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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巫醫知道了是血毒蠱後,也不耽擱,便立馬讓藥童去取來了有所毒性的藥粉。

  藥童匆匆而去,急急而回。

  得了藥,大巫醫迅速地往小爐中加了水,放了藥粉,再放入金針用火煮。

  水煮沸後,大巫醫才取出金針。

  拿著金針走到床榻,正要施針的時候,被長臂擋住了動作,順著長臂望向那神色凜冽的裴季,對上那雙冷冷的目光,不禁背脊一涼。

  裴季目光暼了眼他手上的金針,冷聲問:「可會有危險?」

  大巫醫已不止第一次施針了,便毫不猶豫地搖頭:「下官用性命擔保,絕無危險。」

  華音看向裴季,心情有些微妙。

  那遺失的記憶中,似乎好像很久沒有人這般緊張自己了。

  裴季遲疑了一瞬,還是鬆開了手,讓大巫醫下針。

  數針落在了心口的位置上,過了半晌,華音的疼痛逐漸減輕,臉上也恢復了些許的血色。

  約莫過去了一刻多,華音已好了很多,神志也清明了許多。

  待華音心口的金針取出後,裴季把被衾蓋到她的身上,再而看向大巫醫,目光凜冽:「血毒蠱,可有解蠱的法子?」

  大巫醫暗道若是有解蠱的法子,那雲側妃身上的血毒蠱早就解開了,又何須等到今日?

  面色有些忐忑的回道:「這血毒蠱之所以百毒不侵,原本就是用上百種毒物的血養出來的,這蠱在宿主的體內最長能休眠一年,而期限一到都得服用那毒血,不然後果如何,大人想必也是知道的。」

  「解蠱的法子。」裴季只想知道這一個結果,不想知道後果如何。

  大巫醫猶豫了一下,回道:「得先得到那毒血,才有機會引出血毒蠱,但血毒蠱一旦宿在人體,就很難取出,便是有毒血,也不能一定引出血毒蠱,除非是下蠱之人,不然很難順利把蠱取出來。」

  華音不大清楚大巫醫在說什麼,抬眼看向裴季。見他那雙眼似乎像是要結冰了一樣,便知解蠱一事很是棘手。

  大巫醫忽然想起什麼,喜道:「不過我有一位極為擅毒蠱的友人,他可喻為毒蠱王。若是他出手的話,沒準能調至出百毒血,還能把蠱順利取出。」

  裴季眉梢一挑,問:「那人現在在何處?」

  大巫醫道:「我最後一次見他是在七年前,他行蹤飄忽不定,七年來幾乎了無音訊,但今日我突然收到了他的來信,他說他現在在南詔,還約我見上一面。」

  裴季聞言,側目看向因不大清楚他們在說些什麼,而臉色有些許茫然的華音。

  沉吟了幾息,望向大巫醫,問:「你與那人約了何時相見?」

  先試探,再用人,裴季的一貫的謹慎作風。

  第56章 (華音的試探)

  大巫醫與友人約定申時在酒樓見面。

  裴季早已等候在了酒樓之中, 靜候大巫醫口中的蠱王。

  約莫黃昏,有牛車停在了酒樓之外,趕馬車的是一個約莫十二三歲的年紀,身穿著洗得泛白的紅衣少年。

  牛車停下後, 扶著一個破舊布衣老翁從牛車上下來。

  老翁蓄著一把花白的鬍子, 大概六七旬之間。身形佝僂矮小, 頭髮花白, 眼窩凹陷,眼眶四周泛黑,身上掛著許多瓶瓶罐罐,一看便知不是什么正常人, 更不是正派人。

  二樓雅間窗戶微敞,裴季探究的目光從老翁身上的罐子掠過。

  身後的童之低聲道:「這些罐子裡邊裝的應該都是蠱蟲, 這老翁看著似乎有些邪乎。」

  一老一少入了酒樓,裴季收回視線, 暼了眼身後側的童之:「蠱毒禍人,難道還能正氣凜然不成?」

  說罷,闔上了窗戶, 轉身落座。

  半晌後, 童之轉首望向門口,從微敞的門縫望著樓梯口上來的兩人。低聲疑惑道:「這人真能解九姨娘的蠱?」說到這,臉上的疑色越發的重,繼而低喃道:「這所謂的蠱王出現得實在是太巧合了。」

  裴季嘴角略一樣, 勾出一絲嘲弄:「若真是巧合,有所謀劃才正好, 那才說明是有備而來,也是真的有辦法解蠱。」

  話到最後, 裴季的嘴角拉平,語聲沉沉:「華音並未中毒,身上的毒蠱卻發作了,便說明距離毒蠱徹底發作的時間也快了,等不了大巫醫慢騰騰的解蠱了。」

  童之略一偏頭:「大巫醫是單純的被人利用,還是說別有用心。」

  裴季沉吟了片刻,道:「今日大巫醫看到華音毒蠱發作,沒有絲毫猶豫或是思索,脫口而出便是毒血蠱。還有從他沒有絲毫遲疑的用毒針壓製毒蠱的手法來看,很是嫻熟,像是已經重複過多回了。」

  童之聞言,琢磨了小叔的話,兩息後,臉色變得微妙:「王城中也有人中了毒血蠱不成?」

  似乎又想到了什麼,繼而道:「那只能說明南詔王的親信中,誰身上有這毒血蠱,誰便是奸細。」

  裴季思索間輕敲了敲桌面,低聲道:「若是大巫醫能把毒血蠱給解了,那奸細未必會繼續受制於人。」

  「大巫醫雖沒有解蠱的方法,但大概有能壓製毒蠱的法子,現在也不必太冒險讓這人給九姨娘解蠱吧?」

  裴季搖了搖頭:「身有毒血蠱之人既能為南詔王親信,那便是在南詔待了多年。這麼多年都解不了毒蠱,依舊受制於人,也說明這蠱需得神通廣大,或是下蠱之人來解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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