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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至華音身前,仔細端詳了一眼她的面貌後,暼了眼給華音裝扮的婢女。

  婢女們會意,相繼退出了屋中。

  屋中只餘二人後,裴季把一包銀子給了她:「留著防身用。」

  華音接過銀子,沉甸甸的。

  她拉開了錢袋子,才發現裡邊裝的都是金子。

  華音那張帶著假面具的臉似乎沒有什麼表情,可眼神卻是亮了,抬頭看向裴季,目光驚訝:「給我的,不再怕我跑了?」

  裴季負手而立,神色倨傲:「既能讓你在無人看守的情況之下回去,必然不怕你再跑。」

  華音低頭拉上袋子,把其拋到了床榻上,心底起了壞心思,上前兩步正要踮起腳尖奉上香吻,卻被裴季擋了臉。

  他面無表情的暼了一張她的臉,露出了嫌棄之色:「別用旁人的臉,還是這麼一張男人的臉主動獻殷勤。」

  華音聳了聳肩,正要後退回去,裴季卻是長臂一伸把她拉入了懷中,把臉按在了胸膛中。

  華音若不是剛粘上這面具,必然會啞然失笑,他這分明就是眼不見為淨。

  華音雙手抬起,懸在他的腰後遲疑了一瞬,但最終還是抱了上去。

  「華音。」

  「嗯?」

  「在金都等我,早則半個月,晚則一個月我就能回去。」

  華音應了一聲「好」,再而囑咐:「小心些,莫要遭了別人的道。」

  二人在屋中靜謐無聲地相擁了許久後,童之敲了房門:「到時辰了。」

  華音正要自他懷中起來,裴季反倒是收緊了手臂,幾乎要把她摁入體內一般。

  抱了片刻,才鬆開了手。

  華音自他的懷中起來,理了理衣襟,轉而看了眼也站了起來的裴季,走到了梳妝檯前,取了一封信,復而回到他的身前,把信遞給了他。

  「等我離開後,你再拆開來看。」

  等裴季接過了信,華音才轉身去拿了錢袋,出了屋子。

  出了屋子,把錢袋給了童之,他會讓人把她的行李與錢袋送過去。

  童之給了她一個托盤,華音轉身看向裴季,須臾後,她才轉身走過長廊,走下樓梯。

  華音乘著夜色往店小二回家的路線所去,並未察覺到有人跟蹤後,才轉了方向。

  在她離去後,裴季把信拆開了,從封中取出了信,展開。

  信上內容寥寥,但卻讓裴季不禁笑出了聲。

  【我已無離開之意,大人可完全放心。若問緣由,因是大人長了一副好樣貌,財大氣粗,再則便是房中術也讓我甚是滿意。】

  許久之後,笑意漸止,轉身行至窗後,推開了窗扇,望向茫茫夜色,眸色已然平靜。

  夜沉如水,月色清幽,花香浮動,冷風拂入屋中,讓本就冷清的屋子多了幾分的寂寥。

  這夜色看著平靜,但卻不知為何,裴季心底隱隱有幾分說不出的不對勁,眉頭微微蹙起。

  不多時,童之入了屋中,望著小叔的背影,道:「九姨娘已經與南北雜貨鋪子的掌柜匯合了。」

  裴季臉上再無笑意,淡漠的望著遠處黑漆漆的一片,嘆息了一口氣,頗為納悶:「明明是送她離開,但我為何卻有種惴惴不安的感覺?」

  「可能是小叔從未有過這麼關心一個人的時候,所以關心則亂吧。」

  暗暗的呼了一息後,裴季收回了目光,轉身看向童之:「南詔王與段瑞現在什麼情況?」

  「段瑞已經聯手大臣開始施壓南詔王,讓他以無能為由而禪位。」

  裴季輕嗤:「南詔王雖無能,但也夠狠毒,不過……」

  「不過什麼?」童之疑惑地問。

  裴季眼低多了幾分揣測:「這南詔王當初既然能捨棄一次張王后,有機會重來的話,必然還會捨棄第二次。那麼想得到華音的程度,定然是比不上那個王位的,他為何要冒險殺我?哪怕是想嫁禍段瑞,也不可能真的想我死,不是嗎?」

  話到最後,裴季看向童之。

  童之也思索了起來,隨而道:「確實有些不太正常,便是再不滿在小叔面前卑躬屈膝,但小叔對他的王位也產生不了威脅,最大的威脅只能是段瑞,為何不先剷除段瑞?」

  裴季沉思了片刻,問:「雲側妃與雲霄呢?」

  童之回:「暫時還沒有什麼動靜。」

  華音與以藉口外出進貨南北雜貨鋪的掌柜一同出南詔,同行的還有約定好的南詔商人。

  一眾人常年都要出入南詔,所以也知途中有哪些地方可過夜歇息。

  華音離開王城已有兩日,等到晚間,行伍輕車熟路的到了一處小山寨休息。

  天色剛暗,掌柜端著吃食敲了華音的房門。

  聽到敲門聲,華音便走去開門,正要開門,微微敞開的窗有風拂入,涼風似挾著隱隱約約的鈴鐺聲入了屋中。

  聽到鈴鐺聲,華音正要打開房門的雙手一頓,愣了一瞬,朝著窗戶看去,聚精會神仔細去聽的時候,卻又什麼都聽不到了。

  打開了房門,華音接過了托盤後,問掌柜:「吳掌柜你方才可聽到鈴鐺的聲音?」

  掌柜怔了一瞬,隨即搖頭:「沒聽到。」想了想,又說:「可能是這裡的寨民掛在屋檐下的鈴鐺響了。」

  華音點了點頭,也就沒有再追問。

  吳掌柜低聲道:「夫人早些休息,明日一早便要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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