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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濉面無表情,臉上的紋路早已不見蹤影,「他受傷是你的錯,你不該把你的血餵給我,和你綁定命運的人是晏溫。」

  「你從不解釋你不是晏溫,每次我叫你阿溫,你都沒有反駁,為什麼?」鹿豆糕帶著怒火的眼神像利刃一樣射向晏濉,她只是想救他。

  「我和晏溫從小就在一起,很多人不能分辨我們。」晏濉抿了抿嘴唇,說了一半的話,哥哥很久前就一直在成長,而他止步不前。

  「我怎麼能找到晏溫?」鹿豆糕難過極了,車禍時她知道是晏濉保護了她,但如果晏溫在,不會放任徐松白和高章不管的。至少,現在會想辦法救徐松白。

  「你找不到他的,我可以救徐松白,但我有個條件。」晏濉垂手而立,故作鎮定。

  「說吧!」鹿豆糕對他失去了所有信任和耐心。

  晏濉說:「跟我回山上……」

  「之前我答應過你,等松白傷好了,我陪你回去。」鹿豆糕皺著眉。

  「不,我的條件是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能下山。」

  「為什麼?」鹿豆糕錯愕地問。

  晏濉不再答話,把她推回了重症監護室門口,「我給你一天時間考慮,考慮好了叫我。」

  徐松白的生命體徵大起大落,一份份病危通知書讓鹿豆糕無比自責、痛徹心扉,她兩眼空洞坐在輪椅上,瘦弱的身軀止不住的顫抖。

  她有什麼捨不得的呢?她甚至開始覺得自己就是個不祥的人,沒有她,徐松白不會去黔州山上幫她找屍骨,就不會發生車禍。她離開,徐松白只會變得更好吧!

  她都死過不止一次了,她還怕什麼?她不能眼睜睜看著徐松白有危險而不顧。

  她已經無法承受再親眼目睹愛的人變成一小盒輕飄飄的骨灰。

  「晏濉。」凌晨三點,她又輕輕喊了一聲:「晏濉。」

  「你想好了?」晏濉過了一會兒才出現。

  「我想看著他好了再離開。」鹿豆糕低著頭,喉嚨里發出嘶啞的聲音,眼淚不停地湧出來,一滴滴不停流到病號服上。

  「不行。」晏濉垂下眼,狠心拒絕了她。

  「為什麼不能多給我一點時間?」

  「結果都是一樣的。」晏濉輕輕說道。

  鹿豆糕不再掙扎,「等他醒了,我跟他說句話吧。」

  徐松白的生命體徵平穩了下來,過了一會兒,他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眼睛上像蒙了一層沙,他迷茫著看著周遭的一切,想說話 ,嘴裡有一根管子,他發不出任何聲音,渾身劇痛讓徐松白清醒起來,他艱難地抬起手,想把嘴裡的管子取出來。

  護士馬上阻止了他,「不舒服是吧,你試試用嘴呼吸,可以用嘴呼吸我才能拔管。」

  徐松白微微翕動嘴唇,蒼白而無血,卻仍然在艱難地喘息著,滾動的喉嚨間發出一絲嘶啞的聲音,護士叫了另一個護士一塊幫他撤掉了呼吸機。

  他還是發不出任何聲音,這使得他愈發地焦灼,絕望而無助,他用雙手緊緊抓住了床單,在顫抖中發出痛苦的呢喃聲,吐字不清,模糊難辨。一雙手青筋暴起,「鹿……」

  「女朋友是不是?方思思她沒事。」整個醫院都被下了封口令,連夜趕過來的專家,門口還有保鏢,年長的護士雖然不追星,也知道他們是誰。一起出車禍,女孩骨折和大面積軟組織挫傷,天天守在重症監護室門口寸步不離,不吃不喝,只靠輸液活著,醫生護士們早就明白了。「行行行,我懂了,你別費勁說話了,我讓她進來看你。你得快點好,好了去普通病房,你們不就時時刻刻能看到了。」

  徐松白點了點頭,頭終於肯靠在枕頭上。只要鹿豆糕沒事,他就放心了。剛剛太過用力,一時間只覺得渾身無力,頭有些眩暈,眼前一片昏黑,周身冒出虛汗來。

  護士幫鹿豆糕換上防菌服,看著她一臉焦急的樣子,「別急,醒來了就沒什麼大事了,今天專家看過就能回普通病房了。」

  「謝謝您。」鹿豆糕悄悄抹掉眼淚,想最後看得更清楚一些。

  護士推著她,徐松白閉著眼睛,鹿豆糕緊緊盯著他胸前的起伏,看見他的臉色白中泛青,額頭上冒出一層冷汗,牙關緊咬,雙唇毫無血色,周身正在簌簌發抖。她的心臟猛得疼痛起來。

  「松白。」鹿豆糕握住他的手,看他睜開了眼睛,趕緊抹掉了眼淚。

  「儘量不要說話。」護士囑咐了徐松白一句,又對鹿豆糕說:「他手術的麻藥勁兒已經過了,現在說話混身都會疼。」

  「謝謝。」

  徐松白抬起手,摸了摸她的臉,深情地望著她搖了搖頭,仿佛在說,別哭,我不疼。

  「都過去了,沒事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鹿豆糕點了點頭,她絮絮叨叨說了很多話,高章已經沒有大礙,轉回B市治療了,徐松白的爸爸媽媽都來了,在旁邊的酒店休息。

  護士提醒道:「現在不是ICU探視時間,你們聊幾句我就得把你推出去了。」

  「加油,快點好起來。」鹿豆糕含著眼淚說,感覺心上好像被捅了一刀,她為什麼要說這些浪費不多的時間呢?可她說什麼呢?難道說自己要離開他,剛從鬼門關回來的他能承受嗎?

  徐松白笑著頷首答應。

  鹿豆糕咬緊牙關憋回了眼淚,「再見。」

  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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