智等人率先趕到了,「李秀才,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何話要說?」

  李思源長嘆一聲,「官爺,不過是通姦而已,何必如此興師動眾呢?」

  周智笑著搖搖頭,「不見棺材不掉淚,這話你還是留到大堂再說吧。」

  李思源抖了一下,顫顫巍巍地從袖子裡摸出兩張銀票,「幾位官爺千萬別誤會,我不過是想打他幾下而已,絕對沒想殺人,常開的死更是與我無關。」

  秦禛也到了,「李秀才,我們的腦子是不大好,眼力恰恰都不錯,天雖然黑了點,但刀和拳頭還能分清的。」

  「常開死的那天中午,你和唐氏在木匠鋪聊了什麼,我們一問便知。作案動機明確,你是逃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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