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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短几句話,他們就自覺地散開——畢竟奴隸是絕沒有資格議論那位大帝的,他們敢抱怨這一兩句,都是因為老主人平日待他們較為寬厚,瑪麗亞小姐更加心腸仁善,他們忍不住替主人家的這點家長里短的事情煩憂。

  樹籬里,雅辛托斯無聲笑了一下,爪子不老實地勾了下卡俄斯的小指,打手勢:【看來這次宴會結束,魯弗斯回歸王座後要是再來求娶瑪麗亞,這位老主人多半是不會再攔著了。】

  畢竟假貨的行為已經點醒這位老主人,即便不迎娶瑪麗亞,魯弗斯大帝要想通過婚姻來加強皇權仍舊是小菜一碟。

  那些紛紛阻止他、勸說他為制衡皇權考慮的貴族們,不過是表面正義,背地裡都巴不得把自己女兒送去給大帝吹枕邊風。相比較之下,還不如鬆口,讓瑪麗亞和魯弗斯這對有情人終成眷屬呢,好歹瑪麗亞的品性知根知底,絕不會蠱惑大帝做出禍國殃民的舉動。

  這種懊惱的想法多少能利用的上,雅辛托斯的手扶上腰間的直刃短劍,微微偏頭,向卡俄斯遞去示意的眼神。

  宴廳中央,老主人正青著臉看最尊貴的座位上那對已經滾到一起的男女。

  旁邊的躺椅上,才為「大帝」引薦了新情人的大貴族沖他舉起酒杯,醺醉讓這老狐狸沒藏住尾巴,露出得意洋洋的神情:「老哈德良,真可惜你的女兒前段時間才觸怒了大帝……不過公允的來說,這其實挺好的。畢竟你並不希望你的女兒嫁給大帝,而對於大帝來說……哈!瑪麗亞的年紀確實太大了點,她的長相也並非多麼出色。」

  有那麼一瞬間,老哈德良幾乎想把手邊的餐盤砸到這混帳臉上去,但下一刻。

  「嘭!!」

  一聲巨響將幾個昏昏欲睡的客人猛然嚇醒,所有還算得上清醒的客人們齊齊轉頭,驚恐地瞪向庭院入口處的走廊。

  「哐——」

  被炸裂的磚瓦仍在坍塌,揚起濃濃的煙塵。客人們呆若木雞地眼睜睜看著門梁砸下來,徹底堵死了走廊的整個進出口。

  「發……發生了什麼?!」其中一個客人惶恐地大叫起來,「是地動了嗎?!」

  客人們驚慌失措地叫嚷起來,雅辛托斯從樹籬中站起身,不緊不慢地一抬手,就將炸塌走廊後,客人們僅剩的唯一逃生通道——側門給鎖住。

  感謝羅馬富人們極高、但是沒什麼卵用的警惕心,老哈德良的多穆斯蓋得和羅馬傳統且經典的多穆斯一樣,長得就像個方盒子,基本可以看做一個對內封閉的堡壘。

  堡壘的四周用高高的牆壁圍住,就連窗洞都在高牆的上方,並且非常狹小。

  雅辛托斯和卡俄斯當然不會把這點高的牆壁放在心上,但養尊處貴的貴族們就不一樣了。

  這些高而堅實的牆壁,防不住來去自如的刺客,卻防住了在場的客人們想要逃跑的心。

  他們聽見側門外,守衛的士兵們猛錘著大門,卻撞不開老哈德良家一點都沒偷工減料,幾乎可以當做堡壘關卡來使用的側門。

  守衛們混亂地大吼著:

  「該死,當初為什麼把門建得這麼結實?」

  「長梯——長梯呢?哦見鬼,所有的長梯都在多穆斯里——去軍營,去借攻城器械,借長梯——」

  客人們聽得無比絕望,心想去軍營借?那是多遠的路程,老哈德良的多穆斯蓋在邊郊,有那個時間,刺客早殺了七八回了!

  雅辛托斯當然清楚這一點,所以並沒有急著動手,他一邊拔出彎刀走向宴會廳,一邊掃了眼在場的人,好確認不要誤殺目標。

  出於宴會的利益和體面,老哈德良並沒有在這片專供宴會使用的區域安排守衛,奴隸們倒是不少。但看他們畏懼退縮的樣子,果然如魯弗斯所說,只要動手時不扮做奴隸,這些僕從就不會拼了命地群起而攻。

  這就令在場的貴族們變成一顆顆唾手可得的、被撥開了殼的蚌肉,尤其是卡俄斯已經不知何時形如鬼魅般移動到了貴族聚集的宴會廳內,在客人們如夢初醒般撕心裂肺的尖叫聲中抬手,短刃抵住老哈德良的脖頸:「熄滅所有的蠟燭。」

  驚恐之下,沒人反應過來這句話意味著什麼,直到僕從們慌亂地熄滅了大半蠟燭,整個宴會廳昏暗得鬼影幢幢,才有人猛然驚覺。

  恐懼的、幾乎破音的尖叫聲從各個陷入黑暗的角落響起:「有刺客!別熄蠟燭!別方便他們刺殺!」

  但在場的僕從都屬於老哈德良,他們只在乎被刀抵著脖子的老主人有沒有事。更何況,他們的老主人這不是沒有出聲阻止?按照他們老主人的脾氣,這就基本等於默許。

  卡俄斯在黑暗中微微抬起頭,瞥了眼旁邊。

  對於他和雅辛托斯這種深淵長住客來說,反倒是黑暗更加熟悉、也更好行動。

  就像此時,旁邊躺椅上的貴族們已經一臉摸瞎地哭叫摔成一團,他仍能一眼找出這次刺殺的核心目標,清晰地看到那個頂替了魯弗斯的假貨正毫無形象地哭嚎,屁滾尿流地從躺椅上摔下來,一雙手直把情人往自己身前推。

  借著此起彼伏的尖叫聲,老哈德良掀動嘴唇蚊聲問:「你說的是真的?你們受僱於魯弗斯,瑪麗亞也知情。」

  「嗯。」卡俄斯敷衍地低應了一聲,目光注視著宴會廳入口。

  雅辛托斯正邁著優雅的腳步,不疾不徐地走近黑暗中某團群魔亂舞的賓客,認準目標後遞出銀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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