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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雁剛想鬆口氣,就聽厭西樓說:「你還差我一壺酒呢。」

  她一下抬頭朝他看去,眼神里有些震驚,又有些茫然,最後有些緊張,鼻子也有些酸澀。

  鹿雁忙低下頭,手背抹了一下瞬間掉下來的眼淚。

  八尾天狐的恩人……

  鹿雁忽然就有些說不清楚的難過。

  厭西樓在旁邊見了,嘆了口氣,抬起手指抹去鹿雁的眼角,道:「我問過你了呀,你說不後悔的。」

  鹿雁沒後悔,就是一下子心裡有些說不出來的難過。

  這沒什麼後悔的,要是恩人變回從前的厭西樓的話,那,第九尾應該長出來了吧?

  鹿雁重新抬頭去看厭西樓,她湊過去,壓低了聲音問:「第九尾長出來了嗎?」

  那是恩人最大的願望了。

  他也曾經說過,等到他長出第九尾時,他們再結契。

  那現在結魂契時,他長出第九尾也是應當的。

  而旁邊的阿槐聽到厭西樓這話,先是渾身僵硬住了,然後原本假哭的眼淚瞬間就洶湧了下來,他腳下踉蹌一下,朝前撲了過去,一下倒在床邊,震天動地的嚎啕大哭:「樓叔——!!!!」

  九尾天狐厭西樓心性純良,瀟灑落拓,唯一的愛好就是喝酒,偏偏酒量還不好,酒葫蘆里常年灌著的是甜甜的果酒,這樣一壺下去也不會醉,否則喝烈一點的酒一口就要醉倒了。

  八尾天狐厭西樓心性也純良,但是今年才十八,長於青璃山,單純好騙,還不會喝酒,一喝酒就會嗆到,眼睛鼻子都會皺成一團,脾氣還不好,但傲嬌任性的表皮下是懂事與純真。

  九尾天狐厭西樓與八尾天狐厭西樓之間有相似的地方,卻也有不同的地方。

  很好認。

  反正,兩個都是厭西樓。

  不過,記憶是回來了,那第九條尾巴到底是長回來了還是沒長回來?

  阿槐哭著趴在床邊,嘴裡撕心裂肺地喊著:「樓叔!!」

  荊北的情緒也被阿槐影響,也跟著趴在床邊大喊著:「樓叔!!」

  厭西樓挖了挖耳朵,眉毛一揚,將枕頭丟了過去:「吵死了!」

  可吵得可不止是他們兩個,原本守在外面的妖族聽到屋子裡的哭聲,紛紛擠了進來,一看到床上盤腿坐起來的厭西樓,此起彼伏的高聲吶喊和哭喊。

  弄得厭西樓的手肘撐在腿上,手按在額頭上,額頭上青筋跳跳跳的,顯然耐心都要被消耗完了。

  鹿雁本來是有點傷感的,但是她還沒來得及真的哭,就聽到周圍此起彼伏的哭聲,這一下子把她的哭意都憋了回去。

  她轉頭看看周圍哭得眼淚鼻涕直流的眾妖,再看看身旁快忍受不住,額頭青筋亂跳,隱隱快要發脾氣的厭西樓。

  不知怎麼的,鹿雁就笑了。

  厭西樓聽到她的笑聲,抬眼望了她一眼,再看看周圍那些好像給他哭喪的眾妖,也笑了。

  青璃山震天響的哭聲持續了足足一個時辰,聲音都傳到了外域那邊,弄得鹿歸四人都焦慮起來,以為是不是厭西樓死了。

  畢竟,這大動靜,除非厭西樓一命嗚呼了,否則怎麼哭得這麼厲害?

  好不容易一個時辰過去了,厭西樓實在忍不了了,一個眼神掃過去,阿槐和荊北早就哭完了,這會兒立刻抹乾眼淚。

  阿槐看看鹿雁,再看看厭西樓,再看看鹿雁,小心翼翼地最後確認:「樓叔,都記起來了?」

  厭西樓單手叉著腰,沒好氣地瞪了一眼阿槐,哼了一聲,道:「是啊,都記起來了。」

  阿槐對上厭西樓的眼神,有些心虛地閃躲了一下。

  畢竟,那魂契確實有可能

  他還沒說完,就感覺胳膊上搭上來兩隻手,回頭去看,鹿雁就湊了過來:「所以,恩人你沒忘記我吧?」

  厭西樓回想了一下,道:「我應該是忘了的,可誰讓我們結了魂契呢,都在神魂里留下了烙印,我想忘記都忘記不了呀!」

  他看著鹿雁,是陌生又熟悉的。

  神魂里有他與鹿雁在無定九幽相識之後的所有相伴記憶,所以對她,他是熟悉的,可是同樣也是陌生的,因為那些記憶由他看過去時,好像看著另外一個人的過往。

  而這個人,是缺了一條大尾巴的自己。

  這種怪異的感覺湧上心頭,厭西樓再看著鹿雁期盼的目光,就知道她期盼的是八尾天狐厭西樓,心裡不知怎麼的,就有點悶悶的。

  這大概就是魂契後遺症。

  厭西樓心情莫名有些鬱悶,盯著鹿雁看了兩秒,明明都不記得她了,只有那些似是而非的記憶,但心頭依舊古怪的狠,他別開臉。

  活了這麼久了,第一次有這種古怪的感覺,說不清楚,但也不討厭。

  這魂契,可真是厲害。

  十八歲的自己,可真是厲害啊。

  鹿雁不管什麼魂契不魂契的,反正現在厭西樓還記得她就好了。

  她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她最怕厭西樓變成從前的厭西樓後會不喜歡她,會變得陌生,但現在來看,還好。

  反正最壞的情況就是厭西樓什麼都忘記了,但是之前他們說好了的,他要是忘了,她記得就行,她可以一件件告訴他。

  想到這,鹿雁又有些悵然,忍不住盯著面前的厭西樓看。

  恩人,還會有回到從前的恩人的時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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