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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段時間,先生教他識字,讓他明理,還治好了他體內的舊傷,為他做了許多事情,他很是感激。

  他清楚以司祁的本領,即便不從他這裡那走所謂的氣運,也能日子過得比誰都逍遙。

  所以他很想知道,司祁為什麼會選擇他,還為他做那麼多。

  司祁仔細想了想這個問題。

  起初,他自然是因為司儀身上的氣運,才會注意到的他。

  可氣運這東西,即便重要,對司祁而言,又沒有那麼重要。

  他之所以對司儀這麼好,想來,還是因為少年身上的品質。

  堅韌,勇敢,努力,強大。

  這些都是讓司祁覺得美好的東西,是他喜歡的。

  即便司儀不是世界之子,司祁遇到後,也會願意伸手幫一幫,教一教。

  所以他回答:「因為你值得。」

  司儀突然不說話了。

  他的眼神里寫滿了侷促與激動,臉紅的像是要被烤熟了一樣,差一點就能冒煙。

  他低著腦袋扭捏了半晌,許久後紅著耳朵,眼睛亮閃閃的與司祁說:「先生,我會報答您的。我會讓您過上好日子,讓您不後悔收我這個徒弟,我會對您比對我還好要。」

  司祁莞爾一笑:「好,先生等你長大以後孝順我。」

  *

  在司祁的調理下,少年身體恢復的很快。

  等到他的實力已經足以應付一些基本的小麻煩,司祁帶著少年離開了那個村落,一路觀察著秋朝各地的風土人情,一路教導少年更多的道理,讀萬卷書行萬里路,倒是沿途幫助百姓們解決了不少的問題。

  路程越是遠離京城,百姓所住的地方就越荒涼。

  一年後,司儀俯身用手抓了一把地里的泥土,土質乾癟發白,仿佛在抓取一把沙子。

  這樣的土地即使想要耕種,長出來的糧食也絕對不會豐收。

  然而這裡卻是秋朝數百年間出了名的耕種大省,國庫里至少五成的餘糧都是從這裡出產的。

  行走在田間的農民身軀幹癟,面色蠟黃,脊背深深彎著,與身後的荒蕪景色融為一體。

  不遠處,一位身穿官府的老爺走了過來,見司儀手中抓著的泥土,嘆息一聲:「誰能想,這裡也曾沃土千里,年豐時稔。如今,卻是連養活自己都難了。」

  司儀觀察著面前的種植面積,心裡估算了一下產出,問詢道:「梁省耕種土地極廣,人口卻並不多,想要做到自給自足,應當是足夠的,怎會如此?」

  面前的官老爺冷哼一聲,憤憤地與他解釋:「百年前,梁省的稅收十取其八,八成上交給朝廷,兩成留作下一季的糧種,以及與百姓的口糧。然而近年來土地越發貧瘠,朝廷覺得十取其八上供的糧食太少,直接定下數額,還口稱是在體恤民情!百姓日夜勞作,種出來的食物根本進不了自己肚子,只能另闢土地去耕種……」

  司儀聽出對方的意思,試探道:「朝廷不許百姓私自開墾荒原……」

  「飯都吃不起了,誰還管得上律法條例,難不成真讓他們餓死?」官員反問。

  如今秋朝官員升官從不看本領,靠得全是身後勢力的氣運。這官員會被分派到這種貧苦的地方,已然說明他與京中權貴的政見不合。

  此刻他做的那些事情早夠他死上無數次,做都敢做,難道不敢說嗎?

  何況他主動求見師徒二人,為的就是給他治下的百姓尋一條活路。

  「聽聞令師才學出眾,解決過各地的災患問題。在下別無他求,只望大家都能吃飽,不用被那繁重的稅收壓得喘不過氣。」

  官員見司儀面露思索之色,不由生出期盼之情,「可曾有所發現?」

  司儀分析了今日的種種見聞,沉吟片刻,道:「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土質問題。」

  「在下知曉,可梁省任何一寸土地,即使是從未被人涉足過的地方,均是如此情況。」官員苦笑一聲,「上百年的豐收,早已透支了這片土地的潛力。當年結下了因,今日便要償還果。世上怎可能有無條件獲取卻不需要付出代價的道理。」

  可這個代價為什麼只報應到梁省人的身上?他們祖祖輩輩都在這片土地上勤勞耕種,沒有享受到糧食豐收帶來的好處,卻要承擔無米可吃的後果。可恨那群庸庸碌碌的蠢貨,直到今日仍不知悔改,吸血抽髓掠奪著梁省最後一絲生氣……

  越想,他越是惱恨。

  可他再怎麼恨,被奪走的東西也無法拿回。這片土地已經死了,他只是不甘心。

  想起那些志同道合的友人給他寫來的信件,上面述說著一件件仿佛奇蹟的事情,事情的主人公此刻正站在他的面前。

  他到底是心存期待,就像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

  司儀道:「先生與我說過數種解決方法,只是需要大人的配合。」

  對方面露喜色:「願聞其詳!」

  *

  司儀與官員在梁省各地的糧田四處轉悠,許多百姓都看見了。

  日照當頭,農民們坐在田間吃著家人送來的麵湯,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那位小公子是誰?為何臉上戴著面具?還讓大人與之陪同。」

  「據說是大人請來為我們解決耕種問題的先生。」

  「呵,我們世代農戶,秋朝有誰比我梁省人更擅長種植?可恨這土地如此惡劣,就是神仙來了也無力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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