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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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葉增學那邊跟羅方有什麼事兒,衛殊跟景燦燦早就走了,還是那輛破車子,並不會因為衛殊現在跟著他親爸衛明走入公司而有什麼改變,不是一回到公司就能插手公司業務,他就是個旁聽者,衛明到哪裡,他跟到哪裡,尤其公司開會,他有聽的權力,並沒能發表自己意見的權利,年紀擺在那裡,閱歷也擺在那裡,他現在進公司並不指望著一飛沖天,一飛沖天這事兒聽著太爽,真幹起來其實有點難度,他現在做的事,就是多聽,多想,然後再慢慢地將自己融入公司裡頭。

  他明白腳踏實地的重要性,也許去年還不明白,今年他兒子都快滿周歲,再沒有更明白的了,沒有能力當後台,他想讓燦燦過好日子都是一句空話,幾乎是都不需要徵求他的同意,直接被送出國。

  這種被束縛的無力感,的確叫他挺厭惡.一直厭惡.

  他一貫做自己的主,即使從小都是這麼過來,那麼這份本質也不打算改變,還是他自己做的主,拉開車門,看著景燦燦抱著兒子上車,他才替關上車門,繞到另一邊上車,也就隨便說了一句話,「葉增學瞅著精神挺好,看來是戒毒了。」

  景燦燦微微瞪大眼睛,吸毒的事,她又不是沒有接觸過,好歹還有些底線,這種壞東西是沒碰過,演藝圈裡碰到的人不知有多少,有的始終沒給曝出來,有的直接叫人端了,——她一直曉得葉增學是吸過毒,後來戒沒戒,她真不知道。

  「這東西真能戒得了?」她還是曉得一點點的,沾了這東西,很不容易戒,戒才是開始,不復吸才是長路,有些人是戒了,老是會復吸,老戒老復吸,她以前就有個比較相熟的人,沾了一點,後來離不開了,手指指腹壓壓兒子的下巴,她對著兒子以舌/頭抵著上顎,發出「咯咯」兩聲,吸引住兒子的注意力,才再加了一句,「有這麼好的毅志力?」

  「想戒就能戒得了,」衛殊一笑,「戒了還是個開始,那東西可毒著呢。」

  景燦燦怎麼聽都覺得這話是雙關意思,朝他丟了個眼神,話就從她唇間出來,「是毒比較毒,還是葉增學比較毒?」

  騰手給她豎了個大拇指,剛做完,他的手就回到方向盤上,算是誇獎她,「一樣毒的,葉家近年來在本城勢頭比較猛,如今陳叔叔哪裡不好去非得在本城發展,估計會爭一爭吧。」

  「不是吧,我看他們還挺好的。」她半信半疑,上次就瞧著陳烈跟葉增學還有邊放坐在一起,「上次陳叔叔一個電話,葉增學就把選好的小角兒給換了,要是不好,能這麼幹?」

  「哈哈,你就是單純,」衛殊挺樂呵,眼神暖暖地划過她的臉,又專心開車,「說太直白了就不好,好著就好著,不好就不好了,挺簡單的事,葉增學這些年夠狂了,狂的都沒邊,等著看吧。」

  她比較能聽得明白,就她以前跟別人,都是一團和氣,跟任何人都是一團和氣,其實她也曉得別人對她有意見,她也不見得能容得下那個人,都是表面上看著花團錦簇,內心誰也不服誰。

  「媽——麻——」

  比她更聽得明白的好像是他們個兒子,扭動著胖乎乎的小身體,嘴裡還發著聲,模模糊糊的能聽得出他在叫景燦燦,聽得景燦燦心都軟得跟泥一樣,雙手微微將兒子抱起懸空,輕輕地往下又往上,往下又往上,如此反覆。

  「咯咯咯——咯咯咯——」衛笙很痛快,兩手也不甘寂寞地跟著揮舞起來,「咿咿呀呀——咿咿呀呀——」

  說的是嬰兒國的話,叫人怎麼都聽不懂。

  「管他們呢,與我們沒有關係,」她把兒子放下來,試著讓兒子坐在自己懷裡,衛笙偏不同意,非得想高高地站在她腿上,她就用雙手護著他,「你看看,笙笙還喜歡站著呢,剛開始讓他站起來,他還非不肯站,非得趴在那裡,就用爬的,我怎麼哄他,都不肯站起來走一步,真是氣死我的——」

  哪裡是生氣,分明是一種幸福感,跟衛殊在炫耀。

  「爸已經在國外學校替我請假,當作是暑假,等下半年再出國繼續念書,」衛殊終於將壓在心裡的話說出口,不肯再瞞著她,與其臨走前再三輾轉,還不如現在就說了,他壓著聲音,「到時你也念書,兒子就讓我帶,好不好?」

