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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個人分開行事,一家一家走訪,並逐一記錄下來。
大概下午兩點多,他們上了馬車,趕去第二個案發地,寧遠鎮。
從郭家村到寧遠鎮大概需要三刻鐘左右,就在通往武邑縣的一條官道上。
鎮子規模不算太大,大概二百多戶。
被害一家家主姓晏,開豆腐坊的商戶,一家五口均被害身亡。
豆腐坊在鎮子的主街道上,位置偏北,不在鬧市區。
但鎮上只有這一家豆腐坊,鎮民都知道晏家,也知道晏家的家庭情況。
晏家在三年前的春天出的事。
豆腐坊關了大半年,後來晏老頭的二兒子做了一番法事,重新開業,把生意做了下去。
考慮到可能與謀財有關。
武邑縣的縣太爺調查過他,但他們一家有明確的不在場證明,最終得以全身而退。
周智等人在郭家村調查時,明確詢問過記錄在案的二十多人與寧遠鎮和武邑縣的關係——幾乎所有人都去過這兩個地方,而且,其中九個人就是寧遠鎮的人。
五人去了豆腐坊。
豆腐坊的主人叫晏時來,三十出頭,體型偏瘦,是個沉默寡言的人。
他雖把秦禛等人請到堂屋裡,也上了茶,但在態度上不大配合,「還問啥?三年前查不到,這時候還查個屁啊。」
大趙道:「你這人咋……」
「好了。」周智制止大趙,「這位兄弟,只要查就有希望,對吧?」
晏時來撇了撇嘴,「不過白費唇舌罷了。」
秦禛插了一句,「五條人命,難道不值得你費一下唇舌嗎?」
「這倒也是,唉……」晏時來嘆息一聲,「三年了,總算有人來問了,我還有啥可矯情的呢,問吧,問吧。」
秦禛問:「他們出事後,誰第一個發現的?你趕到的時候,院子裡是什麼情況?」
晏時來想了想,「當時有人想買豆腐,但我哥遲遲不開門,因為大門虛掩著,所以人家就推門進去了……」
隨後,鎮長派人報了官。
寧遠鎮與武邑縣有一定的距離,所以,他趕在官府抵達到這個院子,並進來走了一遭。
「太慘了,太慘了。」晏時來白了臉,握著茶杯的手微微抖動著,「我大哥死在門口,脖子上中了兩刀,然後是我爹,他老人家在庫房裡被害,同樣也是脖子中刀,最後是我嫂子和兩個小侄子,他們死在被窩裡了。」
晏家人大概在五更時分遇害。
據晏時來說,他大哥一家與人為善,從不斤斤計較,在鎮子上的口碑極好,沒什麼仇家。
卷宗上也是這樣寫的,官府找不到可疑之人,所以才成了懸案。
周智把之前在郭家村得到的名單給他看,問道:「如果兇手就在這些人中間,你覺得會是誰?」
晏時來振作了幾分,對著那些名字足足思考了兩盞茶的功夫,最後還是搖了搖頭,在本子上點了幾下,「官爺,除這六個,其他人都不認識。而且,這六個我也不大熟悉,他們只是偶爾買買豆腐,沒仇沒怨的,實在不好瞎說。」
秦禛道:「你就說說他們六個,他們的家庭什麼樣,性格如何,體格如何,是不是很強壯,有沒有什麼怪異之處。」
晏時來有些不耐煩了,「你們不是要抓個替死鬼吧,這等缺德事我可不干。」
大趙也不贊同地看了秦禛一眼。
房慈道:「只要你不歪曲他們,有一說一有二說二,我們自然不會冤枉他們。事情過去三年了,當然要查得細緻一些,萬一能找到線索呢?」
第62章 關驛站
房慈的「萬一」再次打動了晏時來。
他把自己所知的一切細細講述一遍,又介紹幾個更了解六個人的人。
接下來還是枯燥的摸排,把九個人的背景資料一一查完,再趕回武邑縣時,太陽就快落山了。
幸好驛站不在城內,城門是否關閉無關緊要。
一干人打聽一番,天剛擦黑時抵達位於武邑縣東南的驛站。
驛站大門正敞開著,院子裡的燈光不明,人影憧憧。
大趙率先下車,小跑著進了大門。
一個年輕雜役從門房躥出來,伸手攔住大趙,「誒誒誒,誰讓你進來的。」
大趙沒什麼社會經驗,當即就被問懵了,「這,這不是驛站嗎?」
年輕雜役往外看了一眼,見門口停著一輛破車,言語中便有了兩分輕慢,「你們幹什麼的?」
大趙道:「咱們是順天府重案組的捕快。」
「哦……」年輕雜役道,「沒地兒了,你們另找地方吧。」
大趙來氣了,「另找地方?你給銀錢嗎?」
「嘁!」年輕雜役抬手往院子裡指了指,壓低聲音說道,「昭王在此,你要是夠膽……呵呵。」
昭王?
秦禛和房慈剛好進來,聽得清清楚楚。
房慈說道:「小貓,你不是昭王妃的親戚嗎?」
秦禛尷尬地握了握拳頭。
年輕雜役先是嚇了一跳,但見秦禛毫無反應,膽子又大了起來,「您要是有本事就自己找驛丞去,咱就是個看門的。」
「怎麼著。」又一個中年男子過來了,「這幾位是……」
年輕雜役打了一躬,「驛丞大人,這幾位是順天府的捕快。」
中年男子拱了拱手,「諸位對不住,今兒實在不成了。不想惹麻煩的話趕緊走,趕緊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