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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以後,親愛的殿下,你自己聽聽你這些承諾的話,可不可笑?」勵琛嗤笑兩聲,「上次我錯過阿依奴瑪神殿的落成儀式,你就惱羞成怒,這次你有必要拿我的安危當藉口嗎?哦,或許我的安危也是原因之一,但是還有排在更前面的理由吧?比如你不允許我缺席你的繼承人典禮,又比如說你已經在想著阻止我最後登上神殿之巔,還比如……唔,咳!」
久違的契約力量忽然糾緊了他的心脈,叫他瞬間失去了語言的能力。
「你最好別試圖用這種方法激我,這對你沒好處。」薩恩斯冷下臉,「你說得對,上次讓你逃了落成典禮,這次絕不會讓你缺席我的繼承人儀式。」
「這就是你的態度,這就是當初和我做了約定的純白之色。」勵琛緩過勁來,冷笑兩聲,站了起來,「很好,我因為約定努力了幾十年,現在你要毀約,反正我打不過你,你說什麼都對。」
他頭也不回地往門口走去。
薩恩斯在他背後說道:「你走不出神殿之都。」
回答的,只有「砰!」的摔門聲。
薩恩斯盯著緊緊關上的房門,沉默了幾秒,然後目光不由自主地轉到了那瓶烈火一般的紅花上。
放了相當一段時間的花枝,不可避免地呈現著枯萎之態,好幾片花瓣掉到了桌面。
薩恩斯忽然把桌上的請柬都猛地揮到了地上。
【作者有話說】:嗯,開始觸及根本問題,又不是誰帥誰有理……
六一節放吵架,感覺自己棒棒噠!
第二百三十八章 發酵,發酵
雖然距離拂照恩典還有相當一段時間,但第一次參與到神殿的主導工作里,還是令他忙得腳不沾地。
他現在就時不時要忙到晚餐後才回來,往後也只會越接近拂照恩典的時候越忙。而勵琛明明就在他宅邸里,卻因為對五星任務的意見分歧,並不過來和他見面。
也不來和薩恩斯吃晚飯,不幫薩恩斯處理任何事,甚至會例行發到薩恩斯宅邸的黑天鵝情報都驟然減少。
他可以連續幾天都不出房間,沒人知道他在幹什麼,也沒人敢去探究。
唯一確定的是,他還在。
侍衛們被下達了不准他離開神殿之都的命令。一開始一些知情者還擔心,這位黑天鵝恐怕會用傳送的方式眨眼飛得不知所蹤,然而薩恩斯說,他不會做這種白費力氣的事。
事實證明,薩恩斯確實足夠了解勵琛,就像勵琛足夠了解薩恩斯一樣。
勵琛不會白費這個力氣,是因為他知道,就算他傳送出去了,薩恩斯還是會派人把他抓回去。薩恩斯現在的力量如日中天,只要勵琛出現在人群中,薩恩斯總有辦法找到他。何況勵琛就算逃出去,也是為了做任務,薩恩斯簡直可以瓮中捉鱉。
其實以黑天鵝的全力,以及受到各種禁術加持的勵琛和門澤爾的力量,未必不能逃脫薩恩斯。可勵琛只要不是想和他完全撕破臉、完全站到對立面,就不可能使盡力量與他對抗。
這兩人像是在沉默中交鋒,又像在沉默中僵持。
又是一天清晨,薩恩斯正在女官的幫助下穿戴他的衣物。
其實薩恩斯可以在晚上留宿主宅,畢竟晚上回到私宅,一大早又去主宅,耗時間又耗精力。但薩恩斯暫時還堅持著,他的管家、侍衛長、女官等近侍將此看在眼裡,卻不敢勸阻。
薩恩斯收拾好之後,精神狀態也差不多調整完畢。臨出門之前,他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他……昨晚什麼時候睡的?」
沒說名字,女官卻知道他說的是誰,女官甚至早就準備好了答案:「您回來之後不久,他的房間就滅燈了。」
這話說得非常有技巧,仿佛那盞燈就是要等著薩恩斯回來才肯熄滅似的。然而,薩恩斯清楚地明白,事實可沒這麼甜蜜。
「他這幾天發脾氣了嗎?」
女官回道:「沒有。」
……太安靜了。薩恩斯猜不准勵琛這是又在憋什麼大招,還是純粹地生悶氣。
「他想幹什麼就隨他去。」薩恩斯再次吩咐道,「但嚴格監控他的作息和飲食。」
「是,殿下。」
所以,勵琛究竟悶在房間裡做什麼呢?
說實話,薩恩斯這次想得過於複雜,因為勵琛確實沒在做什麼大計劃。他連黑天鵝的消息都不要看了,還會有什麼做大計劃的幹勁?
他的確非常生氣,然而發火的當天摔完門之後,他就意識到自己再怎麼做,眼下都是徒勞。難道要學那些閒的沒事幹的小嬌花們一哭二鬧三上吊嗎,別傻了。
何況這麼做不僅沒法讓薩恩斯放了自己,更有可能在這個關節眼上,給薩恩斯的門面抹黑。到時候,結局就不會是能不能走這麼簡單了。瓦格切諾家主的力量還在,碰到會抹黑純白之色、拖繼承人後腿的傢伙,很可能會直接下令格殺也說不定。
在想出真正的出路之前,勵琛決定暫且按兵不動。
有時,他自己也討厭把事情看得這麼清。看得太清,又深陷其中,那大多數時候勵琛的反應就是基於如何顧全大局,而不是按照自己的意願選擇。比如決定去支援鐵薔薇的時候,雖然黑天鵝們都知道應該去,但其他人都是首先考慮了這會不會對自身產生嚴重後果,才決定要不要去。只有勵琛的第一反應是必須去,不然北地的事牽一髮動全身,指不定要出什麼大變動,所以他堅決地分割了當時的黑天鵝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