  她一直聽著,就一直聽著,本來手在動,慢慢地,手也不動了,就是固執地護著兒子,眼睛直直地盯著前面,車子一直在往前開,她的眼珠子仿佛凝固了似的,一動也不動,好半晌,才動了那麼一下,還是僵硬的——

  脖子在動,跟慢鏡頭似的,她轉向衛殊,白裡透紅的小臉,充斥著笑意,眼睛裡也全是笑意,「好呀——」

  「好呀——好呀——」

  她說了一個「好呀」,再接著又慢慢地說了兩次「好呀」,聲音清脆,好像很乾脆。

  眼淚隨著她說第一個「好呀」時,就再也止不住,黑色的眼珠子就瞅著他,一眨不眨的,眼睛順著她的臉頰流,在她的下巴處不由自主地往下滴落,滴落在衛笙的腳丫子上,他還睜大著晶亮的眼睛瞅著她,並不能理解她在做什麼。

  衛殊沒停車,依舊在開車,儘管他想停車,去替她擦眼淚,還是強自克制著自己的心情緒,愉快地說,「這樣對我們都好,總不能叫我們家笙笙長大了後知道我們這麼土,回頭要是我們笙笙念書不行,我們想讓他更進一步,他要是說我們都沒怎麼念過書,不也一樣混得好?以後還拿什麼給我們笙笙當勵志典範?」

  「噗——」她沒忍住,笑出聲來,那點點要分離的難受就瞬間淡了些,朝他瞪去一眼,滿含著嗔怪,「就你會說話,反正我是說不過你,兒子你帶就你帶。」

  前面的路還很長,他們還有很多時間在一起,不急於一時,不執著於一時,他們有更多的時間在一起,還有孩子,「你好好地念書,什麼都不要想,等你到二十歲,我們就去登記,好不好?」

  「才不呢——」她偏過頭,「誰要跟你登記了!」

  嘴硬心軟說的就是她了。

  說歸這麼說,她眼角的餘光偷偷地打量他,叫他抓了個正著,他一笑,她又羞又惱的,要不是車裡,她准得撓他個痒痒,非得叫他扛不住。

  「嗯嗯,那我們就不登記。」衛殊從善如流,順應她的話。

  景燦燦一時間就變了臉。

  「哈哈——」他笑得很大聲,完全不克制。

  「壞蛋!」她忍不住也跟著笑起來,覺得自己真幼稚,就叫他三言兩語般的就說服,像是時刻被他拽在手心裡,可她喜歡這種被他拽在手心裡的感覺,太美妙,「真是個大壞蛋——」她更是幼稚了一回,罵他的話更幼稚。

  她一貫想讓自己成熟點,可能是心態的緣故,不再想過去的事,好像真與十九歲的她都一樣了,融合得非常快,她沒成熟,也不想成熟,就想當個不成熟的人,——成熟,她還有很多的機會成熟,而她現在不想成熟,只想安靜的當個十九歲的小女孩。

  儘管她已經不能稱為女孩,她是個有孩子的媽。

  惟有衛殊喜歡這種局面,他們有著更好的未來,不急於一時,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他得有更強大的能力才能將自己的未來握在手裡,將他們倆的未來都緊緊地握在手心裡,也將她緊緊地握在手心裡——「陳叔叔好像對你很好。」

  他看得出來。

  但有什麼意圖,他暫時還沒看出來——至少他的第六感沒有感覺出來,隱隱的有種危危機感,又覺得自己有些多心,索性就問了她。

  景燦燦懶得去分析為什麼話題會跳得這麼快,更懶得去想他話里是不是有什麼別的意思,她只相信他,人靠在車裡,額頭與兒子的額頭貼在一起,「陳叔叔好像是個好人,」話說到這裡,她抬起了頭,「好像脾氣不太好。」

  上次她就不過懷疑了一下,人家就把她丟街上,這還不止,還將她的行李丟出房間,她一貫是怕強者的,所以對陳烈還有些戒備的,沒等衛殊有反應,她又自己點了點頭,才「嗯,是脾氣不太好。」

  衛殊並不驚訝,「你那是沒見過他在部隊裡的樣子。」

  「能什麼樣呀?」她並沒往心裡去,此時也沒有起什麼好奇心,「人不都那樣子,兩隻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的,還不成他能還多兩個心?」

  就是她坦蕩的回答,才叫他放心,要說吃醋,肯定是有的,她的性子,他比她還要曉得,最不跟別人好的,可能是家裡的緣故,她連要好的同學都沒有,最好的同學也就是他,當然,他們現在是這關係了。

