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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約是因為後來,雅辛托斯的夢做得越發頻繁,疼痛的次數隨之增多,這些被解下的、毫不美觀的包囊,就又悄然落在了卡俄斯的腰間。

  雅辛托斯有些想笑,又很想親一親面前這個人,他胡亂拽了一下卡俄斯的發尾,將人拉下來,彼此急促的呼吸在深吻中交纏。

  時隔多年,那條金腰帶重新被某人的爪子胡亂系上卡俄斯的腰間。

  雅辛托斯在親吻中低笑,用半真半假的責難語氣道:「這條金腰帶,只有最被主人賞識的僕從才能得到。你看你對不對得起我對你的信任?你看你現在在做什麼……淨做一些犯上作亂的事。」

  「……」卡俄斯的喉結滾動了一下,動作陡然變得更加用力。

  偏偏某人就像仗著神格不怕自己丟了命似的,喘了幾聲後,抬手又拽出某條鎏著金的紅披風:「你……自己交代,把命運紋在披風上送給我,是什麼心態?嗯?之前……我有幾次只披了紅披風,你還表現得……巍然正經,不可褻瀆,是不是心裡暗爽得很?」

  紅披風被壓出旖旎褶皺,不久後被汗水浸潤,雅辛托斯低喘著,指尖抵在卡俄斯的肩膀上,一條條細數卡俄斯的罪責:「犯上作亂、道貌岸然……」

  卡俄斯沒忍住咬了某個厚著臉皮亂扣黑鍋的人耳尖一口。

  只披紅披風又不是他要求的,明明是某個人或是無意或是存心色.誘。

  每一回他都忍得很辛苦,神經緊繃,生怕露餡,偏偏某人像是不知厲害似的,總在撩撥,害得他幾次失控。

  「怎麼?看你的神情……好像還不服氣?」雅辛托斯壓著卡俄斯的手,十指交纏在一起,「那我們算算舊帳,沐浴和按摩,是不是你主動提的?」

  「……」

  雅辛托斯低笑:「你這叫什麼?克制了,但沒克制全?說你道貌岸然,錯了嗎?嗯?」

  卡俄斯辯無可辯,只能用唇封住某人能說會道的嘴,用實際行動坐實犯上作亂、道貌岸然的罪責。

  他好像是挺道貌岸然的,給自己找了無數次藉口。

  從一開始說服自己只是迫不得已、畢竟總不能眼看著其他人幫雅辛沐浴按摩,到後來的「迫於」雅辛托斯追得太緊,「只能」同意一點點肌膚接觸,再到後面的親吻、纏綿。

  說是自我克制,卻一直都在失控。

  明明在沒道歉取得原諒前,他應該遵守上一世的承諾,但他的底線可太容易打破了。

  雅辛一說痛,他就會忍不住將底線往後退一點點;雅辛裹上紅披風,他又禁不住這點說起來微小的撩撥。

  他甚至曾被撩撥的忍不住了,破罐子破摔到主動暗示雅辛去找赫菲斯托斯煉製冥石榴,提醒雅辛有關命運金線的存在,想著恢復記憶就恢復記憶,早死早超生,然後在提醒完後又默默後悔。

  很多次都是這樣,他們在前往奧林匹斯山的馬車上胡鬧的那一回,在春神的山谷里縱情的那一回……

  他總是破罐子破摔,摔完又患得患失。

  百合花悄悄抖落下芬芳的花瓣,被雅辛托斯接住。

  對方抬手將這片瑩潔的花瓣遮在唇間,喘息著貼近,將吻和著百合花香貼上他的唇畔。

  於是過去那些似乎揮不去的沉悶記憶,都一併消融在野百合芬芳的吻里。

  雅辛托斯抵著卡俄斯的額頭,感覺到卡俄斯悶哼了一聲,隨後將吻落在他的眼角。

  這似乎是一個慣常的習慣,從很早之前,他們的第一個吻延續至今。

  但月色之下,雅辛托斯拂開野百合的汁水,突然又意識到額外的含義。

  他回想起很多細碎的往事,想起自己和卡俄斯最初的幾次吻。這些往事在過去看,似乎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意義,但如今轉身回望,卻多了許多細品之下,叫人微微心疼的東西。

  雅辛托斯停頓片刻,抬臂環住卡俄斯的頸脖:「就當日行一善,今天問過魯弗斯,再來問問你——你有沒有什麼想實現的願望?」

  卡俄斯攬著雅辛托斯的腰,正兒八經地沉吟片刻,卻用嚴肅的口吻講出一堆小屁孩才會說的要求:「聽你痛罵阿波羅一頓、以後都不准穿春神給你做的衣裳……」

  卡俄斯頓了一下,張了張嘴,最後用低低的聲音道:「不准再丟下我離開。」

  夏蟬在草叢間鳴成一片。

  雅辛托斯笑起來,親吻對方的鼻尖:「不離開。還有很多事等著我們去做,涅琉的假肢還沒研究完,阿卡迪亞的農田還沒復耕,克羅托姐妹經營的小店我們還沒收租……或許等再過十來年,我們可以考慮搬到克羅托姐妹的小島上住,心情好了就一起去德爾菲神殿遊玩,那些你離開斯巴達後,獨自走過的地方,我也想去看看……」

  夏夜的星空下,他們緊偎彼此,慢慢細語,聊著未來。

  好像突然之間發現,未來有很多事可以去做,時間還很長很長。

  蟬鳴悠長,連綿不絕。

  雅辛托斯看著卡俄斯微笑,一切正如他千年前踏上征途前所願。

  歲月靜好,來日方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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