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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巧的是,楚明宏並不在院子中,而是去了佛堂,見老祖宗。家中發生這麼大的事,他見酈氏無礙之後,也得去老人那安撫一番。
於是,楚正陽又拉著楚清往佛堂趕去。
來到佛堂時,楚明宏正陪著張氏說話。今日這一折騰,楚家之中,最年長的兩位,面色都有些憔悴。
見到楚正陽和楚清突然來訪,都是一怔。特別是看到楚正陽面色隱隱藏著鐵青之色,讓楚明宏以為是酈氏的身體又出現了反覆,忙問道:「可是酈氏那又有些不好?」
張氏同樣也關心的看過來。
楚正陽一愣,忙搖頭解釋:「家中一切安好。」
「那你這是?」楚明宏皺了皺眉。
楚正陽看向楚清,似乎想讓她來說清楚。畢竟,兇手是她找出來的。
感受到父親的眸光,楚清向前一步,俯了俯身,對在場的三人道:「母親和尚未出世的弟弟,被人狠辣殘害,楚清不得不追查清楚。之前,在三叔房中搜出裝有紅花的瓷瓶,後來經我多方取證,得知那紅花瓷瓶是一名叫丁盛的家僕放進去的。而據丁盛的招供,這紅花瓷瓶,還有害我母親之事,都是……」
說到此,她停頓了一下,抬眸看了看三人臉色。
見他們都緊張的關注自己說的話,便又垂下眼眸,繼續道:「都是六叔楚正淳指使。」
「什麼!」
「正淳!」
「怎會是他!」
骨肉相殘,無論對於什麼樣的家族來說,都是最不幸的事。
他們不願相信是老三楚正和所做的這件事,又何嘗願意相信,此事是楚正淳一手策劃的呢?
「清丫頭,是不是弄錯了?」楚明宏帶著一絲幻想,希望楚清說的是假的。
可是,張氏卻要顯得冷靜許多,畢竟這樣的事,她這一生已經不是第一次經歷。
楚正陽則是緊閉著唇,臉上神色陰晴反覆,變幻不定。那胸腔里燃燒的怒意,拼命被他壓制。
楚清神色淡然,語氣平靜,緩緩的道:「楚清不敢妄加猜測,所以才稟報幾位長輩,看看此事,是否要讓六叔和那丁盛當面對質。若真是惡意誣陷,那也好還六叔一個清白。」
「母親,您看……」楚明宏看向張氏,似乎希望她來決定。
張氏眷了他一眼,淡淡的道:「你才是楚家的家主,該如何處理便如何處理。」
楚明宏低吟了一下,看向楚清:「那丁盛何在?」
「關在柴房之中,受了些皮肉之苦。」楚清回答。
楚明宏點了點頭,對楚財吩咐:「將那丁盛帶到此處。」
楚財領命而去。
楚明宏又看向楚正陽道:「你放心,我一定會還你一個公道。若此時真的與老六有關,那我也會按照族規行事。」
酈氏肚子裡懷著的,可是他楚明宏的嫡親孫子,若真的是楚正淳謀害,他又怎會放過他?
楚正陽深深的吸了口氣,眸光變化莫測。父親的話,並未讓他的神色緩和一些,他依舊面無表情,渾身泛著冷氣的,坐到一旁。
楚清,也跟著隨後坐在旁邊。
很快,丁盛便被帶到。在浮屠衛的殷情招待之下,他此刻除了臉,身上恐怕沒有完好的皮膚了。
不過,浮屠衛做事倒是不錯,事後還給他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讓他看上去,不至於那麼悽慘。
在楚明宏的審文下,已經招了一次的丁盛,自然不會害怕再招第二次。
他將之前招供的話,又再說了一遍。而且還供出,楚正淳用來收買他的銀子,先付的一部分,被他藏在自己房中的牆角夾層里。
待楚明宏派人去一搜,果然從那夾層中搜出了一個用油布包裹著的包袱,打開一看,裡面放著三四個銀晃晃的銀錠子。
人證、物證俱在。
就算再怎麼不相信,此刻楚明宏和張氏的臉色都難看起來,特別是楚正陽,氣得雙手都爆出了青筋,微微發抖。
啪——
楚明宏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將楚正淳那個狗東西給我綁過來,再把其他房的人都給我叫到這裡來。」
此時,楚明宏心中的火氣並不比楚正陽小。
他生氣,不僅僅是因為楚正淳要害他未出世的孫子。更生氣的,是這種家族兄弟骨肉間的內鬥。
當年,他還是少年時,父親初逝,家中叔伯,便仗著母親一個女人帶著孩子,想要圖謀族長之位。
後來,全是靠著母親張氏的果斷狠辣,才將這些豺狼虎豹給趕走。
沒想到,才不過幾十年,當年的一切又要重演。
張氏垂眸,緩緩搖頭,嘆氣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這話,本是初見楚清時,她說的話。如今從張氏口中說來,倒是讓安靜坐在一旁的楚清,抬眸看向她。
只一眼,便又收回眸光。
不一會,接到家主傳訊的各房之人,都匆匆趕來。
唯獨……
少了六房。
「楚正淳呢?」楚明宏雙眸如刀的划過,卻沒有在人群中找到楚正淳的身影。
不僅是他,就連他的妻妾和獨子楚雲秀,都不見蹤影。
楚正和幾兄弟,都是面面相窺。唯獨老五楚正風,垂下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時,楚財匆匆跑來,臉色難看的在楚明宏耳邊低聲耳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