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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親眼看到那些在雅辛托斯閒談中短短几字帶過受傷流血,那些聽起來似乎還帶著點促狹意味的「抽空備課」,根本不像雅辛托斯說得那樣不輕不重,不痛不癢,似乎幾筆就能帶過。

  那是無數個難熬甚至幾度瀕死的日夜,是黑勞士們端著滿是血水的銅盆進進出出,是王室墳塋中早早預備好的一方圓冢。

  他突然格外遲疑,遲疑於雅辛托斯前世對自己和阿波羅感情的描述,是否也像這些逾骨的血痕一樣,被雅辛托斯稀釋又再稀釋,才顯得似乎只是過往雲煙,早已隨風而散。

  如果……真是這樣呢?

  那雅辛托斯逆轉時間,究竟為的只是擊潰命運,還是想要從頭重來,和阿波羅?

  馬車攀上奧林匹斯山蜿蜒的山路,零散的石子帶起一陣顛簸。

  雅辛托斯有些耐不住地抬手撐了一下車壁,片刻後急促地輕喘著,扭過上身和阿卡親吻。

  雙唇分開後,雅辛托斯任阿卡抹去自己嘴角的濕潤,平復了一會呼吸,才有那個腦子回過頭來回答阿卡方才的話:「別吧,之前我也說過,其實這些訓練還挺重要的,不然我哪能在這麼多場戰鬥中保命。」

  他看阿卡還抿著唇,有些失笑,抬手戳了一下阿卡繃得筆直的嘴角:「講真的,我覺得為了變強付出這件事兒,沒什麼好心疼的。」

  阿卡微垂的眼睫抬起,看了他一眼:「只為了變強?」

  「嗯……」雅辛托斯想了一下,覺得「或許愛上阿波羅只是受命運的控制,所以那時候自己才本能地用加訓備課躲開和阿波羅親近,指不定也是下意識想變強自衛」說起來太長,簡單地縮略一下,刪刪減減,確實能總結成「為了變強」。

  「沒錯。」他環著阿卡的脖頸,靠近親了一口對方的薄唇,似笑非笑道,「而且,如果沒之前的訓練,可能這會兒我就不是在親你,早大半天前就擱座椅上癱著了。」

  「……」阿卡的臉有點繃不住了,論隨時隨地耍流氓這點,他活多少年都比不過雅辛托斯。

  「現在怎麼辦?」雅辛托斯懶散地退開,靠在馬車車壁上,舒展了一下大長腿,順道輕踢了阿卡一下,「衣服都給你弄成這個鬼樣,待會怎麼見人?」

  雅辛托斯又左右看了一下馬車,原本富有異域風情的典雅內飾早狼藉不堪,絕對能嚇得十來個塔娜小姑娘紅著臉跑走。

  雅辛托斯於是又不輕不重地踢了阿卡一下,挑眉:「馬車怎麼辦?待會兒海域的士兵來撩帘子,你準備怎麼跟他們解釋?」

  阿卡:「……」

  撩騷是你撩起的騷,解釋就輪到我來解釋?

  第一百二十五章

  雖然才做完就板著一張臉好像有點冷酷,但阿卡仍是被雅辛托斯這幾句帶著明顯逗弄意味的話弄得面無表情。

  「穿上。」他抬手從虛空中抓出一套新衣裳,順道把髒了的衣袍給處理掉,只留下那條材質特殊的紅披風,抖摟了幾下,居然又變得平整順垂,一點髒污都沒沾上。

  雅辛托斯很早就注意到這紅披風的與眾不同,大約和阿卡那雙手套一樣,用的都不是人類能接觸到的材料,所以阿卡將紅披風遞過來時,他也沒太在意,最多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直接穿?不太好吧,你——」

  他準備說些「弄得這麼髒」之類的騷話,嘴就被對他了如指掌的阿卡捂上。

  隨著一聲響指,他身上所有的汗意或者其他狼藉都化作幾縷極為輕薄、深色的霧氣,絲絲縷縷消散於無形。

  「嘖。」雅辛托斯忍不住砸了一下舌,心想有時候這些神明的小把戲還真的挺方便。

  阿卡如法炮製,將車廂里的狼藉統統處理乾淨,等最後一片鮫紗也被安裝回去,雅辛托斯戴上阿卡丟來的面具,馬車恰好停下。

  車廂的門先是被敲了三下,海域的士兵才恭敬地推開門:「奧林匹斯山到了。」

  近衛隊長伸手過來,準備幫忙挑起門後的帘子,旁邊為了不顯得太唐突,按捺了一路的宙斯疾步上前,迫不及待地把士兵往旁邊一懟,自認體貼,又帶著一絲炫耀意味地抬起手:「親愛的雅辛,歡迎來到奧林匹斯山!小心別摔跤,讓我來扶——嘶。」

  宙斯準備說讓我來扶你的來著,也好名正言順地摸一把小手,哄騙的話剛說到一半,牙齦就毫無預兆地爆發出可怕的疼痛。

  宙斯如遭重錘,向後倒了幾步,手捂住腮幫子,生理性的眼淚霎時就涌了出來。

  他想不通。神明怎麼會好端端的牙痛?

  別說憋回眼淚,他連眼睛都睜不開。這簡直比當初雅典娜出生前造成的頭疼還要難熬,他幾乎懷疑這哪是什麼牙痛,怕不是有人丟了一團地獄焦火扔進他嘴裡?

  神明與人類的悲喜並不相通。

  這邊廂,宙斯捂著臉疼得恨不能打滾,另一邊,雅辛托斯卻是詫異地盯著宙斯看了一會,忍不住偏過頭看向旁邊的阿卡:「你……」

  有些事,發生一次叫巧合,發生第二次就顯然不是了。

  更何況牙痛這麼偏門左道的意外,還兩次都發生在神明身上,這不是有人刻意為之又是什麼?

  雅辛托斯忍不住倒回去回憶了一下。

  從宙斯往前算,波塞冬是快動手的時候牙痛,哈迪斯是要親吻的時候地獄門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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