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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政官用晦暗的眼神看了新兵們一眼。
被雅辛托斯點名的新兵:「呃,抱歉殿下,我們暫時還不被允許和任何人討論這個。」
雅辛托斯把一臉「看完好戲,現在接著想怎麼逃」的阿波羅拽到身邊:「好吧。那你們務必記得告知你們的鼓舞者今天遇到的事情。」
他有點懷疑這群呆頭鵝能不能把這話放在心上,於是緊跟了一句:「免得等他回過神,只來得及給你們收屍。」
呆頭鵝們紛紛哆嗦了一下,其中一隻嘀嘀咕咕:「但他最近忙到根本見不著人影……」
從田野到衛城的路很長,步行到底是要慢一點。
等雅辛托斯帶著人走到父親處理公務的私殿前,他的兄長奧斯已經從門口大步走出,顯然剛剛完成和父親的會面。
迎面遇上雅辛托斯,奧斯的腳步罕見地頓了一下,難得流露出一絲猶豫,但最後也只是沖雅辛托斯簡單地點了個頭,便頭也不回地離開。
雅辛托斯疑惑地望著兄長的背影,還在想什麼事能讓一向雷厲風行的兄長猶豫,烏納陛下的近衛官從殿內走出來,對雅辛托斯行禮:「陛下說,督政官的事他已經聽聞了情況。」
近衛官分別對督政官和新兵道:
「請督政官先回去,明早前往議事廳,對兩位陛下解釋自己的行為。」
「新兵也回到原本的受訓地點,在未經鼓舞者允許的情況下,可以拒絕任何人的調遣。」
督政官的表情一時變得有些懊惱,帶著幾分煩悶轉身離開。
等到最後一個新兵也小跑著走遠,近衛官對雅辛托斯做了個邀請的姿勢:「請雅辛托斯殿下入內,陛下正在等您。」
雅辛托斯舉步欲進,頓住,扭頭看看阿波羅和阿卡。
經過今天這麼一遭,雅辛托斯並不放心讓阿卡獨自站在外面等候,至於隨時想偷溜的阿波羅,就更不可能了。
他果斷決定使用特權,一手一個抓住阿波羅和阿卡:「他們是跟我一起的,有什麼問題找我父親去。」
將士兵「黑勞士不允許進入私殿」的阻攔拋在身後,雅辛托斯帶著兩人悶頭大步闖進私殿,幾近小跑地衝進父親房間後,以最快的速度「啪」地甩上房門。
士兵在門外:
「嘭!」
「噢!」
雅辛托斯鬆了口氣,抬起頭,和房間內另一道視線撞了個正著。
寬敞的木桌後,坐著一名五十歲上下的男子。
他有著和雅辛托斯相似的面容,但五官看起來更加溫文爾雅,乍一看比起將軍,更像一位智者。
但如果以貌取人就錯了,那雙比起雅辛托斯,和奧斯更加相似的深藍色眼睛銳利而氣勢逼人。
烏納陛下坐在桌後,安靜地和自己的小兒子對視:「……」
阿波羅緊張地咽了下口水。
即便五官、氣質全然不同,但他面對烏納陛下,莫名覺得烏納的氣勢特別像偶爾上奧林匹斯山參加議事的冥王哈迪斯。
房間內一時陷入靜默。
又過了須臾,烏納陛下才緩緩開口:「……你告訴過我,你喜歡黑勞士,但從沒說過你同時喜歡兩個。」
烏納陛下的藍眼睛在阿波羅和阿卡身上掃過:「沒有置喙的意思,但作為父親,我更傾向你選擇這個黑頭髮的。」
作者有話要說: 烏納:爸爸更喜歡你這個對象,你覺得呢
第七章
阿波羅:「……」
不像雅辛托斯,他並不了解這位陛下的脾性,只是憑藉第一印象,將烏納陛下歸類為和哈迪斯差不多不苟言笑的人。
沒想到對方一張嘴,卻拋出這麼一段話,活像看見哈迪斯突然搭錯神經,關心宙斯和赫拉的夫妻生活是否和諧。
阿波羅滿臉見鬼,瞪著烏納陛下沒有絲毫笑意的臉,幾乎懷疑自己是幻聽。
雅辛托斯也卡殼了一下,無語道:「您誤會了,父親。我只是擔心他們在外面不安——」
「我不感興趣。」烏納陛下打斷,雙手搭在桌上,指尖相抵,「在你兄長來之前,我正在和元老院的人談話。」
他直接切換到下一個話題,好像真的已經對上一個話題失去了興趣。
雅辛托斯早已適應這種跳躍性的對話,順著父親的話問:「談什麼?」
烏納陛下:「很多。比如奧斯已經三十歲,為什麼還不成家。你怎麼總為了維護黑勞士,和自己的同胞過不去。你那麼偏好收希洛人做自己的情人,斯巴達難道沒有好姑娘、好小伙?你到底還能不能成為一名合格的國王。」
除了頭一句,一直在被集火的雅辛托斯:「……」
這群元老的嘴怎麼這麼碎?
雅辛托斯忍住翻白眼的衝動,保持虛假的微笑:「這麼不放心,不如請他們考慮換個王儲?」
烏納陛下沒搭話。
他們兩人都心知肚明,比起讓雅辛托斯登上王位,元老院更不能接受更換王儲。
亞基亞德家族的上一代頗為好戰,只有烏納陛下的父親活過了五十歲,留下唯一一個子嗣,也就是烏納陛下。
烏納陛下沒有兄弟,也沒有姐妹,於是他的兩個孩子,成為唯一的選擇。
而長老院寧可忍受雅辛托斯的叛逆,也不可能接受讓奧斯這個混血登上王座。
烏納陛下突然問:「你為什麼和督政官、克列歐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