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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現在追求的是你以往棄之如弊的,而你以為自己得到的安慰又是你最不能接受的侮辱。

  ——她以為商止新施捨給她的感動,其實是一場明明白白的調戲,戲弄她眼淚汪汪地重視仇人給的東西時時帶在身邊,讓她以為那是聯絡過去和現在的鑰匙……讓她看著殺她父親人的東西心懷柔軟和愧疚。

  真是她的作風……以前送你你扔了,還想要孤補給你?孤補給你滿心膈應。

  ……

  樓客滿臉寒冰,丞相也漸漸明白過來時怎麼回事——怪不得她竟然帶著自己送的劍在身邊,原來是誤以為贈送者是商止新。

  商止新真是好樣的,兩個人一起坑了,坑得樓客現在像是吃了蒼蠅,坑得丞相在她面前好不容易松下來的關係又緊張起來。

  丞相倒是警,即刻為她鋪下了台階:「將軍請寬心,您若不喜歡,儘管還給微臣……」他稍微猶豫一下,又壓低聲音加上:

  「將軍雖和上主緣分未減,畢竟間出過一些不愉快……上主性格桀驁,不願讓您舒心也不是不能理解。」

  「丞相費心了。」樓客終於回過神來,打斷他:「無事,謝謝你的劍。」

  「將軍願意接受?」

  「上主賜的,誰敢還呢?」

  ————

  商止新回宮之後見到樓客又在剝葡萄。只是她邊散落著葡萄皮,人卻倚靠在案幾之上,放在胸口,偏頭欲吐不吐,表情難受。

  她本想迎過去,卻看商止新忽然嚴肅了臉,兩步過去抓住她的,問:「你難道有孕了?」這些天甘露殿雲雨不斷,樓客還真算是天下獨寵,沒有避孕措施,還真可能標。

  因為身體能力等等差異不大,這個世界沒有男女尊卑一說,等級森嚴是只看血統,同性向來可婚,血統的臣服方是有可能懷孕的。

  所以樓客立刻給這句話說愣了。

  ……有孕?她和商止新?她懷上的?

  樓客半生戎馬,就算有罪責在身也自詡長家,血統也算是貴胄,習慣性地把自己放在「支配」地位,還真沒有想到過有一天會是自己擔負起「生育」這個職責——以前的瑾姣看上去可並不是能壓得下她的。

  這些天嗜酸喜飲,身倦乏力,難道原來是有身孕的反應?

  她從未想過「懷孕」一事會出現在自己身上,本以為一時間會多有牴觸和反感,卻只要一想那是屬於商止新的血脈……就什麼都妥協了。

  她沒有反應過來,傻愣愣地去摸了自己的脈象——然後在半央停了。

  ……

  商止新的眼神毫不避諱地盯著她平坦的小腹,冷酷而不耐,仿若在看一個□□煩:「打了吧?愛卿的姓氏和資質的孩子沒法繼位。」

  這句話完全不是問句,就是通知,然後安撫說:「孤的帝後必須是『杜』姓女眷——你就算喜歡,也應該在她之後。」

  樓客的停在半央又搭上,眨了眨眼,這才心裡笑自己多慮,你不樂意別人還不樂意呢:「臣遵旨。好像確實有了……臣之後自己去太醫院拿一副藥吃便可。」

  她放了搭脈的,語氣平淡,仿佛骨血孕育在她眼不值一提,就像是自己得了個感冒……好似剛才天翻地覆人仰馬翻的震驚和極快的心裡鬥爭都不存在。

  商止新盯著她纖瘦的腰看了半晌,問:「有什麼感覺嗎?」

  「嗯?」

  「懷孕。」

  「沒有什麼。非要說的話,最近有些挑嘴。」樓客回憶一下

  :「想來應該是因

  為這個。」

  「樓愛卿,你就是未懷孕,也很挑嘴的。」

  樓客啞然,想了想:「其他的就沒有了,沒什麼感覺。」

  「它會心跳嗎?」商止新問:「流出來,會是小孩子的模樣嗎?人們說懷過孕的女人會有母性,你愛它嗎?」

  樓客一個一個問題地回答:「臣不知道它會不會心跳,月份小的流出來會是血水不會是小孩,臣不曾覺得自己是母親。」就算有某一瞬間她忽然做好了為商止新接受十月的難堪,由少年到女人。

  樓將軍年不過二十,亭亭獨秀、鮮衣怒馬,秀眉而長目,顧盼燁然如仙……怎能作為「母親」這樣洗盡鉛華的人,好似已經在故事的盡頭安度餘生。

  ……

  商止新這才又懶散下來,坐在她身邊去,轉移話題問:「今日沒見你拿佩劍來呢?」

  說真的,這個事情才更讓她難過:「劍……是丞相的,臣不帶著了。」

  商止新終於被戳穿,聽見這麼一句語調平平暗含惱羞的話,眼睛一眯,笑得開心起來:「愛卿以為是孤給的,會不會夜裡抱著睡過覺啊?嗯?」

  樓客的表情終於靈動了,被戳穿心思懊喪起來,躲避她的眼神不由壓低聲音:「上主!別說了。」……竟然鬧了。

  商止新攬住她的腰低笑起來,笑著,聽樓客問:「剛才上主說帝後一定是杜姓女眷?您準備充實後宮了嗎?」

  「孤天下共主,沒人侍候可不合適。」商止新饒有興致地看她的眼睛:「歸順著的大姓、需要籠絡的朝臣……還有孤自己看上的美人,自當填充宮闈。」

  至於以前的那一生一世一雙人……現在不是淪為了美人之一?畢竟如今是商止新和樓客,不是樓若素和瑾姣,她們的關係早沒有以往的單純和純粹了:

  「愛卿放聰明一點,以後見著正主叩九拜,在這宮裡才有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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