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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醉鬼振奮地舉拳。

  雅辛托斯:「……」

  人家王子或者國王也不一定樂意吧。

  他把醉鬼懟回被窩,考慮到對方好歹也說了不少情報,還是詢問:「你叫什麼?」

  「唔?」醉鬼打個了酒氣衝天的嗝,「我沒……沒名字。我母親生下我就離開了,這輩子我都叫『喂!』或者『你』。我也不想有名字,沒必要……我又不是人類,對吧?不過你可以叫我無名,聽起來是不是非常游吟詩人?」

  「……是,對。非常游吟詩人。」雅辛托斯敷衍地哄,「好好休息,房費我已經付清,謝謝你的消息。」

  出門前,雅辛托斯順便幫忙將蠟燭熄了。

  房門關到一半,裡面傳來一聲幽幽的、半倦不醒的提問:「你……相不相信我說的話?」

  「……」雅辛托斯頓了一下。

  講實話,對前兩者,雅辛托斯還是比較相信的。畢竟不論是發色還是刺殺,都能和他的認知對上,邏輯也說得通。

  但所謂的有無形之人在看、赫爾墨斯的迎接是獎賞……他對此還是暫時持保留態度。

  房門裡傳來低低的鼾聲,雅辛托斯將到嘴邊的回答咽了回去,關門下樓。

  剛坐回酒桌邊,酒館門被人推開。

  那位愛麗舍行宮的侍女站在門口,環視了一圈屋內,目光落定在雅辛托斯身上,帶著點疑惑又帶著點高興地招招手:「快來,冥後殿下召你入宮。」

  …………

  按照上午的接觸,雅辛托斯還以為珀耳塞福涅並不喜歡社交,說不定明天的陪聊都可以省了,哪想到半天都沒過,人又被叫進宮中。

  去行宮的路上,雅辛托斯試探著跟侍女核實情報:「我記得,冥後殿下應該是德墨忒爾殿下和宙斯陛下的女兒吧?這兩位神明好像都不是黑髮黑眼?」

  「哦,這個。」侍女不怎麼在意地道,「確實不是。」

  「冥後殿下作為春神在奧林匹斯山上時是金髮碧眼,但是進入冥府就是冥後——也就是冥神啦!所以不僅神格會有所轉變,這種轉變也會體現在外表上。你看我不也是?在冥府里是黑髮黑眼,出了冥府,我也是金髮。」

  雅辛托斯琢磨:「那這個過程,痛苦嗎?」

  「?」侍女仰頭想了下,「可能也就第一次會痛吧,後來就不了。每年都要換一個來回,年年痛還要不要活?」

  侍女開著玩笑,將雅辛托斯領進行宮。

  珀耳塞福涅似乎非常喜歡在花園呆著,雅辛托斯跟在侍女身後,仍是在小花園和珀耳塞福涅碰面。

  不知道是不是雅辛托斯的錯覺,對方的臉色比之前還要蒼白,手上血痕模糊,讓人幾乎目不忍視。

  侍女頓時驚得跳了一下:「殿下!我就出去這麼一會兒,您手上怎麼又有新傷了?」

  珀耳塞福涅沒搭這話,只直勾勾地看著雅辛托斯,吩咐侍女:「你出去,把門關上。在我們結束聊天前,不要放人進來。」

  「……」雅辛托斯被珀耳塞福涅的眼神看得笑容微僵,差點都要懷疑這是不是給冥王戴綠帽的前奏,然而侍女剛喏喏地應是,退出去把門帶上,珀耳塞福涅就微微晃了一下,近乎跌坐地倒進身後的躺椅里。

  那場面著實有點嚇人,雅辛托斯都開始將懷疑從「給哈迪斯戴綠帽」轉到「誣陷我行刺趁機自盡」上,剛想上前,珀耳塞福涅抬起手,以一種強硬的手勢制止:「我沒事。」

  她停頓片刻,一反早晨的沉默,主動引導話題:「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麼要傳召你?」

  「……」雅辛托斯琢磨自己應該回應得體面點,還是幽默直白點,他瞅了眼珀耳塞福涅跟死人沒什麼兩樣的臉色,權衡片刻選擇後者,「侍女說,因為我的色相?」

  珀耳塞福涅神色寡淡的臉上果真流露出幾分無語,她抬頭看了雅辛托斯一眼,蒼白的面龐上添了幾分生動的人氣:「你——」

  這位冥後殿下大約是想毒舌一下,但半途不知是沒有毒舌的經驗,還是沒有力氣,最終她頓了一會,還是另起話頭,將話題強行帶回原路:「因為我聽到了有關於你的傳聞。你想離開冥界,並且不像其他人,只是嘴上說說。」

  她突然開始讚揚起雅辛托斯來:「你有膽量,又有足夠的行動力和實力將計劃付諸實施,單就我所知,你曾前後攔住哈迪斯六次。」

  「——看起來是想胡攪蠻纏,但其實,你是想正大光明地估測冥界士兵和不同地區守衛之間的實力差距。」

  「……」雅辛托斯臉上的笑意漸淡。

  珀耳塞福涅撥弄了一下手邊的金薔薇,大約是察覺到雅辛托斯緊繃的神經,她語氣淡淡地寬慰:「沒有人意識到這點。畢竟如果不是同病相憐,誰也沒法體會我們這種處境。自然也想像不到我們能為此做到什麼。」

  「我們?」雅辛托斯挑眉,「您也想離開冥界?但我聽侍女說,您對哈迪斯陛下不是沒有感情。講實話,來的路上我還在猜測您多變的情緒是因為什麼,如果我們真是同病相憐,您打不打算跟您的病友分享一下自己的病情?」

  珀耳塞福涅並沒有因為雅辛托斯帶著點暗刺的發言惱怒,只微仰了一下頭:「我喊你來,本來就是準備說這些。但你有沒有做好心理準備?」

  真稀奇。今天是什麼日子?前後腳有兩個人問他同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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