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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謝款待。」周以寒細細品起茶來,「這茶真不錯。」

  「畢竟是茶香四溢嘛。」夏初柔笑道,「遙遙喜歡酒那種直衝天靈蓋的感覺,但偶爾品品茶她也很愛的。」

  喝過茶,周以寒晚上和鄭博宇吃飯,安筠沒在,跟她閨蜜們去自駕遊了。

  清吧里,鄭博宇拉開一罐啤酒:「最近你一到中午就沒影,我倆要跟你吃頓飯,還真約不動。」

  學生時代天天搭夥去食堂的交情,他對好友的失蹤很疑惑:「你都忙什麼呢?」

  「沒忙什麼。」周以寒隨口敷衍道,「就找遙遙吃個午飯,順道和她逛逛。」

  待他直視鄭博宇時,對方看他像看個傻子:「你猜我信嗎?」

  跨年當天的視頻早在各大平台傳播,鄭博宇也有所耳聞,傳言項鳴澤受了重傷,正在醫院治療,並非出國度假,且未再露面。

  隱約識得個中端倪,鄭博宇問周以寒:「到哪逛?醫院嗎?」

  被猜對事情發展,周以寒不再隱瞞:「對。」

  已知項鳴澤是當年幫過周以寒的少年,鄭博宇想到項鳴澤和步之遙的關係,推測道:「你不是去看他,你是陪小遙去的,是嗎?」

  略去項鳴澤裝病那一節,周以寒大致講出他的打算,而鄭博宇聽他說起,卻滿眼的驚訝與荒謬。

  「瘋了嗎你?要跟她一起照顧那小子,別跟我說你是報恩!」鄭博宇眉頭緊鎖,他壓低聲音質問周以寒,「你是嫌上過的新聞少嗎,趕著去上社會新聞,搞大愛無疆!」

  眼中透著局外人般的淡定,周以寒問鄭博宇:「她要對他負責,我不忍心看她一個人承擔,就和她一同分擔了,不合理嗎?」

  被周以寒回看,鄭博宇也生出些迷惑來,他不禁自問,他們到底誰的想法更離譜。他喝了口啤酒,酒的冰涼緩緩流進胃裡,給他片刻的冷靜:「你想過嗎,你們把他照顧醒了,萬一小遙轉頭就找他複合,你上哪哭去?」

  關鍵因素要保密,周以寒只說:「這個你不必操心。」

  事關步之遙,鄭博宇勸周以寒的那幾次,沒一次能勸動的,他不得不採取挫折教育,舉例說明:「你忘了,那小子比你小了快十歲,哪怕在床上躺十年,他也才三十,到時候你都快四十了,孑然一身的,你叫我們怎麼忍心?」

  「我哪孑然一身了?」周以寒嘴角流露笑意,是源自實力的底氣,「我還有錢呢。」

  你就倔吧你!鄭博宇血壓秒升高,他默念著莫生氣,穩住呼吸回道:「行,我槓不贏你。」

  「首先,我很自律,性格脾氣比他好,有獨立事業,不靠家裡養,奉行丁克,絕不和遙遙吵架。」周以寒理性分析道,「就算你設想成最壞的,十年後我發福了,油膩了,而項鳴澤『才』三十歲。」

  「等會。」鄭博宇問,「其次呢?」

  「你覺得,一個躺了十年的男人,肌肉都萎縮了,能有什麼吸引力。」輕晃玻璃杯,冰塊碰在杯壁上,周以寒淡淡道,「別忘了,永遠有男孩正年輕著,遙遙不選我也無所謂,我相信她會選更年輕更好的,我也能給她介紹。」

  「你這就確定小遙不愛那小子了?」鄭博宇頓覺自己未老先衰,他的內心滄桑萬分,一副不懂當代年輕人為何發瘋的樣子。

  「遙遙又沒官宣過他們是男女朋友。」見鄭博宇欲言又止,周以寒接著道,「你想問我,當初不也沒和她官宣過嗎。我打個比方,假如你是她,在她的處境,和不上進的普通男孩談戀愛,你會公開戀情,讓先前的塑料朋友看笑話嗎?」

  對周以寒的理智程度不做期望,鄭博宇再問:「沒勇氣公開,那何必要談呢?」

  「『感覺』和『感情』是兩碼事,感覺到了就談,長久就產生感情,感情淡了就分。」周以寒換隻手拿酒杯,右手搭在左腕,淡漠到如同置身事外,「況且我和她公開,只會招致外人對她的攻擊。」

  勸告又失敗,鄭博宇乾脆省略步驟,快進到發表寄語:「你加油,我們等著喝你們的喜酒。」

  「這還差不多。」周以寒眯起眼睛,為鄭博宇滿上,「這頓酒我請了。」

  第二天中午,周以寒準時來接她,步之遙坐上車,手在臉側扇扇風:「你車裡太熱了。」

  以往她喜歡車裡暖些,但昨晚沒睡好,今天她熱得有點頭疼。

  「熱嗎?我來吹吹,給你手降溫。」周以寒讓司機調低熱風,握著步之遙雙手輕輕吹,「還合適嗎?」

  「合適。」汽車隔板升起,步之遙將手抬高,到周以寒唇邊,「再涼點也好,昨晚我空調太低,把心都吹涼了,你溫度太高,溫差很折磨人的。」

  她倒沒開空調,可她心真的在發涼,這一陣每當她閉眼,都會浮現昏迷的項鳴澤,和他墜海的一刻,絕望如黃土蓋過她的頭頂,密實又憋悶。

  早知她會遭刺殺卻沒說,步之遙姑且能合乎邏輯解讀,項鳴澤是怕她煩心、驚慌。但他選了她最難容忍的欺騙,設局騙她,只為利用她的同情心,來使她堅定地選擇她,她如墜冰窟,沒法再找理由說服自己。

  她曾經最欣賞他決絕的狠勁,而他不惜拿性命做局,賭能避開襲擊,賭輸搭上那條命,賭贏套住她,她會當這是深情嗎?不,她想離他遠點,再遠點,躲到謊言濃度最低的領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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