  衛笙根本聽不懂父母在談些什麼,困了,就要睡,衛殊把他抱到懷裡時,他已經是睡著很熟了,從樓上到樓下,他今日睡著,好像吵不醒。

  洗個臉後,景燦燦到廚房冰箱裡拿了個蘋果,就逕自咬了一口,生脆的蘋果,叫她皺了眉頭,面前一暗,見到衛殊就站在他個面前,將燈光稍稍擋住,她悄悄地往房間裡看過去一眼,「還睡著?」

  衛殊拿過她手裡不愛吃的蘋果,放在一邊,「嗯,還睡著,估計能睛到半夜。」說著他就低頭吻她的嘴唇,她嘴裡的蘋果才咽下去,還能隱隱地嗅到蘋果的香味,「真香——」

  她有些羞,雙手抵在他胸前,又沒用力,跟沒抵一樣,「什麼香了?」

  他的手落在她腰間,比剛認識時要長肉一點點,但這話他是不說的,鼻子湊近她,作勢在她脖子間、胸前嗅了嗅,暖/昧地貼著她,「你哪裡都是香的——」

  說得她更羞,人就靠在廚房外的牆上,「哪你這麼說話的,羞死了。」

  他又吻她,吻過一回,頭低在她肩頭「吃吃」地笑,一時半會都不停,手還在她腰間作怪,不時地揉兩把,揉得她個嬌氣鬼就有些受不住,人便軟軟地靠在他身上,惹得他喉嚨間湧出來的聲音就粗嘎了些,「羞什麼的,我們兒子怎麼出來的?」

  她更羞,小腹叫他的手按個正著,按得她呼吸聲漸濃重,「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他聞方,眼神微暗,透著種叫人心悸的暗光,手覆在她個平坦的小腹間摩挲起來,有一下沒一下的,薄唇更是輕啄著她誘/人的唇角,「那誰知道?」

  眼睛有神,透著情意,將她幾乎淹沒在裡面——她不想叫救命,就想沉溺在裡面。

  「不知道——」她抬個手,想抱他,偏叫他一手給制住,軟軟地制在身後反剪著,人已經完完全全地都依靠著他才能算是站著,嘴裡無賴似地老說,「不知道,我不知道啦——」

  「真不知道?」他笑眼漾漾,如何不明白她個矯情,想要又不敢要,抱起她擠在沙發里,用手撫摸她,一邊還吻她,還分心問她,「真不知道——」

  他疊在她身上,幾乎叫她喘不過氣來,只是幾乎,只是個形容詞,她更喜歡這種疊法,仰臉朝他羞羞地笑笑,眼睛不閉的,就看著他,瞧著他將她身上的衣服都給剝了,——然後她替他剝,剝得個光/溜溜的,兩個人都跟初生的嬰兒似的疊在一起。

  裡面的衛笙還睡著,一點動靜都沒有。

  難得的叫他們小「夫妻」待在一起,中間沒有個大號燈泡。

  他血氣方剛,與她擠在一起,又是長久沒一塊兒了,先頭還顧忌著他們那個兒子,現在嘛,他激動得不行了,還是壓抑了一下,極盡溫柔地問她,「能行嗎?」

  她緊緊地抱住他的背,用行動表示她的意願。

  跟熟睡的兒子隔著一扇門,一堵牆,他們就在客廳、就在沙發成其好事,又怕將兒子給驚動了,都是壓著個聲音,越是這樣子,越是覺得有種快活的禁忌感——

  最後,還是衛殊抱著軟得都直不起腰來的景燦燦到浴室洗的澡,他親自伺候著懷裡的嬌嬌,邊替她沖澡,瞧著她那身嬌/嫩的肌膚,軟軟弱弱的姿態兒,叫他把持不住的又玩了一回鴛鴦戲水,幾乎讓景燦燦幾乎控制不住在浴室里嬌縱的叫喊出來,偏可能是剛才壓抑得狠了,這會兒,到是聲音啞了。

  她是戰鬥力渣,而他是戰鬥機中的戰鬥機,她親身驗證的結果。

  等她再度醒來的時候,出租的小房子裡只有她跟兒子兩個人,衛殊早早地就去公司了,兒子是醒了,沒同她哭弄著肚子餓,就趴在床里,他自個玩自個的腳趾頭,大有還想低頭去咬一下的想法——

  等她從床里起來時,懶懶地想喝個粥什麼的,手機到響了,看也沒看地就接了手機,隨口就一問,「衛殊?」

  「——」

  結果手機那頭沉默了。

  她才驚覺接電話的可能不是衛殊,將手機稍稍地拿離耳朵一點點,才瞅見手機屏幕上顯示的號碼是陌生號碼,——難道是騷擾電話?

  她心裡是這麼想的,還是再問了一句,「誰呀,說話呀?」

  「是我,賀樂妍。」

  總算等來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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