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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言一落,其他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那個同事身上。

  那個同事壓低了聲音:「啊,我也就是聽說的,好像男方家裡面父母離異,和家裡的關係也不太好。女方家裡面就一直沒同意,僵持了挺久。」

  姜半夏睜大了眼,有些驚訝:「父母離異跟孩子有什麼關係?」

  那同事看了姜半夏一眼,大概是覺得她這問題有點太天真,頓了頓,還是說:「這種事情吧……你不好拿到明面上說。不過,確實會有人覺得離異家庭的孩子,或多或少都會有點問題。」

  姜半夏皺著眉頭:「……這又不是孩子的錯,怎麼還搞上歧視了。」

  這麼多年,她上學、上班認識很多朋友,姜半夏或多或少也知道一些離異家庭的孩子,大多數情況下,也都是友善待人,和別人並沒有什麼兩樣。

  ……還有裴硯。

  如果攤上那樣的父親,他母親還不選擇離婚的話,難道維持著表面的和平,就更好嗎?

  也許是姜半夏說話的語氣過於嚴肅,飯桌上的氣氛有些僵持。

  立刻就有同事笑著打起圓場:「當然不會歧視了,怎麼會歧視呢?平時大家相處也都很正常嘛。」

  另外一人也繼續道:「對啊,平時日常生活都相處,肯定不會覺得有什麼了。不過結婚這件事情還是不一樣吧,畢竟是廝守一生的人,父母要求高一些也能理解。」

  姜半夏仍舊皺著眉頭,她想看一眼裴硯的位置,卻又怕被人看出端倪,就僵硬在原地,一動沒動。

  只是心裡想,好在裴硯這會沒在。

  ……這些人都在說什麼啊。

  看出姜半夏表情不對勁,坐她旁邊的同事也勸道:「而且我們不是說這樣是正確的,只是說,是一個普遍的現象嘛。不過你看,今天這兩個人就成功在一起了,不是也說明愛情還是能戰勝這些困難的嗎?」

  這麼多人都勸著她,姜半夏也不好讓大家為難,「嗯」了一聲,笑了笑。

  她看了眼台上,兩個人已經下去了,台上飄落著炫彩的彩帶。

  姜半夏輕輕說了一聲:「祝他們幸福啊。」

  -

  有了求婚的事,大廳里的氣氛明顯比之前要熱鬧許多。

  很多人這會也吃得差不多了,不斷四下走動,開始交談。

  兩家公司的業務面有很多重疊的地方,又都是業界的頂流,相同業務線的人哪怕和對家公司的人從未交談過,也大多彼此知道名字。

  他們三三兩兩地聊著天,間或試探兩句敵情。

  一時之間,氣氛熱鬧,人們來回走動,倒真的像是商業交流的晚宴。

  因此,裴硯離開大廳,抵達側翼的露台時,並沒有被什麼人注意到。

  張歧已經提前在那裡等待著了。

  他聽見門響的聲音轉過頭。

  帶著一向溫和有禮的笑容,只是眼底沒有笑意。

  張歧率先打招呼:「硯神。」

  裴硯冷淡地看了他一眼,並沒有說話。

  張歧也不惱,從口袋裡拿了盒煙,拇指頂開煙盒蓋,向裴硯遞過去:「來一根?」

  裴硯:「不用。」

  張歧笑了笑,收回煙盒,自己抽了一根,又拿了個打火機,將其點燃。

  他趴在露台的欄杆上,望著遠方的夜空。

  深吸了一口,菸頭的火光一明一滅。

  過了會,說:「你和姜半夏,其實沒有真的在一起吧。」

  裴硯掃了張歧一眼。

  而沒等裴硯回答,張歧又自顧自分析道:「不過,應該也快了。」

  裴硯靠在後面的牆面上,垂眼冷淡地睨著他。

  平靜地說:「和你沒關係。」

  張歧轉過頭,手掌撐著下頜,接住裴硯的目光。

  笑了笑:「是麼?我覺得關係還挺大的。」

  「畢竟——你也知道我喜歡姜半夏,想要追求她,不是嗎?」

  裴硯:「你沒機會。」

  張歧挑了挑眉,又吸了一口煙:「或許吧。」

  頓了兩秒,他說:「但是裴硯,你就應該有麼?」

  裴硯沉默了兩秒。

  或許是颱風即將登陸,夜風顯得有一些冷,濕潤地貼在皮膚上,幾乎滲進血肉。

  裴硯道:「如果你叫我出來,只是為了說這種無聊的話,那我也不再奉陪了。」

  「別啊。」張歧叫住了他。

  過了會,他說:「其實我一直有些好奇。裴硯,你的那些情況和姜半夏都說過沒有?」

  裴硯靠在牆邊,同張歧對視,一言不發。

  有很薄的光從裡間照出來,照到張歧的身上。

  而裴硯的位置因為有窗簾的遮擋,是一塊濃黑的陰影。

  在這陰影之中,裴硯仿佛一磚沉默的塑像。

  張歧收了煙,摁熄在大理石檯面上,拇指和食指隨意地夾著煙尾。

  轉過身,兩步走到裴硯面前。

  他們兩個人面對著面,中間是一道界限清晰的明暗交界線。

  張歧在光下,而裴硯在黑暗之中。

  張歧微抬著頭,直視著裴硯。

  「我從大學就見過你了,你總是看著姜半夏。」

  姜半夏對於周圍人的注視並不敏感,她天生就是站在聚光燈之下的人,天生被簇擁、被喜愛、被注視。

  也會很輕易地就忽視掉那些沉默的、不發一言的,角落裡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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