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修BUG,捉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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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

  完全是沒有希望的等待。

  還容易中暑。

  景燦燦吃完包子後就覺得不舒服了,悶悶的,說不上是哪裡不舒服,就是悶得厲害,她不是什麼死心眼的人,瞅著自己就沒機會進衛家瞅瞅,人家要真是把她兒子弄走,她指定是見不著的——

  反正是她有些想開了。

  站起來時還有些頭暈。

  還是走吧。

  她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等了大半天才明白過來自己乾的是天底下最大的蠢事,完全沒必要,她讓衛殊去問就是了,為什麼要這麼折磨自己?除了叫自己不舒坦,真沒有別的好結果了。

  剛走了幾步,她就迅速地轉過身——沒一會兒,車子從她身邊經過,她立即就轉了個身,迎向來路,才「鎮定」地走幾步就飛快地跑起來,衝下半山,這裡再不想多待一步——車子她是認得的,是景教授的車子。

  景教授就住在衛家邊上,那棟別致的小洋房都是景家的房子。

  上輩子她非常羨慕,這輩子,她不羨慕了,因為她曉得有些事情是羨慕不來的,就比如她是個私生女的事是個永遠都不會改變的事實,走著、走著,她眼睛裡濕濕的,不是想哭,只是眼淚掉了下來——

  最鬱悶的是她還脹奶,感覺文胸裡面都濕了。

  她真不想哭。

  上輩子的她就不哭,因為她知道哭了沒用,現在的她,還是哭了,哭了不止一回,即使哭了沒用,她還是忍不住,而且她也不想忍,忍辱負重什麼的,她再也不想經歷了,可想想她的兒子,即使她心情很糾結,還是覺得想要找回兒子。

  但——

  她又明白兒子在衛家是最好的,上輩子的兒子,她的兒子,除了沒有她這個親媽之外,一切都是好的,有她這麼個親媽,也只能是給人添些談資——她胡亂地用手抹眼淚,努力地想要笑,告訴自己兒子在衛家是最好的。

  現在她一個人。

  跟上輩子一樣。

  半山是沒有公交車的,都是私家車上下山,景燦燦是走著上山,也是走著下山的,她沒有別的選擇,她慢吞吞地走著,下坡不吃力,只是她嬌氣,這身體也嬌氣,沒走下多少路,悶悶的更厲害,一種衝動湧上來,她下意識就用手捂住嘴——

  「嘔——」

  她中暑了。

  而且中得不輕,身上也沒有備上中暑藥。

  她壓根兒就沒有想到這些,也想不到自己會中暑,右手大拇指與食指掐著左手虎口,那裡有條筋,她使勁地掐著,沒掐一會兒,疼得她才抹開的眼淚又掉了下來,個可憐樣的,臉都是紅的,被曬的,——她的手還弄著水摳脖子,將脖子摳得紅紅紫紫的。

  就連鼻樑上眼睛中間都讓她摳得紅紅的。

  人才算是精神些。

  她蹲坐在陰涼的樹下,看著各種名貴的車子上山下山,曾經她的車庫裡也有很多的車子,有別人送的,也有廠家送的,更有自己買的,當寶藍色的車子停在她面前時,她還有些遲疑,她待在原地,愣愣地看著那車——

  偏那車的喇叭又被重重地按響。

  她才終於看向那車裡的人,頓時緊張了起來,卻沒動,視線移開,當作不認識這個人,上輩子認識,這輩子確實是不認識。

  「小姑娘?」

  到是車裡的羅方見她避開視線,在車裡等得不耐煩的下車了,人走到車前,雙臂環在胸前,居高臨下地睇視她,聲音還有些親切——

  親切完全是種假相,這是上輩子的景燦燦得出來的結論,她依舊坐在那裡,朝羅方露出傻傻的笑臉,嘴一張,話就脫口而出,「叔叔好。」

  羅方看著她,還是頭一次仔細看這個女孩兒,他姐嘴裡的小太妹,竟然是這樣一個女孩兒,要說漂亮,是真有,瞧瞧她的,精緻的叫人驚艷,眼睛不是那種很大的架式,而是剛剛好,長長的睫毛,小巧的嘴,嫣紅的唇瓣,雪白的臉——

  人小歸小,該缺的到是不缺,可能是懷過孩子的緣故,她比同齡人多了些風情,不屬於這個年紀的風情,可能是懷孕時胖的緣故,她不瘦,有些肉感,她傻笑的模樣,更像個天真的孩子,心機,在她身上似乎找不出來。

  「我是衛殊的小舅,你叫景燦燦吧?」

  羅方微眯了眯眼,直接說,表達一下善意。

  聽這話,景燦燦心裡一驚,要說上輩子,她可從來沒從羅方嘴裡聽說過這個事,也是後來才曉得羅方是衛殊的小舅,而如今,不過是第二次見面,他就直接跟她說了與衛殊的關係,她瞬間驚訝地看向他——

  小臉還有些慌亂。

  即使是一直被稱為「花瓶」,她還有些演技的,人站了起來,更慌亂地退後兩步,撞到背後的樹上,她的手按在樹上,迅速地轉身躲在樹後,試圖把自己藏起來,——但沒一會兒,在羅方的視線下,她悄悄地從樹後探出腦袋,眼神還有些戒備,「小、小舅?」

  羅方笑得很真誠,在她戒備的眼神下,微微點頭,「嗯,你跟衛殊一樣也可以叫我小舅。」

  景燦燦幾乎不能相信這是她所見到的羅方,這麼親切,這麼真誠,看著就像是她親小舅似的,叫她簡直都要懷疑上輩子的事,都是她的噩夢一場,再沒有比這個更有強烈對比性的事了,而且——

