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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初微妙地愣了一下,誠實地回答,「我知道他們不懷好意,可池家人遭受厄運,我難辭其咎。」

  她心中吐槽,方才若是聶衡之不突然陰陽怪氣,說不定楊太后被她架著已經將池家人給放了。

  「你就是為了池家的這點子小事進京的?」聶衡之的臉色瞬間難看了。

  「當然,我知道太后他們另有圖謀,可施岐傳信給我,我擔心池公子他們,昔日他護送我回潞州的恩情我一直記得。」季初不覺得池家的事情是小事。

  聶衡之的臉色更陰沉了,嗤了一聲,「除了池家你就沒別的可說了?」

  左一個池家右一個池家公子,他顯出一些煩躁。

  「我還有旁的事情想知道。」

  聽到這裡,聶衡之的語氣溫和了一些,「你問吧?本侯若是知道會告訴你。」

  「你和聽松一同對付戴紹的時候,他有和你說過旁的話嗎?」季初不太甘心,半年前她千里迢迢從揚州到平京城,等到的卻是一具發青的屍體,連沈聽松的最後一句遺言都沒聽到。

  半年的時間裡面,時而悲傷時而恍惚,季初大部分時間還是不能接受沈聽松就這麼死了,明明他們才成親不過幾日。

  莫青青腹中新生命的降生喚醒了她的情緒,季初看開的同時也開始記掛沈聽松臨死前的經歷。

  聶衡之飛快地收起了臉上的溫和,冷冰冰地睨了她一眼,「沒有。」

  人死了就是死了,死的透透的,一句話都沒留下。至於他們之間,也根本不可能心平氣和地說起旁的。

  季初嘆了一口氣,臉上難掩失望的神色,上輩子沒活幾年死了,這輩子興許能活的長久一點可只剩下了她一個人。

  「你的傷,好了嗎?上次見到你,你行動有些不便,應該也是受了傷吧。」施岐的信中有含糊說過定北侯前陣子重傷,季初無話可說就想到了關心一句。

  「嗯,好了。」聶衡之硬邦邦地回答,在馬車停下來的時候又加了一句,「反正死不了。」

  反正你又不在乎,反正也沒人在乎,他眼中顯出兩分蒼涼。

  馬車停在恪王府的門口,仿佛空氣也停滯了,季初下意識看過去,正與他四目相對,恍惚了一下,伸出手,清醒過來的時候就發現一隻手覆過去,遮在了他的眼前。

  聶衡之眼前一黑,猛地抓住她的手腕,有些驚怒還有些諷刺,「恪王妃,你在做什麼?」

  季初有些訕訕地啊了一聲,不知該如何解釋。莫青青和衛長意的兒子出生一個多月的時間,起了一個安安的乳名,白嫩嫩又軟綿綿的。

  季初喜歡他,他也乖巧地很給面子,抱著他的時候眼睛烏溜溜地第一次睜開,竟然也是一雙狹長的丹鳳眼,乾淨又清澈,季初清楚地從他的眼中看見了一張悲涼的臉,一時驚惶心下一緊就捂住了他的眼睛。

  方才四目相對,她從聶衡之的眼中也看到了悲涼的情緒,所以,所以就……想要捂住他的眼睛。

  只是此時被喝了一下才發現,原來這悲涼不是她的。

  第八十八章

  聶衡之神情冷淡地下了馬車, 季初有些尷尬地回了恪王府,沒有解釋自己為何要捂住他的眼睛,也忘了要詢問他在宮中的時候為何突然轉變態度。

  她的手腕有些疼, 掀開袖子一看上面印上了紅紅的指印, 因為肌膚白皙紅色就格外的顯眼。

  季初腹誹那人脾氣惡劣力氣也總學不會收斂,被雙青看見默默地拿了一瓶藥膏給她。

  季初塗了些藥膏在手腕,冰冰涼涼的觸感一下子就讓她想起了聶衡之手掌的溫度, 也是泛著涼意, 她微微蹙眉, 煩惱又涌了上來。

  今日短短的幾句交鋒, 季初已經察覺到了籠罩在平京城上方的烏雲,定北侯握有重兵對楊太后新皇態度並沒有臣子的恭敬,楊太后等人的態度討好中帶著藏不了的忌憚, 兩方勢必會有一個了斷。

  現在, 恐怕不止是一個池家,她和沈聽松留給她的那些人遲早也會牽扯到爭端之中。

  那她, 要如何做呢?

  聶衡之讓她裝病躲過太后他們的召見, 又想說明什麼?

  ***

  聶衡之步履有些不穩地回了自己的府邸,還是從前的定國公府,現在只不過改了匾額成了定北侯府,他沒有住在正院, 還是住在以前的東院。

  跨過一道門, 看到熟悉的擺設,和幾年前沒有一絲一毫變化的地方, 他扯了扯嘴角, 回想在馬車上短暫的接觸, 冷哼了一聲。

  是施岐自作主張將人弄到了平京城, 和他沒有關係。既然到了平京城,日後有了牽扯,也不是他要開始的。

  聶衡之心安理得地吩咐人將一盆梅花搬過來,絲毫不管自己光明正大從恪王妃的馬車上下來會引起怎樣的軒然大波。

  消息傳到宮中,楊太后有些輕蔑地衝著自己的皇兒笑了一下,「母后早早就和你說過,只要是人,身上肯定會有軟肋,你看,我們的試探已經起了作用。接下來,只要將局設好了,不愁……不上鉤。」

  新皇聞言,長長鬆了一口氣,「母后此言有理,只有剷除了這等心腹大患,你我在宮中才能安眠啊。」

  深宮婦人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拿捏住一個人四兩撥千斤是一個上好的計策啊。

  ***

  季初回到平京城的第二日,從前跟隨沈聽松的那些官吏聽到消息,紛紛上門拜訪,可季初以為夫君守孝的名義一個都沒有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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