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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單屹眉梢沒動,頭也沒抬地拒絕:「不帶,以後都不帶人了。」

  單屹將跳傘服換下,在儲物櫃拿出隨身物品,人走至草坪上,烈日當空,手機屏幕在強光下顯得昏暗,上面躺著幾條信息。

  Paul剛剛給他發來一條,問晚上要不要一起跟機組的人吃飯。

  另一條的消息接收時間更早,是在單屹剛到達跳傘基地後不久。

  單屹手指微頓,點擊查看。

  Jams看見單屹站在草坪上低頭看著手機,走過去勾肩搭背地問:「走吧,找個地方坐坐,晚點喝一杯去。」

  身旁的人卻突然爆了一字。

  Jams:「?」

  Jams:「What is 操 ? 」

  第四十章

  顏安因為太餓了, 換了身衣服便立刻下樓出去找吃的,果腹後,人便舒爽了。

  顏安在西班牙這幾天沒有安排節目,當初在西班牙一個月, 巴塞隆納她幾乎已經玩了個遍, 對這個城市甚至已經生出了一種了如指掌的感覺。

  此時顏安無欲無求, 在路上看見地鐵的入口, 想了想, 走了下去,隨機坐上了趟地鐵,然後在某個看著合眼緣的站點下了車, 接著漫無目的地走著。

  半小時後, 顏安無所事事地遊蕩在哥特區的大街小巷裡。

  這時端在手裡的手機突然震動,是消失了一個多小時的犼發來回復,顏安點開消息,疑惑地挑了挑眉。

  犼:你在哪裡?

  她不是回答過了嗎?

  悟能:西班牙啊。

  悟能:巴塞隆納。

  顏安想了想,難道是覺得她說得太浮誇, 以為她在吹牛逼?

  顏安笑了笑,這樣懷疑也可以理解。

  悟能:我真沒騙你,我在哥特區自個兒逛著呢, 待會去流浪者大道。

  悟能:對了, 那有家賣手工皮質品的點,是家百年老字號,我去給你買個手信!

  對方這回又沒了回復, 顏安聳肩笑了笑, 這個犼神經兮兮也不是一天兩天, 半路失蹤不意外, 她收起了手機,並不在意。

  此時的顏安正好路過一家小店門的落地玻璃窗前,隨意一個轉頭,自己倒映在一片琉璃光影里,顏安突然駐足。

  下一秒,顏安走上前,一把推開玻璃櫥窗隔旁的古老門,走了進去。

  站在一百公里外的草坪上的單屹將手機收起,臨時放了Jams的飛機。

  Jams有些詫異,不理解:「嘿?你要去幹嘛?」

  單屹:「去救命。」

  Jams:「救誰都命?」

  單屹拍了拍對方的肩膀:「我的命。」

  Jams:「What?」

  蘭布拉大道,又稱為流浪者大道,因為這裡有來自世界各地的流浪者,發光發熱。

  在這裡,聚集著不同的種族、不同的膚色、不同的語言的人,這些人將世人眼裡的「街頭藝術」演繹得淋漓盡致。

  下午將近四點的蘭布拉大道,金色的陽光透過棕櫚樹的枝葉間隙,在地上投下了斑駁搖曳的影子。

  一個身穿唐裝的中國姑娘,抱著一把琵琶,坐在一棵巨大的棕櫚樹下,吸引了一圈又一圈途經的行人為其紛紛停駐。

  顏安不知從哪裡借來了一張木椅,又破又小,連靠背都沒有,她坐在其上,將隨身的包隨意地擱在了腿邊,腰杆挺得直直的,抱著一把二手的老舊琵琶,閉著眼彈著一首《青花瓷》。

  單屹走在大道上,在顏安手指撫過琴弦彈出第一個音符時,就為這異國他鄉的一聲琵琶音停下了腳步,站定在人群的最邊上,轉眸,看見了她。

  手機里那個悟能在一小時前跟他說,她準備去流浪者大道,那裡有家手工皮質品店,到時給他挑一個,當作教她撞南牆的謝禮。

  單屹此時定定看著遠處的顏安,手心在發汗。

  遠處被擁簇在人群里的顏安換了一件米白唐裝上衣,極為素雅的款式,沒有任何花紋或刺繡,寬鬆的中袖輕薄地貼在手肘處,垂落在琵琶邊上。下身是一條深墨藍色長裙,裙擺寬大,人坐在椅子上,裙子的下擺蹭到了地面,安安靜靜地堆疊出皺褶。

  顏安好像在很久之前就把一頭長髮剪短了,剛好過肩的長度,剪得很碎,平時總是毛毛躁躁的,沒辦法再高高地束起馬尾。

  現在她卻很神奇地將頭髮全部都挽起在腦後,很整潔,只有伶仃幾根實在太短,從髮髻落到了耳後,又從耳後溜出,滑落到頰旁。

  此時的顏安安靜得就像一幅畫。

  單屹在腦海中壓根找不到以往的任何一個顏安能跟眼前的人重合。

  單屹手機端在手裡,鎖屏前的界面是秘友里的聊天記錄。

  裡頭的那個悟能在去年的秋天跟他說,她最近想追求一個男人,但沒經驗,問他有經驗嗎?

  她說,她跟她那個想追的男人,第一棒直接上四壘了,她喜歡的那個男人,會上天。

  然後在去年的冬天,她跟他說,她撞到南牆了,有點痛,但還行,再努力一把,不行就算了。

  最後在不久前的春天,她說,她那個老男人挺好的,摔她出門前還教她上了一課,她說這小事一樁,還行,有點疼,現在不疼了。

  單屹此時揣著手機的那隻手,就是當初把顏安從身上扒下來扔出房門的那一隻。

  當時顏安手腕下那血管的猛烈跳動仿佛仍在掌心下發燙。

  單屹看著人群中的女人,腳下似乎有藤蔓攀爬,將他抓在原地,尖刺紮緊皮肉里,比練兵受傷時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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