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盤扣浸了水,本就打滑,指頭得費上好大的力才能解開,偏生唐韻的手又被凍得發抖,半天了,蝴蝶扣才解開了一半。
察覺到太子的腳步停了來了,唐韻抬頭掃了一眼,慌忙地道,「馬,馬上就好。」
片刻後,太子繞過了屏障。
唐韻臉色一紅,垂著頭輕聲地解釋道,「扣子太滑了.....」
話音剛落,太子便伸了手。
太子的手指修長,指關節分明,常年翻書握筆,沒受過半點風雨侵蝕,透著一股子高貴的白皙。
唐韻看著他的手指頭,捏住盤扣輕輕地一剝,一顆一顆地將她餘下的扣子盡數解開。
短襖內的裡衣,早已緊緊地貼在了她的皮膚上。
「還需要幫忙嗎。」
唐韻忙地搖頭,「不,不用了。」
唐韻為表自己能行,胳膊輕輕一抬,褪下了那件短襖,膚色被水一淋,愈發瑩白。
太子轉身走了出去。
然而沒走兩步,便回了頭。
唐韻還沒來得及反應,便被太子突然上前扣住了她的後腦勺,滾燙的吻,霸道又強勢地欺上了她的唇,捲住了她的舌尖。
唐韻被逼後退,胳膊反手握住了浴桶的邊緣,呼吸逐漸困難。
身上被雨淋濕的衣裳褪下後,冰涼的冷意逐漸消去,唐韻的身子也慢慢地變得暖和,滾燙.......
淨室里的熱水已經備好了,本是明公公替太子備的,這會子倒是給兩人用上了。
桶內的熱氣,熏得唐韻一張嫣紅的臉,輕輕地趴在木桶邊緣,身子浮出水面,露出了後背上的一道疤痕。
傷口因被雨水浸透,掉了面上的痂,露出了底下一團嫩紅的新肉,像極了一簇燃燒的火焰。
太子伸手,指腹輕輕地碰了碰,「待會兒起來抹藥。」
免得留疤。
「好。」唐韻身子緊繃,點頭點得太過於用力,額頭撞在了木桶上,痛呼一聲,眼前直冒星星。
太子沒再留,起身出了木桶,赤腳走到屏障前,取下了屏障上的衫袍,套在身上,系好了衣帶,才轉過頭同她伸出了手。
唐韻將手往防備地身後一藏,「我,我自己能行。」
太子無奈地一嗤。
他還真懶得管她。
太子先掀簾走了出去,「別泡太久,水涼了。」
見人終於出來了,明公公趕緊上前遞上了一條乾淨的布巾給他,目光不由偷偷地瞟了一眼。
適才裡頭的動靜,明公公都聽到了。
說是天雷地火,也不為過。
如今再見其神色,明公公便知,今兒他是舒爽了。
明公公鬆了一口氣,只要主子舒坦了,他們這些做下人的,也就有了好日子過。
明公公跟到裡屋的珠簾外,極有眼力勁兒地道,「唐姑娘的衣裳,奴才都取過來了,不過上回備的是秋裝,如今天氣轉涼,奴才明兒再去一趟繡房。」
太子應了一聲,「嗯。」
唐韻出來時,太子頭上的髮絲都已經氈幹了,唐韻伸手輕輕剝開珠簾,走了進來,並沒準備多留,細聲地問太子,「殿下,屋裡可有衣裳?」
要是沒有,那身濕衣裳,還能穿。
橫豎也得淋回去。
太子看著她,「不累?」
唐韻還沒反應過來,太子便抬腳上了床榻,「過來,先睡。」
唐韻沒動。
太子又道,「這麼大的雨,明早回去也沒人察覺。」說完太子就覺得自個兒鐵定是被她帶偏了,竟跟著她一道瘋魔了起來。
他要個女人,用得著藏?
唐韻似乎被他那一句,說服了,乖巧地上前,先勾起身子取了金鉤,落下床幃後才輕輕地上床躺在了太子的身邊。
比起前幾日,夜裡明顯涼了許多。
唐韻正想著要不要去拉上被褥,蓋住自己的胸口,太子突地伸出了手臂,繞到了她的頭上。
唐韻身子緊繃,「殿......」
太子的手卻並沒有碰到她,半晌後從她的枕頭底下,摸出了一隻簪子,「拿去。」
屋內的燈火還未熄,光線照進床幃內,唐韻看著太子手裡的簪子,神色一喜,忙地接過,「我就說呢,哪兒去了,原來落在了殿下這兒。」
太子懶得揭穿她,眼皮子一合,拉了身旁的被褥,輕輕一擲,給她搭在了身上,「睡。」
「好。」唐韻應了一聲。
躺了一陣,唐韻便將身子一翻,面朝向了里側的太子。
太子的瞌睡淺,閉著眼睛能察覺出動靜,本想警告她規矩些,免得她待會兒又得哭,身旁突地又安靜了下來。
夜幕漸深。
唐韻躺在那,再也沒有動過,一直到時末,唐韻又才睜開了眼睛。
安靜看了太子一陣,似是確定他已經睡著了,才緩緩地湊上前去,溫柔的唇瓣在他額間,輕輕印下了一吻,悄聲道,「凌哥哥,韻兒愛你。」
夜色里的一抹悸動,毫無防備地,再一次划過心房,似是偷窺到了少女的秘密,純粹又極致的蠱惑,終究是不忍去打破。
唐韻輕輕地揭開了身上的被褥,生怕驚動了太子。
起身拉開床帷,蹭了床邊的鞋,再輕手輕腳地走了出去。
屋外明公公今兒守夜,見裡頭好半晌都沒了動靜,便也放鬆了下來,一雙眼皮子正在打架,便聽到一道輕微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