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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新鮮了。

  這個舞台無法給你提供更多的新鮮,而你同樣,也無法給這個舞台提供更多的新鮮。

  羅布里考慮過這一刻。

  他不會像朴錫康一樣,試圖用更外化的東西挽留自己的榮光。

  也不會像尹賢一樣,感嘆英雄遲暮,用最後一部片子做告別和紀念。

  那時候的他會……

  他會……

  「啊啊啊啊啊!路易斯劉!」

  羅布里的思索被打斷了。

  他抬頭看去,就見一輛阿斯頓馬丁上,下來了一個風度翩翩的演員。

  六十多歲的男演員微笑著走上紅毯,笑容充滿魅力,舉手投足風容甚盛。

  路易斯劉。

  全球最偉大的演員,排行第三。

  現場的媒體瘋了一樣撲了過去,影迷喊得撕心裂肺。

  所有候場的,甚至走過紅毯的演員都回過頭來,用驚喜和仰慕的眼神,看著這個電影世界的宙斯。

  看他出場的架勢,似乎……不論是媒體還是影迷,誰都沒有想到他會出現在這裡。

  閃光燈就像太陽一樣爆發了。

  但路易斯劉的風采比太陽還要耀眼。

  ……

  電影節主席皮埃爾從電影宮走出來,親自迎接他:「親愛的,我真是萬萬沒想到,你怎麼來了?」

  「我為電影而來。」

  路易斯劉的回答總是這麼優美動人。

  「當然,今年的坎城影片非常優秀,值得你駐足觀看,」就聽皮埃爾道:「比如今晚的開幕式影片,一部來自中國的電影,一定會讓你感到驚喜的。」

  路易斯劉笑了:「中國,一直都讓我感到驚喜。」

  ……

  羅布里和焦國棟他們走上紅毯,閃光燈也噼里啪啦地奏響了,尤其是羅布里的出現,引發了不小的轟動。

  「看得出來你在國際上也很有名了,羅布里,」焦國棟感嘆道:「這麼多人都在喊你的名字。」

  羅布里卻搖搖頭:「他們轟動是因為我在米國表達政治訴求,他們歡呼是因為他們覺得我是個所謂『人權鬥士』,我本人並沒有因為演員這個身份得到這樣的迎接。」

  羅布里目光一動:「我必然要重新得到他們更熱烈百倍的歡呼……以演員的身份。」

  ……

  劇組進入電影宮,上千人的電影宮放映廳已經人滿為患、座無虛席了。

  觀眾非常有序,現場只有輕聲的交談。

  麥格拍了拍羅布里的肩膀,到後排入座了。

  羅布里也入座。

  說實話,他雖然是《華工1863》電影主角,可也是第一次看這部電影。

  檢驗成績吧,羅布里不害怕被檢驗。

  ……

  很快,放映大廳的燈光暗了下去。

  放映機中,射出了一道光線。

  熒幕亮了。

  羅布里心中一熱。

  無論多少次,他都永遠為這一刻動容。

  ……

  總菊……哦不是,總局的龍標出現在了熒幕上。

  羅布里和陳卓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同時瞄了一眼焦國棟。

  焦導……emmmm正襟危坐,什麼表情也沒有。

  但羅布里知道他可絕不像表現得這么正經。

  為什麼呢?

  因為只有總菊的龍標出現,才代表電影審核通過,才可以出國參賽。

  以前焦導的電影就是缺乏這玩意,頭鐵硬是出國參賽,回來就被封殺了。

  ……

  一艘汽船揚波起航,化作了『1』,電影的名字『華工1863』出現了。

  旁白開始,出現字幕。

  「1861年,我21歲。徽人講究,18歲,走一走,我還沒有走出過家鄉,因為家裡富裕,有田有地,我過得很好。」

  畫面切換,綠油油的水田上,紙鳶飛舞。

  落在了一處院落中。

  被一雙手撿了起來。

  羅布里出現在了鏡頭中。

  他年輕,但是沉穩,充滿了一種書卷氣,一看就被呵護地很好。

  他走出去,家裡的僕婦和長工都叫他少爺。

  ……

  老爺是個敏銳的人,不然不會將家業置辦地這麼大。

  長毛(太平天國)打來了,又走了,一片荒蕪中,老爺還能收拾家業,重振旗鼓。

  一點都沒有畏難過。

  但這一次,他露出了難色。

  「南,天要荒了。」

  ……

  天荒,就是天災。

  「爹,咋能天荒呢?」

  人都說,今年的水還更好了呢。

  「淮河水去年就轉了個彎兒,今年,怕是要再轉一個。」

  「哪能呢。」

  老爺不說話,看著天。

  大日頭的,曬人眼。

  ……

  淮河的水像王母娘娘的玉帶,系錯了地方。

  淮南大水。

  淮北大旱。

  鏡頭切換。

  村民們將種子播撒在土裡,將秧苗一排排插好。

  就等老天下雨。

  可烈日就像追逐大人的娃娃,死死抱住山樑不散。

  一層淡淡的黑煙,從皸裂的土地上冉冉升起。

  淡淡白光充斥著整個鏡頭,像梨花一樣。

  這是電影鏡頭的一種,稱作曝光鏡頭。

  過度的光線,讓人物都有點虛化。

  但在場的外國記者、導演和演員們,全都為這個鏡頭驚呼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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