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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一城掩在夜色中的眼皮狠狠跳了一下了,神他媽的勇敢。

  霓虹燈閃閃爍爍,時夏以為自己已經忘記的過往因為這個人突然的出現,自腦海深處磅礴而出。

  一直心態平和等死的時夏被這種情緒搞得很惆悵,原來有些事情真的是比死還難受的。

  這一惆悵,煙不知怎麼的就滅了,火柴也沒有了,時夏把剩下的半截煙扔了。

  沒有煙讓時夏少了些安全感,指甲在地上輕輕的劃著名,沒話找話,「既然去看火山,怎麼又回來了?」

  她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和沈一城如此心平氣和的聊天,仿佛他們之間沒有過往的那些恩怨。

  「因為你快死了。」沈一城自嘲的笑了一聲,食指曲起彈了一下菸灰。

  「所以,你是來為我送腎的?」時夏忍不住低低笑了起來,這人千里萬里的趕回來就是為了送她個腎嗎?

  而且配型竟然還成功了,這他媽的都是些什麼孽緣啊!

  沈一城沒說話。

  時夏笑著站起身,「你走吧。」

  沈一城這個人,小肚雞腸,斤斤計較,從來不許別人欠他的。

  這可是一個腎,腎啊,男人最寶貴的東西。

  時夏忍不住往他的下半身瞥了一眼,這大長腿,這精壯的腰身,還有隱藏在褲子裡那某些不可言說的部位,這些年這腎一定沒有什麼閒下來的機會吧?

  她要是拿了他的腎,沈一城怕是要窮追不捨了。

  這個腎,她可欠不起。

  可是時夏忘了,沈一城這廝想要做的事兒,沒人能攔著他,他想要把他的腎送給時夏,時夏不要也得要!

  第2章

  --

  時夏在醫院裡待了三天了。

  不過三天卻仿佛過去了一個世紀。

  時夏躺在病床上看著天花板發呆,下意識的往枕頭底下去摸煙盒,那裡什麼也沒有。

  病房門被人推開,一個帶著眼鏡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走進來,「夏夏,你最喜歡吃的小籠包,要不要起來吃一點兒?」帶著些討好的意味。

  時夏靜默了半天,才緩緩轉動眼珠看了過去,已經三天了,時夏終於接受了這個事實,她那個因為破產而慫到跳樓的老爸又活過來了。

  不,不能這麼說,正確的說法應該是,時夏她回到了十八歲那一年。

  那一年的時夏單純稚嫩,那一年她爸爸還非常有錢,沒有因為破產而跳樓,那一年,沈一城還在錦城,沒有離開。

  時夏坐起來,時家歡忙過來扶她,時夏沒好氣,「就是腦袋磕破點兒皮,還沒死。」

  家歡,家歡,爺爺給爸爸取名字時希望闔家歡樂,而後來他們家破人亡,落魄至極,當真諷刺。

  時家歡愣了一下,碰了碰時夏的額頭,時夏平日裡不太喜歡說話,即便是發起怒來,也只是單純的發怒而已,這種有些挑釁的甚至是帶著些髒話意味的話語,他的寶貝乖女兒從來不會說。

  時夏對這個老爸的情感很複雜,他跳樓死的時候,時夏就在樓下,親眼看著他從樓上跳下來,摔得頭破血流。

  時夏撲倒在他身邊痛哭流涕,那是她爸爸啊,把她從小寵到大的爸爸,一眨眼人就沒了。

  可是當債主臨門,時夏被逼的走投無路時,時夏又開始怨恨這個被女人騙到破產最後兩眼一閉跳了樓的男人。

  時夏最慘的那兩年,做夢都在罵他。

  可是過了那兩年,時夏又開始想他,那到底是她爸爸!

  如果他還在,她就不是孤身一人,即便再大的風雨也總歸有個家,可是爸爸沒了,她去哪裡尋這個家?

  時家歡將病床上的小桌升起來,將小籠包還有稀飯擺上去,然後去洗手間洗了一個毛巾回來給時夏擦手。

  單人間病房,配有獨立衛生間,在零幾年這個叫做錦城的小縣城已經是很高的配置了。

  窮了這麼些年的時夏一時之間無法適應,她都忘了,原來以前的自己這麼有錢的。

  時夏夾了一個小籠包放在嘴裡,一口濃郁的湯汁,齒頰留香,記憶里的味道。

  時家歡倒了一杯溫水放在桌上,小心翼翼的問道,「頭還疼嗎?」

  時夏筷子頓了一下,搖搖頭,「不疼了,可以出院了。」

  「你願意出院了?」時家歡臉上一喜,明顯沒有想到時夏竟然會同意出院。

  時夏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唉,不作死就不會死啊!

  敲門聲打斷了兩人的談話,時夏抬頭看了一眼,一個女人的身影一閃而過,那人只敲了敲門,並沒有進來。

  但是時夏還是認出了她是誰。

  時家歡自然也看到了,有些忐忑的看了一眼時夏,時夏低頭吃東西,裝作沒看見。

  時家歡掩飾性的咳嗽一聲,「爸爸去給你打點兒熱水,你先吃。」

  時家歡出去後,便見林韻拎著一袋子水果站在走廊里。

  四十歲出頭的女人,面容白皙,風韻猶存。

  「怎麼樣,夏夏怎麼樣?好些了嗎?」林韻一臉著急。

  「沒什麼事兒,你不用這麼緊張。」

  「怎麼不緊張,都怪一城下手沒個輕重,一個女孩子家要是額頭上留了疤痕,可就不得了了。」

  「醫生說就是蹭破點兒皮……」時家歡頗有些尷尬,「是夏夏不肯出院,其實……」其實額頭上的傷根本沒多大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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