  羅方上輩子的結局不是太好,因為他出事了。

  就跟她一樣,羅方手下的女孩兒無數,羅方無可救藥地愛上一個女孩兒,那個女孩兒幸運的沒跟她走同樣的道路,因為人一出道就叫人愛上了,愛得無可救藥,不止是羅方,還有別人,那個人在很早的時候就將她人娶回家了,而羅方卻是為情自殺。

  真可笑,她看著面前的人,想著自己的人生被他給毀了,想想也不是責任在他身上,她當時也想成名的,心甘情願的,怪別人,沒有意思,她瞬間就想通了,乖巧地從樹後站出來,「小舅——」

  叫得很猶豫,生怕他生氣的樣子。

  羅方見過的女孩兒無數,乖巧的女孩兒也見過無數,是不是裝的,他也能看得出來,這個女孩兒不簡單,這是他惟一的想法,「上車吧,我送你回去。」

  景燦燦不再猶豫,跟著他上車,省次公交車錢也好,反正兒子都讓他們衛家拿走了,她搭次便車又怎麼樣,現在都不擔心自己住的地方會叫人曉得,都弄成這樣了,她也沒有什麼可擔心的,還不如大大方方的。

  上車後,她就報了個地址,朝他又是傻傻一笑,「小舅,衛殊幾時會回來呀?」

  瞧瞧,她還裝天真。

  天真的孩子才有糖吃。

  羅方想起被陳烈弄走的那個孩子,到底是陳烈的,還是他外甥的?

  他不相信的,到依舊是真誠地笑著,「恐怕是過年能回來,也不好說,要是在外面玩得好,也許畢業了才回國,都不知道是幾年的。」

  景燦燦的神情頓時就蔫了,上輩子的衛殊是真過了好幾年才回的國,回國的他帶著他們的兒子,說是在國外的女朋友生的,兩個人和平分手,當時這不算是什麼新聞,在國民的印象里外國人總是比較開放的,不結婚就一輩子生活一起的人不要太多呀——

  「那、那你們會對孩子好嗎?」

  她本來不想問,可又糾結——

  羅方開著車,面上親切依舊,「是衛殊的孩子,自然會好的。」

  這完全是別有意義的話,可惜的是一心覺得他們衛家把兒子弄走的景燦燦沒聽出來,她就把這個當保證似的,覺得衛家會對兒子好,也就放心了,還靦腆了臉,提出要求,「那我能不來看看他?」

  「恐怕不行。」羅方親切地拒絕她的要求,將車打個轉彎,朝老城區過去,「你的身體還得保養保養,你放心,這算是衛家的心意。」

  他不說補償費,也不說買斷費,直接說給她保養身體,說的挺文藝的,不土豪氣。

  說得景燦燦低了頭,「那、那不用——」

  她突然間覺得羞恥不已,上輩子是讓她親媽賣了兒子,這輩子她自己親手賣。

  「需要的,你才十八歲,還年輕呢,不好好保養自己,以後可怎麼辦?」羅方說得很動聽,完全是知心姐姐的架式,「再說了衛殊見到你現在這樣子肯定會心疼死的,是不是?」

  拿衛殊說事,說得景燦燦心都軟了,想想就覺得接受錢也是好事,也不用衛殊擔心,可她很糾結,收錢好像是賣兒子似的,她想白交給他們——不想要錢,可錢是好東西呀,錢不是萬能的,沒有錢那是萬萬不能的。

  「不、不要——」她搖頭如撥浪鼓般,「我不要!我不要!」

  到最後,她近乎尖叫。

  那聲音尖銳的厲害,叫羅方兩耳朵幾乎嗡嗡作響,還是安撫著她,「好好,好好,不要就不要,不要就不要……都聽你的,看看是不是到了?」

  她慢慢地平復,抬頭看外面,就點了點頭,打開車門,就要下車,胳膊讓羅方給抓住,羅方親切的笑臉映入她的眼裡,她的耳朵聽到羅方問她的話——

  「能讓我上去見見孩子嗎?」

  那一句話,就像是外太空來的,她一時間懵了,本來還想急急上樓換衣服,現在連脹奶的脹痛感都忘記了。

  「我兒子不是叫你們騙走了?」

  好半天,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強自鎮定地質問他。

  羅方心下一喜,就等她來這句,到是依舊不動聲色,「孩子?什麼孩子?誰騙走你的孩子?我們連你幾時生的都不知道,更別說我姐就等著你親媽秦芳那邊遞消息呢——」

  就幾句話,把景燦燦說愣了,忽然間有些不明白了,儘管羅方之於她的記憶完全是暗黑一團,可他說的話,她還是相信的,因為上輩子也是,衛家是通過她親媽秦芳才把她兒子弄走的,「那、那……」

  她的心一下子就慌了,完全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

  到是羅方冷靜地看著她,眼神銳利了些,「想把一個孩子賣兩家,我算是小看了你?」

  一個孩子賣兩家?

  她更聽不懂。

  茫然無措地看著他,眼神近乎於飄。

  他在說什麼,她怎麼一個字都不聽懂,——兒子沒有在他們那裡,那在哪裡?那在哪裡?她使勁地推開他,人就往外跑……

  想要跑去華庭國際,去找她的兒子。

  沒有防備她突然逃跑的羅方被推開了一步,而她的著急在他眼裡就成了做賊心虛的行為,估計是一個孩子賣兩家的事戳穿了,還曉得要臉,曉得要逃呢,他也不追,就坐在車裡,難得有閒心等著——

  對,就是等著。

  想拿陳烈的兒子來哄衛殊,這脖子得有多粗,才有這樣的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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