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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項鳴澤的眸中,步之遙看見自己,被他如神明信仰著的自己。從她得知他身世的那刻起,她的好中就摻雜了利用,真摯的關心與謀算糾纏,纏到她都分不開它們。

  好在,他也不是很在意。

  「多吉。」她喚他,連他都陌生的稱呼,又揉揉他頭髮,給他只專注於他的洗禮。

  待她停下,項鳴澤仰臉去蹭她的手心,對她笑:「姐姐,我好像想通了。」

  此刻,他神色間才現出些晴朗來,似風吹走綿延的陰霾,步之遙輕聲問:「什麼?」

  「我和他們不一樣,你不用回報感情給我,是我最大的優勢。」項鳴澤自嘲道,「可惜我迷失了,忘了你在我這最想要什麼。」

  他蹭著她細膩的肌膚,寧願時間就此靜止:「現在我懂了。」

  如果說她的歷任男友都能化身騎士,那項鳴澤肯定是姿態最低的那個,桀驁又虔誠,倔強又卑微,步之遙俯下身,對他伸出手:「小澤,別跪著了,起來吧。」

  第62章

  「好。」項鳴澤握住步之遙的手站起。

  這座房子他們都有鑰匙,見屋裡沒項鳴澤的行李,步之遙問他:「你住哪?賓館嗎?」

  「嗯,賓館。」記得物品的布局,項鳴澤在院外看出窗簾被拉開,他沒進院,去的賓館。

  他剛剛和她親近,手彼此交握還沒鬆開,步之遙的心思又活泛起來。她象徵性動了動手,被項鳴澤緊緊攥住,她指尖輕碰他掌心:「回來住吧。」

  從六七歲就被迫幹活,將近十年的勞作,他的手格外粗糙,觸碰到她時,她總有異樣的感覺。

  又握了會,項鳴澤才鬆手,他把門打開:「等我。」

  坐在沙發上,步之遙靠著靠背望天,到項鳴澤從賓館帶回行李,她還在思考。他坐下,靠過來問她:「在想什麼?」

  「每次談戀愛,我的現任和前任,總是互相看不順眼,但我好像樂在其中,說調停,卻沒真正有效調停過。」步之遙自己給出精準描述,「我像在養蠱,為什麼?」

  「你能成功停止,除非調停對象對你沒感情,不愛你了,就不會出現那堆事。」項鳴澤側身坐著,看步之遙的睫毛輕顫,如蝴蝶翅膀般脆弱美麗。

  想親吻,又怕打擾蝴蝶的休憩,他笑了下說:「但是能做到的也就一個。」

  回想她的無效調停,步之遙得出結論——他們還愛她,由愛派生出其餘複雜情感,在主觀思維操控下,她說的和做的,會被解讀成另種含義。

  她抱著腿,下巴擱在膝蓋上,懶懶道:「我懶得管了,你們隨意吧,誰叫樹大招風呢。」

  對傳聞略有了解,做足前期鋪墊,項鳴澤進入正題:「他讓你傷心了?」

  「沒到那程度。」步之遙手指來回點在她膝蓋,回答項鳴澤,「生氣和傷心是兩種概念。」

  她對項鳴澤和周以寒的標準不同。項鳴澤從小被欺辱虐待,家人約等於無,沒有人教他愛和尊重,全靠他在僅存的溫暖中自我領會,即便做事衝動些、幼稚些,也情有可原。

  而周以寒接受過充分的教育,有父母的言傳身教,也經受了職場的考驗,他該是成熟的成年人,卻因一個吻質疑她的真心。

  是他繼拒絕內推名額後,再次違背她的意願,相同的錯誤對她犯了兩次。

  步之遙承認,她確實有控制狂的成分在,像種一朵花,想它在她規定的環境下生長,沒考慮過花的品種,是否適合她給的條件。

  偏偏她還奉行適者生存,要花來適應她。

  「那我唱歌哄你開心。」項鳴澤取出吉他,彈唱給步之遙聽。

  他的哼唱配上舒緩的曲調,與腳下這片土地絕妙契合,空靈、悠遠,充滿神秘浪漫的色彩,有能蕩滌人心的神奇力量。待他唱完一曲,步之遙的語氣不無遺憾:「我應該引薦你去當歌手的,你的音樂被傳唱,被歌迷喜歡,總比勾心鬥角強。」

  「不行,等手頭的事解決了,我就成犯罪分子子女了,再進娛樂圈,影響很不好。」項鳴澤的考量出於長遠。

  聽他認真思索可行性,步之遙覺出項鳴澤的言外之意:「你其實想退出商界?」

  「差不多。」項鳴澤生硬轉移視角,「反正我知道你不想。」

  「我要繼承我爸媽的遺志,我不會讓外物阻礙我。」步之遙舉例,「比如懷孕生小孩。」

  「你會結婚嗎?」項鳴澤問。

  「可能會,他敢辜負我我讓他破產蹲大牢那種。」步之遙反感生育,但對婚姻還算樂觀。

  「你會給他投資嗎?」項鳴澤又問。

  「可能會,得是前景好,能大賺特賺的那種。」步之遙不放過能撈錢的機會。

  在她的第二遍「可能會」後,項鳴澤在等步之遙固定格式的答案:「婚後你會出軌嗎?」

  「……」步之遙頓了頓,「都出軌了,那為什麼不直接離婚?我談戀愛是無縫銜接沒錯,但也沒劈過腿啊。」

  她答得含糊,沒明確說不會,那他就當她會,項鳴澤對此很滿意,他得寸進尺:「從情人來看,我在你心裡能排第幾?」

  排除已婚人士季書毓,步之遙的排名類似於廢話:「並列第一,或者前四,你選一個。」

  叫慣步之遙「姐姐」,項鳴澤轉換身份喚她:「小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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