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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也是裴季懷疑南詔王不正常之處。

  若是殺了段瑞後,南詔王便能坐穩王位的話,他早就殺了段瑞。段瑞後邊的勢力上至朝堂,下至邊境守將。

  段瑞的兄弟與兒子身兼要職,姊妹與女兒更是聯姻各個權臣,便是嫁到大啟中有權勢的也有。

  如此,南詔王便是再愚蠢也知道後果是什麼,所以怎麼敢輕易地擄走段瑞?

  這其中必有問題,唯有把南詔王與那雲側妃兄妹都擒了,加以審問才能知道這其中到底都有些什麼貓膩。

  清早,客棧四周街道熙熙攘攘,隱約還能聽到段王后被廢的隻言片語。

  裴季穿上了鮫紗軟甲,再而穿上一層中衫,最後才是一層外衫。

  童之把腰刀取來奉上,道:「仔細調查了一番,雲霄確實存在著端倪,他這幾日都待在府中,一直都沒有出府。」

  裴季接過刀,沉吟了一瞬後,輕嗤一笑:「金蟬脫殼這一招,還真多人使。」

  把刀別到腰上皮套中時,裴季動作倏然一頓,看向童之:「雨季已過,華音他們只需三四日便能與鎮南營的人匯合,你現在讓人快馬加鞭去約好的地方,看看是否已經匯合了。」

  童之微微偏頭:「那南北雜貨鋪子的掌柜為錦衣衛辦事有二十幾年了,不會有事的。」

  說罷,轉身出去安排人去打探消息。

  裴季面色有幾分凝重。

  不怕雲霄金蟬脫殼囚了段瑞,就怕他是隨在華音之後出了南詔。

  系好了刀套,斂去臉上的凝重之色,神色沉斂地走出了屋子。

  從客棧出發,約莫半個時辰才入到宮中。

  在宮巷之中行過,宮巷內靜得連鳥叫聲都沒有,裴季望圍牆斜睨了一眼,似有所覺,嘴角斜勾。

  隨在裴季身後的童之也察覺到了端倪,在宮巷兩面圍牆有成千上百手持兵器的南詔侍衛。

  真當他們錦衣衛的五識只是擺設嗎?

  從長巷走過,入了南詔王殿中。

  外邊明明青天白日,但殿中卻很是昏暗,裴季抬眼望向王位上的南詔王。

  殿內昏暗,那南詔王有一半的身體隱在了昏暗之中,見到裴季進來,他上半身才往前稍傾,露出面容。

  看到南詔王那張臉的時候,見過形形色色之人的裴季,心底約莫有了數。

  ——不是中蠱就是中毒。

  面目憔悴,眼窩凹陷,眼白泛著血絲,神志似乎也有些不清。

  「裴大人來了呀。」南詔王聲音幽幽深深,臉上也露出了詭異莫測的笑意。

  有內侍抬來圈椅,裴季鎮定自若地坐下,轉著指中的扳指,輕笑:「我這幾日正準備離開南詔,不知南詔王多次請我入宮是所為何事?」

  南詔王咧嘴一笑,並沒有回答他,而是問道:「裴大人的那位小夫人,身體如何了?」

  捻轉著扳指的手一頓他,眼神漸冷。

  從南詔王的口中聽到華音的事,還真讓他心情不爽。

  抬起目光,視線在殿中與南紹王對上,一笑之後笑意瞬間斂去,面無表情,冷聲道:「最好不要窺覬,也最好連想都不要想這個女人。」

  南詔王不甚在意地往椅背一靠:「不過就是個女人而已,裴大人為何要看得這麼重,不若把她讓給我,我再奉上珍寶和十個美人來補償,如何?」

  南詔王意識混亂,這一瞬連自己說了什麼觸及裴季逆鱗的話都不清楚,更似乎看不到裴季那挾帶著殺氣的凌厲臉色。

  裴季一抬下顎,嘴角扯了扯,環視了一周這大殿之際,視線在兩邊的偏殿多停留了片息。

  收回目光,看向座上的南詔王,譏誚一笑:「恐怕並不是想用什麼珍寶美人來換,而是壓根就不想我活著離開南詔吧?」

  南詔王面色只是僵了一瞬,但隨即哈哈大笑。

  幾息後,笑意倏然而至,面色變得猙獰:「沒錯,我壓根就不想讓你離開南詔!」

  驀地一拍扶手,大喊:「人來!」

  聲音一落,匆匆腳步聲從大殿外傳來,兩旁的偏殿有源源不斷的南詔王宮侍衛湧出。

  不過須臾,裴季與童之便被一重又一重的侍衛給圍得水泄不通了。

  大殿的門也被從外闔上,殿內更是昏暗陰沉。

  南詔王從王位上站了起來,露出了得意之色:「縱使裴季你武功蓋世又如何,這王宮三千人圍剿你二人,不過只是一盞茶的時間罷了,便是你那能一抵百的錦衣衛從宮客棧趕來了又能如何?!」

  被圍在中央的裴季神色沒有絲毫動搖,平靜得好像三千人在他一人的眼裡,也不過爾爾。

  裴季面色平靜地問:「我能問你一個問題?」

  南詔王輕嗤:「反正你也活不了了,想問什麼直接問?」

  裴季自椅子上站了起來,鎮定自若地向前半步,但這小半步卻把圍著他的前方侍衛驚得退了一步。

  童之看到侍衛後退的半步,嘴角微微勾起了淡淡的輕諷笑意。

  二人沒有半點緊張的感覺,明明所有人都看出了二人的從容不迫似留有後手,可南詔王卻像是完全沒看出來一般,依舊面帶著猙獰笑意。

  裴季雙手負在腰後,輕描淡寫似的開口:「為何這麼想讓我死?」

  南詔王聞言,咬著牙道:「我堂堂南詔的王,為何要對你這麼一個連王官貴族都算不上的南詔大臣卑躬屈膝?我堂堂南詔的王,不過就是想要你那麼個妾侍,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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