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勵琛看薩恩斯笑而不語,又道:「果然,慫恿風浪這事,你不僅放任了,還推波助瀾了,是嗎?」
薩恩斯淡然道:「趁機洗一洗自己的牌罷了。」
勵琛又問道:「萊麗爾造的這個導火索,也有你的一份力吧?」
薩恩斯給他倒了一杯水:「你說話說了一早上,還不累嗎?別說了,先喝點水。」
「果然。」勵琛沒接,只是樂道,「還說你不管,根本就是借著萊麗爾在剷除異己吧……唔……」
薩恩斯把他不接的水含了一口在嘴裡,然後貼到他的唇上強行渡了過去。舌尖掃蕩之下,勵琛來不及吞咽,水從嘴角溢出。
薩恩斯撩撥得火氣都快上來了,才緩緩退後,拇指抹過勵琛嘴角的水漬道:「讓你喝水,就乖乖聽話,嗯?」
勵琛的右手慢慢抬起來,例行比中指。
【作者有話說】:薩恩斯和勵琛,都是能「動手」就不嗶嗶的人~
第二百五十二章 不帶禮物探什麼病
四年後,冬日。
勵琛從馬上翻下來,白雪落在他的帽子上、披風上。兩個人迎上前,一個徑直牽住了勵琛的馬,另一個走向勵琛。
「你來了。」
「管家。」勵琛跟著他匆匆跨進門檻。院子裡的積雪早上才掃過,現在又有鋪滿薄薄一層的趨勢。勵琛的軍靴毫不猶豫地踩在上面,印出一個個或清晰或模糊的腳印。
「他情況如何?」
「治療順利,就是現在還很虛弱……」
「又要坐輪椅了?」勵琛跟著管家穿過開放式迴廊,雪花在迴廊外紛飛,景色美麗又靜謐,「按照他的破脾氣,肯定又不要你們幫忙了吧?」
那個男人,越慘越不要人幫,就是這麼有邏輯。
管家無奈道:「殿下只是過于堅強。」
「堅強?」勵琛嗤笑了一聲,「這是倔。」
要是別人聽了這話,肯定當沒聽到,管家倒是跟著笑了笑:「他從小就倔。」
「你們就這麼寵著吧,看看他會不會任性到手受傷拿不了餐具乾脆就絕食。」勵琛頓了頓,又道,「我多嘴問一句,他現在這樣……安全沒問題吧?」
「銅牆鐵壁,你放心。」管家回道,「這事殿下是做了完全準備的。」
「完全準備……」勵琛的嘲諷表情又冒出來了,「別和我說他對他自己現在這慘樣也是有準備的。」
管家輕而易舉地接道:「這就不清楚了。」
很快,兩人就進了一個院子,院子裡有一座獨棟的三層小樓。管家在院門口道:「我去讓人準備茶點,你自己進去吧,殿下在一樓的房間。」
他這話說得好像要把勵琛送進什麼狼潭虎穴似的,勵琛自得其樂地笑了笑,這才走近小樓,推開大門。
北風帶著雪花灌進了門口,吹得勵琛的背脊發涼,披風呼呼作響。可室內的溫暖又撲面而來,一時間冰火兩重天。
勵琛的動作本來還不緊不慢的,但他的目光往裡面一掃,趕緊回身關了門。
「日安。」
他一邊打招呼,一邊把披風脫下來抖一抖,掛在門口附近的衣帽架上。
沒人回答他,他不在意;一道目光鎖在他身上,他也習慣地忽視著。他走近客廳的壁爐,拿起壁爐上方石台上放著的水壺,往燃燒的火焰上澆了一些水。
滋滋滋——
騰起的水蒸氣帶來一股熱量,也增加了屋內的濕度。
勵琛站在原地脫了手套,愜意地烤起火來。
「過來。」
坐在身後不遠處的人終於開口了。
勵琛頭也不回:「不。」
「我說,過來。」
言靈的力量降臨,勵琛不由自主地腳下一轉,朝對方走去。他邊走邊無奈道:「我渾身冰涼,就不能讓我在火前面站一會兒嗎,親愛的殿下?」
他停在發令人面前,靜靜地看著沙發上的人。對方也仰著頭看他,火光照在他的臉上、金髮上,神色平靜。
男人又說道:「蹲下來。」
這回勵琛懶得抗爭了,徑直蹲下來。對方的手伸過來,指尖划過冰涼的臉頰,勵琛忽然覺得頭上一陣暖風拂過。
被融雪打濕的頭髮幹了。
但他沒感激,反而眯了眯眼:「不要做多餘的事,薩恩斯。」
薩恩斯淡然地收回手:「你不是來做多餘的事的?」
「如果你覺得我多餘……」
「是多餘,你擋著我烤火了。」薩恩斯指了指旁邊的沙發,「坐好,鞋脫下來。」
勵琛懶得反駁他了,徑直起身走過去坐下,拖鞋之前還壞笑:「我可是長途奔襲之後直接來的。」
薩恩斯瞥他:「我上過戰場。」言下之意他聞過各種味兒。
「好吧。」
勵琛也不反駁了,他的腳確實很冷。他坐在旁邊,脫下靴子,甚至連襪子都脫下來塞在靴子裡。然後光腳踩在地毯上,烤火。
管家送茶進來的時候,開關門的聲音都吵醒不了他了。
「拿張毯子給他。」薩恩斯吩咐道。
「是。」
薩恩斯又受傷了,又是虛弱到一時間站都站不起來的那種。
晚飯的時候,勵琛給他擺餐具,還試圖餵他,被一眼瞪了回去。
勵琛聳聳肩坐下了。
管家在旁邊上菜,看得很安慰。他叫勵琛來,就是為了照顧不讓人近身的三殿下。因為薩恩斯能喝令別的屬下,卻喝令不了勵琛——因為勵琛根本就當那是耳邊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