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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鸞無奈,輕咳了聲提醒,覷向盛煜時卻微微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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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劃重點:明事理的長輩hhhh

  (夫妻)

  第045章 吵架

  男人官服威儀, 眉目冷凝,神情似乎比方才更冷。

  甚至還皺了皺眉。

  魏鸞猛地想起上回她賞梅歸來,幫周驪音給盛明修送請柬時, 盛煜曾勸她別摻和那兩位的事。原以為是他事不關己少沾惹的性情使然, 如今看來……餘光瞥見長案旁的兩位齊齊轉身, 她趕緊掐斷雜念,笑道:「學得這麼認真,長寧這是想當畫師名垂青史呢?」

  「博採眾家之長嘛。」周驪音口中玩笑,瞧見盛煜那臉色, 卻有點拘謹。

  盛煜面無表情地拱手, 「拜見公主。」

  「盛統領客氣。」周驪音淡聲。

  旁邊盛明修大概沒想到會被盛煜撞破,白淨俊秀的臉上浮起可疑的紅色,回身將那副畫收起來, 卻仍興沖沖地招呼道:「二哥,你回來了。」從正月上旬至今, 他一直沒見著盛煜的面,這會兒瞧見,不免上下打量, 看看受傷沒。

  盛煜鼻孔里哼了聲,「今日沒去書院?」

  「沒——」盛明修頓了下,沒敢交代被盛聞天禁足的事, 只含糊道:「在家讀書呢。」說著話, 悄悄將疊好的畫從背後塞給周驪音。

  寬袖遮掩下, 周驪音迅速接了, 藏在袖中。

  這一切卻逃不過盛煜的眼睛。

  他先前就曾猜到過, 周驪音或許是對盛明修有意, 才會屢屢登門, 卻沒想到盛明修竟然會上鉤。盛明修雖生了副好皮相,行事也少年頑劣,卻絕非風流紈絝的性子,跟盛月容都算不上多親,等閒不會跟姑娘家走得太近。

  而他剛才進門時,那兩位貼肩接臂,舉止頗為親密。

  盛煜心底有股無名火竄了起來。

  對於擁重兵而竊皇權、罪名可誅九族的章家,他素來深惡痛絕,對於仗著母家勢力草菅人命、肆意妄為的章皇后,更是恨之入骨。年少氣盛時,他曾暗下決心,將來定要將章家連根拔起,以正國法,以慰亡母。

  那也是他以身為劍,磨礪出狠辣手段、冷硬心腸的意義。

  如今年歲漸長,城府日深,雖不似最初極端,仇恨卻只會埋得更深。他固然能以端穩持重的姿態行走於朝堂,在外不露太多端倪,卻絕難容忍長得肖似章皇后的周驪音與弟弟過從親密。

  誰知那兩人竟暗度陳倉,親近到這等地步?

  盛煜沉眉,只覺這場景刺眼之極,遂收回目光,朝魏鸞道:「我有事先回書房,你招待公主吧。」而後冷著臉朝周驪音拱拱手,竟自轉身出門。

  臨走前,又叫盛明修,「你過來。」

  盛明修滿頭霧水,卻不敢違拗,邁腿跟過去,走遠了才道:「二哥還還有吩咐?」

  「無故在家讀書?應是被父親禁足才對。」盛煜熟知三弟秉性,一眼看穿隱情,朝西府抬了抬下巴,「既是禁足,回去老實待著。」說罷,拂袖疾步而去。

  剩下廳內表姐妹面面相覷。

  事情被打斷,外頭日色漸傾,周驪音還得趕著時辰回宮,稍坐了會兒便告辭而去。

  魏鸞送到府門外,回來時瞧了眼南朱閣。

  今日的事讓她有些不舒服。

  她嫁入盛家半年,明知游氏對她不喜,盛月容對她心存芥蒂,仍能克制脾氣,盡力與她們和睦相處,即便盛月容曾將她帶入險境,也並未跟小姑子計較。對於盛老夫人,更是投桃報李,甚為敬愛。只因那是盛煜的家人,她不想讓他因家事而為難。

  反觀盛煜,待她的娘家人還算和善,對周驪音卻總是冷臉相對。

  魏鸞雖不明緣由,照顧著盛煜的情緒,儘量不讓兩人碰面。

  可今日是什麼場合?

  明知周驪音在丹鳳殿裡為她遞了台階,是她帶到曲園的客人,又是盛明修的朋友,理應善待。可當著盛明修的面,盛煜卻連敷衍都不肯。原本賓主和氣的氛圍因他那張冷臉而變得尷尬,周驪音雖沒說什麼,魏鸞卻十分過意不去。

  盛煜到底是對周驪音不滿,還是對她不滿?

  有根細刺悄然生出,芥蒂於胸。

  到了晚間,這根細刺終是變成了爭執。

  ……

  因盛煜連日奔波勞累,魏鸞按著他的口味將晚飯備得頗為豐盛。裡面有盤炒羊肉,把肉切成指頭大的細丁,半肥半瘦,大火爆炒後盛入盤中端上來,還滋滋的冒著油泡香氣,瞧著噴香誘人,很能勾動食慾。

  但飯桌的氣氛卻是一反常態的沉默。

  飯後抹春鋪床備水,春嬤嬤帶著洗夏她們去側間熏衣裳,魏鸞則帶著染冬去了梢間的小書房,整理新送來的帳目——

  魏鸞出閣時,魏夫人給了份極豐厚的嫁妝。只是彼時魏嶠尚在獄中,魏鸞沒心思打理,暫未過問。前陣子盛煜外出辦事,她在府里閒著無事,便命人分幾撥將帳目送來,由她親自過目。新送來的那撥才看了一半,還有好些摞在那裡。

  還沒整理多少,就見盛煜晃了進來。

  玄衣錦帶,身姿峻整,眉目卻是清冷的,跟先前來北朱閣時含笑的姿態迥異。

  染冬察覺不對勁,行禮退了出去。

  屋中只剩夫妻二人獨對,盛煜抬步走到案邊,眼底深如沉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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