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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偏偏心底里那一線同心疼掛鉤的神志還醒著,提醒他這也是補償的一環,他不能掙扎抗拒,要把自己完完全全地攤開來,用柔軟的部分去承受對方壓抑的暴行,就像是得償所願的獻祭。

  到後來他都分不清是秦殊在控制他,還是他自己在控制著自己。

  這一定是他玩過最煎熬的Pocky挑戰——不,如果不算他剛才編出來誆人的那部分,他明明沒玩過幾次這個遊戲,更不會像現在這樣,咬著一截自欺欺人的連一厘米都不到的餅乾棒、被人扼著脖子等遊戲開始,而他的玩伴極度不配合,只會一動不動地等他去「教」。

  溫熱的吐息落在他嘴角,激得他有些難耐,很想跳過荒唐的咬餅乾棒環節,去親對方的嘴唇。

  但秦殊不會喜歡這樣越線的自作主張,不用想也知道。

  於是他只好硬著頭皮湊上去,把甜膩的罪魁禍首往他哥唇邊湊——無異於將喉嚨抵進對方掌心,呼吸就變本加厲地被剝奪,窒息感終於湧上來,讓他手軟腳軟地有些用不上力,費了很大力氣才穩妥咬住那截餅乾,像被綁縛手腳只好咬著鑰匙去開鎖的人。

  似乎起了作用,至少餅乾棒的那一端抵上了什麼柔軟的東西。

  然而下一秒,快要被含軟的餅乾棒就猝然被人推進他口腔里,在窒息邊緣刺出一陣鈍鈍的疼痛,他聽見秦殊不太清晰的氣聲,邏輯顛倒得像在欺負他:「就這麼喜歡玩啊……」

  可話里還是帶著笑意,淺淺的,聽起來溫柔又縱容,不像真的刁難他。

  他下意識搖頭,還來不及說什麼反駁的話,那隻剝奪他呼吸的手就鬆開了,然後熟悉的吻落下來,很輕緩地給他渡氣,似乎很享受被他需要的過程。

  然後林蕪突然意識到,剛才他哥扼住他喉嚨的手其實並不太用力,也沒有再用其他方式限制他的自由——那個時候如果他想,只要往後退一步就能掙脫了。

  第42章 偷歡

  少年的口腔被濃郁的草莓與白巧克力味道填滿,讓秦殊鬼使神差地想起情人節,想起很多年前小孩塞進他手裡的一盒巧克力——那時林蕪表達喜歡的方式還不像後來那麼坦率偏激,看他的目光也躲閃,像蒙了一層水霧的瀲瀲的海,盛著近於稚嫩的喜歡。

  現在水霧散盡,稚嫩與青澀被痴纏取代,好像什麼都變了,又好像什麼也不曾改變。

  他只知道林蕪漸漸地不再是那個小孩子了。

  不知為何,林蕪在後半段的親吻里變得很乖,像什麼柔軟又毫無防備的小動物,軟軟的唇舌間纏著白巧克力的甜膩,讓秦殊有點兒後悔剛才把餅乾棒推進小孩嘴裡,以至於現在嘗到的味道也摻了假,不是純粹的對方獨有的甜。

  強忍下叫囂的凌虐欲對他來說還是很難,尤其是藉由餅乾味道想起不久前的場景,想起他喜歡的人在眾目睽睽之下去銜別人嘴裡的東西,動作看起來專注又熟稔——醋意就不受控制地洶湧起來,讓他很想變本加厲地咬下去,讓血腥味或者別的什麼味道瀰漫開來,取代令人厭煩的餅乾棒的餘味。

  但他還是忍住了,選擇用他理解的溫柔方式去對待懷裡的人,溫溫柔柔地截斷他的退路、剝奪他的自由,溫溫柔柔地弄疼他。

  以前他總覺得親吻是件很無聊的事,無意義的唾液交換行為,直到現在這種想法也不見得改變多少,但對方是林蕪,無意義的行為也就被賦予了些許意義——譬如小孩在接吻過程中暴露出些許平時少見的依賴與脆弱,那種易碎感讓他覺得很可愛,就開始產生陌生的珍惜欲或是保護欲,而不是真的徹底弄碎。

  這些衝動與他心底晦暗的慾念是同源的——可是歸根結底,愛與侵占也是同源的。

  林蕪被他親得快要缺氧,呼吸都在發顫,潮濕又斷續的氣聲吐出來,很輕很輕地叫他哥哥,有些燙的手指纏上來,在他手背上無意義地撫摸抓撓,又捨不得用力,抓撓的動作就更像調情。

  秦殊好脾氣地應他,吮吻他舌尖的方式像含住一塊薄荷糖,又捉住他作亂的手,將他指間那些繁瑣的裝飾戒一點一點取下來,然後是腕上的手錶和檀木珠串,動作細緻卻不容置疑,外物的剝離感幾乎讓他產生正在被脫下衣物的恍惚錯覺,被碰過的地方就無可救藥地燙起來,像秦殊在他指間腕間烙了一圈圈無形的枷,取代了那些無機質的裝飾品。

  耳垂第二次被捏住的時候他抖了一下,隱約意識到他哥要做什麼,卻絲毫生不出反抗的念頭——冰涼的指尖就順著他耳廓緩緩揉上去,像什麼山雨欲來的安撫,讓他本就發熱的耳朵燙得快要燒起來。

  也不只是耳朵,他覺得自己像攤開在伏夏里,哪裡都是燙的,生理反應也藏不住,只能不得章法地去蹭秦殊的大腿,試圖換取一點紓解——或是救贖。

  但秦殊對他的暗示置若罔聞,只不輕不重地捏了捏他的耳垂,下一秒硬質的耳釘被強行拔出,耳堵就掉進他衣領里,溫熱的,像一顆悄然墜下的渾濁淚珠。

  有點兒疼,更多的是抽離帶來的荒唐的無助感,讓他整個人都抖了一下,本能地想貼進秦殊懷裡——於是繾綣的吻就從唇間轉移到耳垂上,安撫似的含住舔舐。

  「哥,哥哥……」秦殊好像把說話的自由還給了他,可他什麼也說不出來,張嘴溢出的就是嗚咽,還有斷斷續續的求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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