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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晟卻是將這道奏摺擱在一旁,笑微微地道:「如今江念恩即下了獄,他叔叔江淞也該拿問,且要守將一用哩。」景淳聽這話便知景晟不欲追究,江淞不過是個校尉,隨意去個參將就好拿下,何用主將,不過是景晟不欲動此人罷了,只景晟即開了這個口,景淳自也不好再說,反還得應承道:「聖上所言極是。」

  景晟還待再說幾句,就聽著殿外腳步急響,卻是有人奔了過來,不待殿外侍衛喝問,就聽得有人哭道:「聖上,聖上,太后娘娘嘔血了。」

  第409章 掌摑

  景晟手上正捏著羅士信的摺子,聽得母后嘔血,手指不覺一松,摺子墜落在地,瞬間回過神來,大步往門前走去,如意趕在景晟面前將殿門打開。景晟便看著椒房殿一個內侍跪在地上,臉上滿是淚水,看著他出來一個頭就磕了下去,咚地一聲響:「聖上,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內侍餘下的話在看著景淳跟著景晟出來後便頓住了,轉而大聲道:「娘娘聽著晉王妃一句話,當時就噴了口血來。」言畢放聲大哭。

  景淳哪裡料著接著他的是這句,臉上頓時顯出惶恐來,再叫景晟回頭瞧了眼,把手指了指,雙膝一軟,險些兒跪倒,還不待他請罪,就看著景晟已是大步走了開去,越走越快,沒幾步已是奔了起來。皇帝在內宮行走也有儀仗,看著他行走,忙抬了肩輿,抗了夔頭,九曲柄黃扇等跟在後頭。

  卻是打乾元帝自知頭疾纏身之後,直將阿嫮當年生育他們姐弟的艱險說了與他聽,更常在景晟面前囑咐:「你娘為著你們姐弟險些兒活不成哩,到如今身子也沒養好,你要孝順她些,凡事能順著她的便順著她,不要叫她不喜歡,這才是孝順孩子,我也就喜歡了。」

  景晟聽多了自是牢牢記著,是以阿嫮執意要查嚴勖案,哭了兩回之後,景晟心上再不情願也只得屈從。而阿嫮身為太后,御醫們自是每日請平安脈,脈案都送在景晟案頭,都說身子雖虛,可仔細調養,也可告無虞,是以景晟也略略放心,不想驀然聽著阿嫮吐血,可不叫他心慌。

  又說景淳叫景晟拋在當場,滿心惶惶:不知徐氏與太后說了甚哩,竟將太后氣倒,皇帝又是個孝順的,還不知怎樣發怒呢,還有景寧與景琰兩個,多半也不肯干休哩。想在這裡,景淳只覺兩手掌心都是冷汗,定了定神,吩咐了隨身的內侍去請高貴太妃,自家也提了袍子往椒房殿趕去。

  固然景淳這心慌意亂,徐清那裡更是嚇得魂飛魄散,待要哭,已叫景琰喝罵道:「你將母后氣倒,倒還有臉哭哩!若是母后有個好歹,孤必不與你干休!」

  雖說徐清要喚阿嫮一聲母後,可論起年歲來卻是小不了幾歲,這時叫年紀小得幾乎好做自家女兒的小姑子喝罵得面如土色,又是悔恨又是害怕,把帕子捂了嘴再不敢出聲,只望母后無有大事,不然晉王也護不住她。

  說來這也難怪徐清,因她早從景淳處得知,太后連著沈氏淪落了做人妾室的女兒都要關照的事,只怕她聽著是沈氏遺孤更要憐憫。是以從周婆子口中得著那江念恩果然是假冒,沈氏兩個後人早在十八年前就沒了後,特地來告訴太后知道,倒是一片好意。哪成想,太后聽著這句,臉上神色先是僵了僵,瞬間就一片雪白,轉而口一張,竟是噴出鮮紅滴滴一口血來。

  當時椒房殿便炸了開去,還是金盛掌得住,一件件吩咐下去:往御醫署宣御醫的去宣御醫、去溫室殿請皇帝的去請皇帝,去棲鳳閣叫越國長公主前來的去喚長公主,倒是忙而不亂。只徐清雖是嚇得站不住,當時跪倒在地。一來她是親王妃,她即自家跪了,無有太后的吩咐也無人敢拖她起來;二則,這位晉王妃一句話就激得太后嘔血,她有王妃位份在身,便是皇帝也不能隨便要了她性命去,他們這些宮人內侍少不得要受拖累,是以心上各自含怨,哪個肯搭理她,便由著徐清跪在殿中。

  等著景琰得知消息趕來時,看著徐清跪在當地,幾乎想撲上來打她,宮人們還是勸了勸,到底徐清也是親王妃哩,叫長公主打了,長公主自是無事的,可他們這些內侍宮人就有不是,且到底晉王非太后所出,在太后的椒房殿叫越國長公主打了,倒叫那起子小人多嘴哩。

  景琰雖叫宮人們勸住,到底氣憤難耐,胸口起伏了幾回,到底將怒氣忍了下去,又道:「御醫呢?朝廷養了他們做什麼吃的?!如何還不來。」實是她的宮所離著椒房殿是三處最盡的,自到的最快,她容貌本就肖似乾元帝多些,這一橫眉立目便更像了,直唬得宮人們不敢出聲,還是寢宮內的阿嫮聽著,使人出來將景琰喚了進去才罷。

  又說阿嫮自聽著江念恩其人情況時就猜著十之八玖是假冒的,心上也知自家兩個堂弟多半是凶多吉少。可自家猜度與親耳聽說兩人早在十八年前便不在了,到底是兩回事。更有一樁,這消息確實了,便是說沈氏一門當真是只剩了她一個,且她也不再是沈如蘭之女沈昭華,她又是內里耗空的人,想在這裡,哪裡扛得住,頓時噴出一口血來。

  她心上原是痛得滾油煎熬著一般,這一口血吐出倒是疼得好些,還能分神聽著殿外動靜。聽著景琰在外頭髮急一時要罵徐清,一時要衝御醫撒氣,顯然見得是急壞了,一瞬間倒是將心腸軟了,使宮人將景琰叫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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