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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中,楚清悠然的喝著茶,似乎這裡發生的一切,都和她沒有什麼關係。突然,幾道凌厲的眸光,落在她的身上,讓她微微抬頭,對上的,是楚璇和楚蓮,毫不避讓的視線。
兩人恨不得剝了自己的皮,抽了自己的筋的模樣,只是讓楚清微微一笑,絲毫不放在心上。
這般的無視,當下又讓楚璇臉色一沉,清麗的容貌,微微扭曲。
楚蓮更是氣不過,想要衝過去,撕爛那張讓她妒忌的臉,卻被父親死死的抓住手腕,不讓她擅自行動。
「這個畜生!」楚財退下之後,楚明宏怒氣騰騰的狠狠拍了一下桌子。
桌上,茶盞被震得一顫,杯蓋傾斜,杯中的茶水濺了出來來,落在楚明宏的手背上,燙得他猛地一縮。
「家主,發生了什麼事?」楚正風硬著頭皮試探。
楚明宏面目陰沉的哼了一聲,看向張氏,厲聲道:「那小畜生,原本我還心存希望,他是被人陷害。卻不想,此刻他卻做賊心虛,帶著家中內眷,卷了家中細軟私逃了。」
張氏一聽,臉色也是一變。「派人去追!」
楚明宏面色難看的道:「房門看見他離開,已經是一炷香之前的事,河西交通四處發達,如何知道他去了哪個方向?」
「往他媳婦的娘家追。」姜不愧是老的辣,張氏直接給楚明宏指點了一條明路。
兩人自顧自的說著,站在下面的人,卻一臉的莫名。
唯獨心中有數的楚正風,面上晦暗難明,眸光不斷閃動。
恐怕,此時他也想不到,為什麼楚正淳會突然跑了。一切,不都已經說好了麼?
暗中將每個人的表情看在眼底的楚清,唇角微微一勾,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
楚正淳,註定是不會有人找到了。
今日這一場戲,不過是為了堵住這家人的嘴,讓他們知道楚正淳是為了什麼而消失的。省得日後麻煩。
人,跑了。但是裁決,卻不能省。
楚明宏平復了一下心情,痛心疾首的道:「正陽媳婦的事,想必你們也都知道了。可我萬萬沒有想到的事,這件事居然是你們六弟,咱們楚家六爺,搞出來的。」
嘶~!
不知情的眾人,心中驚呼。
楚正風到顯得鎮定許多。
其中,表情最難看的便是老三楚正和,畢竟浮屠衛從他家中搜出了東西,又帶走了人。他是知道的,如今查出來,罪魁禍首居然是楚正淳,那麼很顯然,楚正淳不僅想要謀害酈氏,而且還想要栽贓嫁禍給他。
大家都是兄弟,血濃於水,卻不想,居然會發生這樣的事。
此刻,恐怕楚正和的心情,也和楚正陽的心情差不多。
將家中眾人的表情收納眼底,楚明宏繼續道:「這樣不孝子孫,我河西楚家,是不會要的。從今以後,楚正淳從我河西楚氏一族,除名。從他這一代起,子子孫孫不能進宗祠,死後不可葬祖墳。」
這一裁定,讓不少人臉色驚變。
這樣的處罰,可以算是極嚴重的了。
死後不能進祖墳,無疑就會成為一個孤魂野鬼,連投胎轉世的機會都沒了,更加不會有家族的香火供奉。
這個結果,早已在楚清的意料之中。當下,她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嘴角隱隱含笑。
楚正淳的突然失蹤,導致了這場戲的無奈散場。
可是,對於楚清來說,好戲卻才剛剛開始。
將楚正淳留在楚家,最多也就是逐出家門,受些皮肉之苦。
但,這遠遠不夠。他對酈氏所做的一切,僅憑這些,根本無法抵償。所以,楚清才決定採用自己的方式,來為母親出一口惡氣。
夜色朦朧,不見一點星光月色。
正是悄然出行的好時機。
換上暗色的長裙,披上墨黑的斗篷。剛將斗篷帽子蓋上,一身暗紫長袍的趙晟顥就出現在楚清眼前。
「你怎麼來了?」楚清詫異的看著,這突然出現的男人。
趙晟顥勾唇淺笑:「自然是要去看戲。」
楚清無奈的搖頭:「你還真是無聊到了極點。」
趙晟顥聳了聳肩,不置可否。
既然有人不請自來,楚清也懶得將他拒之門外了。轉身,便打算招呼幼荷和醒蓉一起,上馬車離開。
誰知,她話還未出口,就感到自己腰間一緊,雙腳瞬時就離了地面。
感受到自己耳畔刮過的夜風,楚清瞪著摟著她的男人:「你做什麼?」
趙晟顥撇了撇嘴,無辜的道:「這樣不是更快麼?還不惹人懷疑。」話音落,他腳下再次加速,兩個人,只在空中留下一串虛影。
幼荷和醒蓉兩個丫鬟,站在門邊,仰頭望著消失在夜空盡頭的自家主子,相視一眼,眸底都有些無奈的笑容。
「現在怎麼辦?要自行過去麼?」幼荷苦笑道。
醒蓉嬌笑:「你傻啊!有王爺在身邊,小姐可用不著我們服侍,咱們還是留在這,給小姐準備洗澡水好了。」
幼荷眸前一亮,贊同的點點頭。
夜空中,趙晟顥抱著楚清,左右忽閃,最終,落在了一個偏僻的民巷之中。
望著那緊閉的大門,楚清面色古怪的看著他:「你怎會知道這裡?」
趙晟顥笑得如同一隻計謀得逞的狐狸:「天機不可泄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