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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來朝廷想要打仗,那數十萬人在偏遠地區每天的糧食就是一筆巨大的開銷,時間久了,再富裕的國庫也支撐不住。

  相反司儀他們想要吃飯,背後就是一座座的城市,隨便他們想吃多少吃多少,吃個幾年都能吃得起,根本不怕打持久戰。

  此消彼長之下,秋朝皇帝發現自己幾十萬的大軍竟然幾個月下來半點寸進都沒有,終於意識到事情麻煩了。

  可意識到了也沒用,現在根本不是他能不能打得下這群叛軍的問題,而是這群叛軍會不會狼子野心,想要趁機反過來找他麻煩的問題。

  若不是宮廷里的術士一而再再而三的確認,秋朝的氣運依舊在他這邊,且遠勝那群謀逆之人,皇帝不一定能坐的住。

  無奈之下,皇帝只能讓那二十萬人繼續駐紮在那片荒蕪的土地,讓他們時刻盯著叛軍們的動靜。

  期間因為糧食運送到那邊,路途上消耗的太大,有大臣翻閱了史書,提議可以讓那些士兵原地耕種,自給自足。

  這個想法很好,但操作起來難度太大。

  首先那邊貧瘠的土地根本種不出什麼東西出來,想要靠它們滿足士兵們每天的供給太過於強人所難。

  其次這些過慣了好日子的士兵們壓根就沒有受過這種苦,這邊什麼東西都沒有,沒吃的沒住的,連喝的水都特別稀缺。離開京城失去當地氣運庇護的他們沒多久手上臉上到處都是□□澀的風吹得皸裂開的傷疤,什麼過敏啊水土不服啊各種症狀陸續出現,連可以醫治的草藥都找不到一根,只能靠那日益減少的藥材庫存勉強應付,日子過得可謂是苦不堪言。

  他們都不知道人在這種地方怎麼能活的下去,每個人的精神狀態肉眼可見的迅速疲乏下來。

  與之相反的是,在他們對面的那幾萬個士兵就是活得很好,而且還活得十分滿足開心。每天不知疲倦的進行著嚴苛的訓練,呼呼喝喝的喊聲吵得他們不得安寧,心裡不知不覺也開始畏懼起這些自律又威武,曾經一直被他們喊做賤民的人。

  這場對峙一直持續了很長時間,久到三萬人的軍隊逐漸擴張到了五萬,久到秋朝各地已經出現了大量梁省等地的貨物,久到一些膽子大的京城權貴都敢跟隨商隊來到梁省參觀,見到了商人口中所說的,那比京城還要繁華的街景。

  寬闊平整的車道上,來來往往都是面容白淨衣著整齊的人群。

  幾個身著綾羅綢緞的權貴子弟行走在僕從的簇擁中,不可思議的踏了踏腳底下的路面,又抬頭看了看這一眼望不到盡頭的道路,無法理解的說:「為什麼這塊石頭這般巨大,而且還能打磨的如此平整?」

  即便是京城通往皇宮的道路上,也看不見如此巨大的石頭鋪成的道路,也沒有平坦的仿佛紙張一般光滑。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們實在是難以想像。

  尤其這個地方幾年前還是大家口中人人都食不果腹的窮鄉僻壤,每個人連飯都吃不起,更別提想要生活富裕。

  但現在面前的這一切是什麼?

  自小生活在京城,習慣了錦衣玉食的公子哥們總覺得自己才是那窮鄉僻壤里走出來的土包子,否則為什麼兩邊的房屋座座都有兩三層高,外面還奢侈的使用琉璃製作而成的窗戶,為的僅僅只是給屋子裡增加更多一點的亮光。

  商鋪里擺放著的東西更不用提,放在京城至少得買幾十上百兩的高品質書籍,在這裡幾十文錢就能買一本。哪怕是街邊賣菜的中年男子都能抽空拿起來看上一看,偶爾還轉頭問隔壁商鋪的老闆某個字怎麼念,瞧著比他們這群不愁吃穿的公子哥還要好學上進。

  等到住進酒樓里,那種細節處帶來的震撼感就更明顯了。本該散發著異味的茅房被搬到了屋內,不說根本不知道那個地方竟然是用來如廁的。

  清澈的水只需要對著一個叫做水龍頭的地方擰開,就能自動流出來,完全不需要僕從去來回的搬運。自詡見多識廣的貴族子弟們對著水龍頭圍著研究了半天,也沒能看出來這水到底是怎麼從牆壁里流出來的,他們並沒有在屋外頭看見哪裡有河。

  至於那些隨意擺放在桌子上的琉璃瓶青花瓷就更別提了,隨便哪個拿出去放在京城賣,都能至少賣出上百兩的價格,可他們的房費一天也才五十文,店家根本不怕東西會被人偷走,誰讓它們在梁省根本不值什麼錢。

  等他們看到梁省里所謂的學校,所謂的醫院,所謂的行政區,他們徹底沒話說了。

  一開始他們可能還會不滿這裡的女人肆意行走街頭太不檢點,控訴這裡的女童竟然也能和男子一般入學讀書,斥責他們私自打造鐵器煉製食鹽……

  可吃了那名為蛋糕的東西,品嘗加了各類香辛料的烤肉,見到了高達七層樓高的辦公大樓,又目睹了梁省大夫輕輕鬆鬆治療眾所周知的絕症的場面……

  這群公子哥越來越沉默,到最後什麼傲慢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這時候距離他們第一次知道琉璃鏡的存在,不過兩年時間,梁省卻已經發展成這樣了。

  那麼再過兩年,五年,甚至是十年。

  京城還能算是秋朝最強盛繁華的首都,他們還能自稱是秋朝最高貴的人嗎?

  抱著這樣的想法,在梁省接受了幾天現實的毒打,公子哥們平復心情,主動與梁省的百姓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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