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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雅辛托斯就像會讀心似的:「之所以說這很簡單,是因為那些顛來倒去的誰欺騙誰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站在你這邊的,而那位已經將如何編制金線教給了我。我希望能獲得一個不受那位監視或干擾的環境,用來編織可以對抗那位的金線,包括研究如何越過祂的限制更改其他人的金線,作為回報,我會為你編制徹底擺脫那位控制的新線。怎麼樣?」

  卡俄斯:「……」

  什麼怎麼樣,怎麼那些顛來倒去的誰欺騙誰就不重要?

  那萬一是這個人類欺騙他說自己欺騙了命運說欺騙……算了,這話太拗口,卡俄斯懶得費那個勁去捋。

  他審視著眼前的人類,黑暗之中,對方臉上的態度很坦然,甚至大膽地、毫無防備地隨手將盛滿金梭金線的籃子往他的本體上一擱,絲毫不擔心他會將這些東西趁機捲走。

  事實上,雅辛托斯確實不擔心。

  掌握命運之線編制手法的是他,卡俄斯就是搶走籃子也沒用。

  如果對方想嚴刑逼供呢……講實話,有九頭蛇毒在身,雅辛托斯覺得對方連讓他精疲力竭、在不清醒的狀態下套話的可能性都沒有。

  這樣想起來,九頭蛇毒倒還真是個好東西了。

  憑藉著這種不怕死的光棍心態,雅辛托斯左右看了幾眼,甚至還隱隱挑剔起來:「這個交易怎麼樣?答應的話,能不能把星雲重新點亮起來?你知道我們人類的視力不比神明,黑暗的世界會讓我不安。」

  卡俄斯:「……」

  不安?

  他看這個人類的表現,嚴重質疑這人的詞典里有沒有不安或者類似的近義詞。

  第一百四十六章

  卡俄斯的沉默不語並不能打擊雅辛托斯的興致。

  事實證明,他的字典里不僅沒有「不安」這個詞,也沒有「見好就收」:「行嗎?真的怪害怕的。」

  他還惦記著之前的星河,考慮到以後指不定得在這個鬼地方待多久,總得給自己爭取一點福利吧?

  「……」黑暗中的雲絮一陣無言。

  真箇屁。

  有那麼幾秒,卡俄斯幾乎想要出言嘲諷,但最終只是捲動凝積成塊的雲團,帶起涼風掃去,冷冰冰的聲音在黑暗中迴蕩:「不准吵鬧。」

  雅辛托斯也沒料到卡俄斯會突然動手,腰際被雲絮不輕不重地一推,人就一腳踩進混沌星雲。

  柔軟的著陸點難以借力,雅辛托斯一腳深一腳淺地往前趔趄幾步,總算穩住身形。剛一站穩,便忍不住挑了下眉頭。

  這算是答應交易了?還特地把他卷到自己身上安家。

  他當然不會自作多情到認為這是人家混沌之神對他多有青睞,很明顯,這是防備他有異心。

  周遭的雲絮看似蓬鬆柔軟,但雅辛托斯毫不懷疑,如果有需要,這些雲絮肯定比神獄的那些鐵鏈更加有效,一旦自己表現出什麼不對,轉瞬便能將他吞噬。

  但他會怕嗎?當然不。

  雅辛托斯的適應性一向和臉皮厚度一樣強悍,直接一撩袍角,就地坐下,以一種跟野餐沒兩樣的自然、放鬆的姿態,懶散地撐著下巴,隨手撈過果籃,掏出金梭。

  命運之線的微光將混沌星雲照亮,雅辛托斯斜睨了眼黑暗中浮動的龐然巨物,為星光到底還是沒亮起遺憾了幾秒,便收回眼神,低下頭自顧自干起自己的事。

  比如將卡俄斯的那截短撅撅的命運之線挑出來,操縱金梭將命運之線解開。

  再比如調整了幾回坐姿,覺得凹凸不平的雲絮不那麼舒適,於是往旁邊挪了挪,照著雲團跟撣枕頭一樣地拍了拍。

  卡俄斯的注意力被動地被牽引了回來:「……」

  這就是人類口中「不安」、「真的害怕」的表現?宙斯的真心都比這真。

  但誠如之前他所要求的,雅辛托斯的確保持了安靜。而且整頓出一片蓬軟舒適的巢穴後,就沒再胡亂動彈,卡俄斯靜靜看了會巢穴中的人類,還是挪開視線。

  雅辛托斯也並不在意卡俄看不看自己。他拿著金梭挑了一會那條短小的命運之線,就帶著幾分無語地放下手。

  照理來說,命運之線應該沒那麼難捻散吧,但卡俄斯的這根偏偏用手指怎麼都捻不散,金梭挑了半天也不見鬆動多少。

  雅辛托斯嚴重懷疑,命運是不是從來就沒放棄過給卡俄斯續編金線,偏偏怎麼續都續不上,氣急敗壞之下只好將已編好的命運加固,就這麼試一次加固一次,才弄得這金線跟鐵絲似的難以挑散。

  那這就不是急的事了,估計得慢慢磨。

  雅辛托斯嘖了下嘴,將金梭一拋,任金梭在神力的支撐下繼續自動挑線,自己則往腰間一摸,摘下綁在腰帶上的金薔薇。

  經過幾番周折,原本怒放的薔薇已經凋謝得不剩幾片花瓣,幾乎是一根光禿禿的枝條。

  雅辛托斯摸著金枝琢磨:這以後怎麼辦?就一直挎在腰上?萬一哪天掉了,難道還指望卡俄斯幫忙去撿?

  反正從頭到尾,他就沒想過直接把已經沒有使用價值的金枝丟掉。

  雖然珀耳塞福涅在信中對於金枝的後續處理只是輕描淡寫地一筆帶過,什麼只是「小小的感性」、「這一點現在基本可以棄置了,你可以直接無視」,似乎能不能保住這金薔薇無關緊要,但雅辛托斯怎麼都不覺得這根金枝能無關緊要得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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