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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的身子不動聲色地一側,擋住了趙靈的視線,見趙靈立在那,猶猶豫豫,不耐煩地道,「太子妃問你話,答就是。」
稟完趕緊走。
這不是他該呆的地方。
唐韻不過是見趙靈剛回來,不宜再操勞伺候人,這才上前去扶了太子,絲毫不知太子已為此浮想聯翩。
且她也只是好奇,隨口問了一句。
趙靈是太子的侍衛,即便不答,也沒什麼。
太子一發話,趙靈倒是回答地極為順溜,「殿下和娘娘跌入山崖後,刺客便撤退了,屬下負了傷,當夜沒能下山,天亮時,屬下才下到了崖底,沒見到殿下和娘娘,只見到了一堆燃過的柴火,便知殿下和娘娘安全,屬下擔憂刺客尚未死心,先去了一趟芙蓉城調取援兵。」
這套說辭,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除了去芙蓉城調兵之外,趙靈前面所有的話,幾乎都是假的。
太子和唐韻墜入懸崖後,刺客確實撤退了,但趙靈並沒有負傷,而是從兩人跌入的懸崖口上,跟了下去。
到崖底時,太子正在同唐韻說起他兒時之事。
從太子那句,「孤很優秀。」之後兩人的所有談話他都聽到了。
但他不敢聽,也不敢看。
兩個貴主子,一個放下了自己太子的尊嚴不要,掏心掏肺地說起了胡話,一個又沒穿外衣,他只能躲在林子的樹木後,不敢現身。
唐韻替太子療傷,他也知道。
看著那刀子又顫又抖地戳進太子的傷口,趙靈都覺得疼得慌,忍不住繃直了脊樑。
唐韻守著太子睡過去的那陣子,趙靈自然也沒敢合眼。
等到了後半夜,太子醒了,趙靈正想著弄出點動靜,好現身,誰知太子突然又睡了過去,趙靈只得作罷。
唐韻扶著太子,離開了河道時,趙靈也一直跟在身後。
同樣都是習武之人,太子自然知道他的存在。
但那條蛇出現時,太子並沒有等他出手,趕在了他之前及時地『醒來』,便也是不想讓他再現身。
本還擔心太子的眼睛,見他準確無誤地砸中了蛇頭,且還補了一石頭,將那蛇頭砸得稀巴爛,趙靈也徹底地放心了,沒再跟著兩人,回到了山頂,在官道上的樹枝上,綁了一條繩帶,給太子留下了記號,連夜去了芙蓉城,接援兵。
這才是實情。
但趙靈不能說,半編半造得找出了一套說辭。
說完,趙靈便跪在了地上,同兩人請罪道,「屬下護駕不周,請殿下、娘娘責罰。」
唐韻到沒去懷疑他的話。
那麼多刺客,個個兇猛,他能活下來,已算不錯,唐韻隨口應了一聲,「趙大人安然無恙便好。」
趙靈依舊跪著。
太子眼睛瞧不見,聽得見動靜,見他還是沒起身,才道,「沒長耳朵?太子妃寬宏大量,饒了你不死,不懂謝恩,是孤沒教過你?」
唐韻:......
趙靈:......
「多謝娘娘。」趙靈說完利落地起身,異常識趣地退了下來。
適才唐韻醒來時,天色已經暗下,如今又是傳膳,又是沐浴,到了這會子,夜色又深了。
唐韻扶著太子走去了床榻,伸手便去解他的腰封,「殿下,早些歇息,蜀地實在是不宜久留,既然援軍已到,明日天一亮,咱們便出發......」
唐韻剛沐浴完,水汽熏得她一張臉,泛出了紅潤,露出的一截頸項,瑩白如雪,晶瑩剔透的水珠子,順著美人骨,滾滾欲滴,緩緩而落。
隱入了丘壑。
太子猛地一緊,口乾舌燥。
唐韻解開了腰封上的玉扣,身子微微前傾,胸膛貼著他的胸膛,纖細的胳膊繞到了他身後,拉出他的腰封。
美景才入眼,幽香又襲入了鼻中,香軟的衝擊感不斷地浸入腦子,太子的身子越崩越緊,忍不住伸手,去握住了她的胳膊,「韻兒......」
唐韻也感覺到了他的僵硬,抬頭一愣,問道,「殿下,可又是哪裡不舒服?傷口又疼了?這蜀地的大夫,怕是比不過宮裡......」
唐韻叨叨著,不待太子回答,突然踮起了腳尖,開始去褪他的衣衫。
外衣裡衣,層層扒光,直到褪到太子一件不剩,露出了纏著薄薄一層繃帶的結實胸膛,才繞到了他身後。
太子:......
昨夜的傷口,是唐韻替他清理的。
唐韻頭一回替人清理傷口,並不知道自己包紮得對不對。
昨日熬了一夜,今日又趕了一路,且路上太子一直要死要活的,精神也是一時好一時壞,唐韻生怕他的傷口生了感染,又想硬撐瞞著自己。
她得看看他的傷口。
昨日她纏著的紗布,已經換下了,乾乾淨淨,並沒有參出任何血跡,也瞧不出紅腫來。
唐韻鬆了一口氣,卻也不敢鬆懈,道,「殿下是覺得傷口在疼?要不我去喚大夫進來再瞧瞧......」
太子被她這番又撩又脫的,兩側額角的青筋都蹦了出來,啞聲阻止道,「孤沒事,韻兒不必緊張,天色不早了,咱們先睡......」
他真的沒事。
死不了。
不僅死不了,精力還極為旺盛,他還可以.....
「好,殿下慢些。」
唐韻將他扶到了床上,看著他躺在了里側,才轉身立在床榻上,一件一件地褪起了自己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