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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如此兇險的事都過去了,瑞珠再度雙手合十,誠心誠意的道:「謝天謝地,保佑小姐以後都順風順水,無災無難……」

  檀婉清看著她一心為自己的言語,心下卻是感動,不僅想到其它三個最親近的丫鬟,都是她最得力的,卻被她狠心早早嫁出了府,只有瑞珠死活都要留在她身邊。

  這次檀家出事,丫鬟本要拖去發賣,是她用偷藏的銀子打點,想到這裡有些愧疚的伸手拉起她,仔細看了看,原來養的圓圓小臉,如今一路被折磨的只剩巴掌大,還好有些精神,更是柔聲道:「早知道當初把她一起嫁掉,也少跟著我受這麼多苦,如今檀家現在也沒有什麼身份可言,都是有罪之人,我們既然逃出來,就再沒有什麼身份高低,日後你我便姐妹相稱,相依為命,可好?」

  瑞珠聞言眼圈一紅,心下激動,嘴裡一直念道:「小姐……我怎麼敢,這怎麼行,不行的。」

  秋雨仍然淅淅瀝瀝的下著,並不見停,兩人卻沒有再待下去,這裡雖隱秘,但離那些已死的衙役與山賊處並不遠,難保那些人回頭尋來。

  加上檀婉清心裡隱隱有些疑惑,窮山惡水間,一行囚犯即無銀又無糧,山賊為何要冒如此危險劫囚?著實幾分古怪,不過她也沒有細想。

  與瑞珠一起將身上的囚服匆匆換了下來,套上從山賊身上脫下來的衣物,再將余物團成一團,扔進不顯眼的山坡腐葉之中,匆忙的離開。

  兩人走後不久,山澗突然出現十餘名鐵騎軍,為首的男子身穿盔甲,手提黑色鐵劍,劍上時不時滴下幾滴濃稠血液,當十餘人來到山賊與衙役的喪命處,不由勒住馬首,此時屍體的血水與雨水已浸染在一起,蜿蜒一片。

  幾名鐵騎軍紛紛躍下馬匹,飛快的翻動著幾具屍體,探其鼻息。

  「聽說朝廷三大顧命大臣,鄭原被斬首,梁以卿賜自盡,檀承濟削官流放,算算日子,今日路過衛安城的應該就是檀承濟一行家小。」那黑騎兵勒馬湊到身穿盔甲提刀的男子身旁,琢磨的問道:「守備,何必如此大費周章,你若跟那檀承濟有仇,不如就讓屬下從軍中挑幾十個小兵,偽裝成山賊,直接……多省事?」那黑騎兵往脖子上比了個「咔嚓」姿勢,「保准一個活的都不留。」

  這種事頭兒可沒少干,朝廷又怎麼樣?來到這衛安城,是都得臥著,當初那個什麼狗屁巡察官,不就是被眼前的人這麼悄無聲息幹掉了,連個水花都沒起。

  提劍冷著臉的男子,突然轉頭看他,看的黑騎兵心下一跳,手中一緊,馬頭跟著仰了一下。

  幾個黑騎兵將周圍很快翻過一遍,「大人,十一具男屍,沒有發現女子屍體。」

  「守備大人,人數少了兩個。」

  不遠的黑騎兵抱著東西飛速跑過來,「……有衣物被扔到了北面山坡,樹下有鞋印,似乎是女子的。」

  身穿盔甲被叫守備的男子,一言不發的抬手將劍插,進衣中,抖落開,只見衣服上大大的囚字,上面還有著斑斑點點的血跡。

  「找!」那男子從齒縫擠出字來,「把這座山倒過來,也要把人給我找出來!」

  第3章

  雨越下越大,半山腰一處破敗的古廟,燃起一點豆大的光亮,照在修補過的窗戶上,映出一小團橘色光暈,在昏暗的滿山搖曳的風雨中,存了一抹朦朧的靜謐。

  檀婉清坐在看不清顏色破舊的蓆子上,就著微弱的燈光靜靜的擦著濕發,似聽到什麼,動作一停,不由側耳傾聽,但外面除了一陣陣雨打樹葉的聲音,再聽不到其它。

  「小姐。」瑞珠小步進來,反身掩上破門,手裡拿著一隻掉了數齒的梳子,利落的脫鞋上來對她道:「我跟廟裡老尼那兒討了這個,讓瑞珠給小姐梳頭吧。」

  瑞珠一提,她才想到自己似乎很久沒有洗過頭,更不提梳理,這次倒是託了雨水的福,檀婉清點點頭,放下了手上看不出顏色的粗布。

  瑞珠移到檀婉清身後,小心的順著髮絲梳理,這一路蓬頭垢面,小姐的頭髮都沒有好好打理過,如今才不過月余,竟是有些打結了。

  想到以前在檀府時,小姐養的那一頭瀑布黑鍛,一隻手都握不住,瑞珠心下微微發酸,再想到從此以後日子再不復以前,頓覺得難受,自己都是如此,何況小姐呢?她手下動作更是輕微。

  「瑞珠給小姐挽個流雲鬢吧。」

  檀婉清正聽著風雨聲,心下不定,又哪管什麼頭,只隨口道:「隨便挽個髻就是,如今我們的身份,怎麼還能講究這個。」應是越落魄越好,想到什麼,又道:「不是說過,以後不要叫我小姐了,怎麼還沒有改口?」

  瑞珠在後面唯唯諾諾的應了,顯然是不放在心上的,反正私下裡叫的,沒有外人,又有什麼關係,小姐要怕她說漏了嘴,被人猜忌,她在人前注意點就是了。

  檀婉清嘆氣,知道她沒有理解自己的意思,回身拿下她手裡的梳子,正待說話,似又聽到什麼,手裡一頓。

  「小姐?」瑞珠不知所以,也跟著看向窗處。

  檀婉清沖她「噓」了一聲,再細聽,外面卻是處處風雨聲,再無別響,她心下疑惑,見瑞珠看她才出聲詢道:「剛才,你是否聽到一陣必必剝剝的聲音?」

  瑞珠一直在梳頭,根本沒注意外面,立即搖頭,「沒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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