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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從小金尊玉貴,即便是早幾年外出賑災辦差,也沒遇到過這樣的情況。

  偏袁洪昌還說了,這裡是打仗的地方,環境一向艱苦,殿下若是受不了,大可回皇宮去。

  一個小小的寧州守副將,對殿下都如此不敬,鼻孔快戳到天上去了,福喜當時就知道不妙了,這些昔日汝陽王的舊部下,記著汝陽王和世子的仇,遷怒殿下了。

  在皇宮裡風光無限的福喜公公到了寧州,那張臉就不管用了,費勁三寸不爛之舌也只討到了兩個破棉被,一個鋪一個蓋,連齊琮屁股底下坐的椅子,都是福喜去別處偷來的。

  慘,是真慘。

  “臣也覺得寧州不宜久待,曹燾隨時可能帶兵攻打過來,到時候將士們一路逃竄,顧不上殿下,將士們風餐露宿的習慣了,殿下只怕不習慣。”

  門帳被挑開,袁洪昌跟著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那人面龐黝黑,神色凝重,剛剛說話的是袁洪昌,他說話一向不好聽,這會唇角帶著譏諷的嘲意,福喜正要斥他無禮,想了想這裡是人家的地盤,只能作罷。

  齊琮並未理會袁洪昌的挑釁,抬起頭,直直的看向為首的那個人。

  為首的,正是羅衛汝。

  羅衛汝細細打量齊琮,齊琮沉默的與他對視,半晌,羅衛汝行了一禮,開口道:“不知殿下此次前來,有何吩咐?”

  齊琮冷聲道:“若是今晚鄎軍攻來,羅將軍預備如何?”

  羅衛汝似是沒想到齊琮在受到三日的冷待之後,還能如此淡定的向自己詢問禦敵之法,與其說是詢問,倒不如說是責怪。

  羅衛汝反問道:“除了帶兵撤退,殿下覺得,外面那些兵,能夠抵擋的了鄎軍的攻勢?”

  “為何不練兵?”

  羅衛汝唇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容,“殿下,恕臣之言,當年鄴城一戰,姜家軍困死一萬餘人,大丈夫,戰死沙場,再正常不過的事,可那些人,原不該死,他們因何而死,想必殿下您心裡也清楚,如今駐守北部的將士,很多都有親人朋友死在鄴城,他們早就不知道,報效朝廷,把敵人趕走的意義是什麼了,自己的摯親,死在自己拼死守衛的君王手中,殿下,軍心已失,不知您想下令讓那些將士為您效命的時候,有沒有想好,該如何給他們一個解釋。”

  羅衛汝盯著齊琮,半眯著眼,似乎在等著這位年輕的皇子,會以一副怎樣虛偽的嘴臉,狡辯他們皇室犯下的錯誤。

  不過齊琮並沒有如他所想一般否認父輩的過錯,他緩緩的起身,走到空處,拱手,對著羅衛汝深深的彎下腰。

  羅衛汝一怔,神情鬆動,往一側避了避,隨即想起來當年宣德帝將汝陽王驅逐到封地上,後大齊有難,宣德帝再召汝陽王帶兵出征時,也親自向汝陽王彎腰行禮,一個帝王,肯為了國家向臣子彎腰低頭,本應是個愛民如子的好君王,可惜宣德帝不是,他是個徹頭徹尾的虛偽小人,過河拆橋那一套,他最熟練。

  齊琮這一招,真是盡得宣德帝真傳。

  這會伏低做小,待擊退鄎軍,接管北部軍隊勢力,只怕就要翻臉不認人了。

  羅衛汝胸腔再次翻湧出怒火,握著拳,青筋暴起,“殿下這是何意?”

  “鄴城之事發生時,本王年幼,不知真相如何,但無論是父皇有意還是無意,都欠汝陽王和將士們一個交代,本王代父皇向你們道歉。”

  羅衛汝呵了一聲,“殿下的一句道歉,換的回那些逝去親人的性命。”

  羅衛汝緊捏著拳,雙眼充血。

  他自幼遊蕩街頭,得汝陽王相救,好容易有了家,全讓宣德帝給毀了,眼前的這位,是那狗皇帝的兒子,他的手,不自覺的移向了腰間的佩劍。

  第79章

  福喜神色一緊,走到前面擋住齊琮,道:“羅將軍,當年殿下才四五歲,對此事一無所知。”

  齊琮抿著唇,伸手推開福喜,羅衛汝盯著齊琮,恍惚覺得齊琮的唇角像極了宣德帝,抽出佩劍,不由分說的直指齊琮胸口,父債子償,天經地義。

  齊琮是大齊寧王,從小養尊處優,呼奴喚婢,都是飲著汝陽王姜氏一族的鮮血,沒有汝陽王,何來如今宣德帝極其子女的尊榮。

  汝陽王在戰場上嘔心瀝血,最後落得個白髮人送黑髮人的下場,宣德帝欺辱汝陽王,害死世子,他的兒子,憑什麼坐享富貴。

  福喜一見羅衛汝的劍指著殿下的胸口,慌忙撲上去抱住羅衛汝的胳膊,企圖把他手中的劍奪下來。

  他死死的摳著羅衛汝的手腕,羅衛汝一動不動,福喜跟在齊琮身邊,雖也練過武,但到底也只是宮裡的一個內侍,哪裡比的過常年征戰的羅衛汝。

  他心驚膽戰的說:“羅將軍,請您三思,殿下可是大齊皇子,您若傷了殿下,置北部的將士們於何地。”

  福喜說到後面心都是虛的,羅衛汝早就不聽陛下號令了,分明是早就做好與朝廷抗爭的準備,不是帶兵造反,就是要做這北部的王,又怎會忌憚殿下一個王爺。

  站在羅衛汝身後的袁洪昌冷笑,“北部的將士們,早就把命奉獻給了汝陽王。”

  他看著宮裡出來的公公,細皮嫩肉的,拔出腰間的佩劍,衝著福喜的膝蓋一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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