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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克耶只是接到了勵琛的急召喚,並不清楚具體是怎麼回事。等勵琛把情報往他手上塞時,他才知道是這麼一條爆炸性的消息。

  ——維金斯·埃斯托親自帶隊到索揚祈福去了。

  他的隊伍里除了諾亞,還有好幾位聖女。而且他只是在出發前給西南軍發過告知信,根本沒等對方答覆,就出發了。

  這簡直比妄議軍情的信還要精神可嘉——或說是莽撞。

  勵琛、弗德希和阿克耶著急討論這件事,不過駐地里的女官沒放任這三個風塵僕僕的男人。

  這個女官原本只是女侍,算是從神殿總管葉蓮、勵琛身邊第一女官霍爾金娜兩人手裡出師的,現在由她統管這個黑天鵝駐地的日常事務。她在幫著給勵琛換衣服、洗手洗臉之後,還親自給人泡茶,順帶著讓弗德希和阿克耶也換了鞋洗了手,無一不周到。

  雖然在外面奔波時也能忍受風餐露宿,但勵琛也算是被各位女官照顧好些年了,接受起這種全方面服務來也很自然。不過,等到那位女官的茶泡好,勵琛就朝她擺了擺手。

  「別忙了,出去吧,剩下的我來弄。」

  女官點了點頭,帶著推車暫且告退了。

  弗德希看著女官帶上門,回頭在桌旁的沙發坐了下來,開始感慨「新鮮出爐」的消息。

  「這位總司的膽子真夠大,竟然一次把純白之色和王庭全得罪光了……」

  「……他還是不敢得罪到底的。」勵琛坐在他側首的沙發,還手上示意阿克耶也坐下,回道,「他要是真的膽識過人,就不必分別去信了,直接大白於天下不是更好?」

  弗德希嘲弄道:「那就不是有沒有膽子,而是還要不要命的問題了。」

  「正因為他還要命,還想出人頭地,才分別去的信。」勵琛聳了聳肩,拿起一杯剛泡好的茶,晃了晃看成色,「你瞧,即便他這次親自去索揚,也只說是為戰亂波及的平民祈福,沒把『索揚用百姓頂門,西南軍破門連累誤傷』這事點出來。我猜測,他再也不會提這件事了。」

  「再提這事,那他就等死吧。」弗德希反問道,「不過,他費了這麼大勁,還親自去索揚祈福,結果就這麼算了?」

  「你覺得這事有點虎頭蛇尾,但恐怕他根本沒想藉此大做文章。」勵琛慢慢地抿了一口熱茶,感覺著那股溫熱穿過腸胃的舒坦,回道,「頂層貴族們知道他的能力,看到他『心懷天下』的傾向,就達到這次行動的目的了。真正斷自己後路?他不會那麼做的。」

  弗德希嗤笑道:「說到底,他只是想做貴族心中的『極致之白』,而不是天下人心中的。」

  「非常準確。」勵琛嘲弄道,「這是他的狹隘,也註定了他的『極致之白』難成大事。當初他想出這個路數來,我還是刮目相看了一陣的,沒想到才一年不到就打回原形了。」

  弗德希瞥他一眼:「別說他了,你走的不也是得罪人的套路?光說他不敢真正得罪貴族,你呢?」

  一直沉默且無動於衷的阿克耶終於有了點反應,不過他只是伸手拿了一杯桌上泡好的熱茶,依舊一個字也沒說。

  「別把我們混為一談。」勵琛的目光從阿克耶身上收回,勾了勾嘴角,「他要成為極致之白,拂照個貴族並不算什麼,最終的目標應該是拂照到平民才對。一視同仁、眾生平等,這才是人道主義,這才是他所謂的『極致之白』。做不到這一步,就沒有意義。

  「然而索揚之戰,他僅僅給西南軍和王庭去了信,卻對之後那些平民的命運『視而不見』,隻字未提。這就像他朝屠夫哭訴了豬羊的可憐,之後卻依舊享用美味肉食一般,嘴上說說算得什麼純善?即便現在親自去祈福,也只是譁眾取寵而已。

  「而黑天鵝,卻用不著這麼多顧慮。說到底,黑天鵝就是為了討好薩恩斯這個貴族,才存在的。一旦成為派系,得罪誰或不得罪誰,還不是明眼人板上釘釘的事嗎?」

  弗德希最擅長總結:「說來說去,招數是他出的,他自己卻辦不到,到頭來也就是個笑話罷了。」

  勵琛笑而不語,沉默地喝了一口茶,然後將茶杯放回了桌上。

  真正的極致之白本來就是個烏托邦,沒有無法撼動的能力、沒有難以企及的背景,就不會有實現的可能。目前的維金斯當然沒這個水平,未來也很難達到。然而,他提出這個思路之後,卻連努力靠近都不肯,這才叫人覺得像個笑話。

  說白了,他想做聖母,倒是自己先以身飼虎去啊。

  弗德希終於也喝了一口茶,換了話題:「那麼,索揚的事,現在怎麼辦?還跟嗎?」

  「跟,怎麼不跟。」勵琛靠在椅背上,抬頭望著虛空,「關於法拉赫的任務,我們得接。」

  弗德希聽了這話,並未顯出吃驚的模樣,阿克耶則是從未質疑過勵琛的決定。

  「在魔女那裡時,我就看你盯著任務公文的模樣不對勁。魔女問你是不是感興趣的時候,你還否認了。」弗德希放下杯子,「怎麼,改主意了?」

  「不是改主意,只是暫時不想引起……注意。」勵琛瞥了一眼阿克耶,「我們不僅要做,還要儘快做。」

  阿克耶主要負責這類任務,聞言便朝勵琛點了點頭。

  弗德希不攪合這個任務,但不妨礙他問問題:「為什麼要做,還要儘快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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