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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已經有宙斯和命運這兩個大麻煩,赫爾墨斯實在不希望再有新的意外蹦出來雪上加霜,但方才阿卡的眼神……

  然而雅辛托斯已經隨意地撫平阿卡的衣領,特別膽大包天地將人當個肉靠墊倚著了:「有事說事吧,我記得赫爾墨斯可是宙斯的忠實……咳。」

  看著赫爾墨斯化名小赫爾的時候,確實幫他良多,替他拿到了邀請函,當時大約還幫他奪過了一次宙斯,雅辛托斯臨時換了個委婉的詞:「下屬。」

  赫爾墨斯還有些僵滯,眼珠子都有點不聽使喚,就像被美杜莎石化了一樣——或者,換個更加貼近情況的比喻,就像掠食者凝視下的兔子,除了裝死乖乖等待對方銜斷自己的喉嚨,根本無法做出任何反應。

  不知道是不是他被嚇得神經錯亂的幻覺,他好像感覺到對面不明身份的存在眼底略過幾分與被打斷親熱的普通人類一樣的情緒,緊接著瞪來警告的眼神。

  ——這就不是他的幻覺了,阿卡神情里的警告相當明顯,完全就把威脅寫在臉上。

  「我……」求生本能驅使赫爾墨斯張開嘴,吐出一個有點變調的字節後,才有些從四肢僵勁中恢復過來。

  他倒是想不管不顧地大喊」雅辛你又惹了什麼大麻煩」,但說實話,他做不到。

  不是不敢,是做不到。

  這種等級上的壓制,讓他根本無法違逆阿卡的警告,赫爾墨斯都在想,之前塔納托斯說的,雅典娜、安菲特里忒所遇到的命運的操縱,是不是就跟這種情況一樣?

  他並不喜歡這種無法自控,只能引頸受戮的感覺,然而下一秒雅辛托斯就在他眼前面不改色地拿手背蹭了下「阿卡」的衣服,葡萄酒深紅的色澤在「阿卡」腰腹處雪白的衣服上留下再明顯不過的痕跡。

  阿卡當然不會在意雅辛托斯蹭不蹭酒,他盯著眼前沒用的不肖子孫多少有些不耐:「問你話。」

  赫爾墨斯一個激靈,本能地倒竹筒:「宙斯就在公會堂外,他派我來帶走雅辛。不過來之前,我就去找安菲特里忒和哈迪斯他們聊過了,安菲特里忒讓我帶馬車來接你上奧林匹斯山,所有人都在山上等著,我們都站在你這邊。」

  這話說完赫爾墨斯就想哭了,準確來說是想笑又想哭。

  想笑是因為,看來這個「阿卡」肯定跟雅辛托斯是一條線的,那還怕宙斯個屁。

  想哭也是因為,這個「阿卡」跟雅辛托斯是一對,宙斯沒了下一個被清算的會不會就是助宙斯為虐的他了……

  可惜阿卡那一眼的餘威未褪,赫爾墨斯的臉仍舊僵硬得像塊石頭,再多的表情都展現不出來。

  雅辛托斯哪能猜到赫爾墨斯內心的千迴百轉、崩潰咆哮,只側過臉衝著阿卡挑眉:「又是瞌睡來了送枕頭,我還愁趕不上在奧林匹克大賽前跟宙斯碰面呢——走吧,上馬車。」

  掠過阿卡身旁時,雅辛托斯還不知道有意無意,不輕不重地嘖了一聲。

  聲音不大,含義頗深。

  「……」阿卡本來就不怎麼好看的臉色霎時間黑如鍋底,繃著臉站了沒多久,幾步趕上雅辛托斯,抓住雅辛托斯的手腕。

  雅辛托斯還沒反應過來,下一秒就覺得整個人撞進一團觸感熟悉的綿軟之中,他甚至沒能等得及用肉眼捕捉清楚阿卡的形態,眼前就換了一處場景。

  瞬息移動對阿卡來說顯然不是難事,相比之下雅辛托斯的質疑更讓他微惱,尤其是這一次赫爾墨斯的確不是他調來的。

  眼看雅辛托斯半斜躺在馬車的長座上,閒閒地張開嘴又要狗嘴吐不出象牙,阿卡抬手遮住雅辛托斯造孽的嘴,把人摁倒在長座上:「不需要假肢。」

  阿卡一貫冷淡的語氣帶著幾分惱意,撲在雅辛托斯耳側,帶起幾分癢意。

  雅辛托斯忍不住笑了一下,微微側過臉,偏要吐象牙:「宙斯可能就在附近呢。」

  阿卡的聲音低低沉沉貼著耳畔傳入鼓膜:「他就是站在馬車邊上也聽不見。」

  作者有話要說:  #無責任小劇場#

  阿卡對待馬甲的心理轉變:

  要抱緊→不幾把要了!→懊悔,不行還是亡羊補牢一下→不幾把要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雅辛托斯一向自製,很少有失態的時候。

  零星的幾次,他都記得很清楚,比如幼年換牙那回,比如這一世進入冥界與母親見面那回,還有就是……現在。

  之前他還問阿卡,被葡萄酒弄濕的衣服怎麼辦,此時這些衣服已經徹底不能看了,胡亂地堆在地上。

  馬車搖晃了一下,帶來一種失重的感覺,顯然已經開始行駛。

  裝飾性掛在車壁上的鮫紗幾次拂過雅辛托斯的眉眼,沾上幾分濕意。

  「還要假肢嗎?」阿卡將雅辛托斯沒忍住抬起來,想扶住車窗的手壓下來,唇貼著雅辛托斯的耳畔,聲音有些微啞。

  「……」雅辛托斯一向伶牙俐齒的嘴難得說不出話,但凡吐出一個音節,都被急促的氣息沖斷。

  麝香混雜著芳油清甜的香氣,在狹小的車廂里彌散。

  幾隻原本用來盛裝芳油的紅陶壺,凌亂地倒在地上,空蕩的瓶身隨著馬車的起伏滾來滾去。

  其中一隻撞進堆在角落的衣裳,蹭滿芳油的瓶身頓時把這堆倒霉的衣裳弄得更沒法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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