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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金銀吃完了小魚絲,跳上了床榻,蹭到華音的枕邊打呼嚕。
華音的思緒被它那響亮的呼嚕聲打斷,沒好氣的望了眼睜得一雙無辜大眼的小金銀,抬手摸了摸它的頭顱後,便也就拉起被衾歇息。
日頭逐漸西移,華音睡了約莫有小半個時辰了,就是小金銀也趴在了她的枕頭旁睡得香甜。
忽然,華音那雙原本放鬆的手忽然捏住了被衾,漸漸用力攥緊。五官也開始皺了起來,神色逐漸痛苦了起來,隱隱有薄汗溢出,脖子開始繃緊,經絡很是明顯,開始發出難受的呻吟聲。
汗水越發的多,幾乎汗濕了軟枕。
夢中痛苦,但卻是醒不過來,小金銀在床頭不安的叫喚個不停。
裴季回到客棧,正欲回房,便聽到華音的房中傳出小金銀那不安的叫聲。
思索片刻,還是轉身去敲了華音的房門。
敲了幾息沒有回應,隱約聽到裡邊的喘息聲,面色微變,裴季當機立斷地踹開了房門。
疾步朝著放下床幔的大床走去,痛苦的□□聲很是明顯,兩息便走到了床榻外,倏然掀開帳幔,便見華音一臉痛苦之色。
裴季臉色驟然一遍,彎下身子伸手輕拍了拍華音的臉,叫了兩聲「華音」。
見華音沒有反應,裴季思索了一息後似乎想到了什麼,立即拉開華音的衣襟。把她身上的小衣拉下後,便見她心口的位置有一小塊的血絲網,
是蠱發作了!
是中毒了,還是單純的到時候發作了?
裴季無暇多想,正要給華音攏好衣服,門口忽然傳來童之的聲音:「大人,怎了?」
因為踹門聲,童之與婢女都同時出現在了門口外。
裴季一喝:「莫要進來,立馬備馬車進王宮,率先派人進宮,讓大巫醫準備好。」
童之瞬息會意是九姨娘的蠱發作了,沒有遲疑,立馬轉身去準備。
裴季迅速地把華音的衣服收拾好,再而把她抱了起來,快步地往門口走去。
出了房門,小金銀也跟著跑了出來,繞在裴季的腳邊,差些踩到它。
裴季腳步未曾停,但卻是沉聲吩咐身後的婢女:「看好它。」
婢女雖然擔憂剛伺候不久主子,但也還是慌忙去抓小金銀。
女主子偏愛這貓主子,便是大人平時也會投喂,而且就算它怎麼鬧騰大人,也沒見大人生氣,可見這貓主子的地位不一般。
若是這貓主子跑丟了,她們可擔待不起!
裴季到了樓下,等了片刻,童之偏架著馬車到了客棧外。
裴季抱著昏迷的華音入了馬車中,沉聲與童之道:「快些。」
入了馬車內,裴季低頭看向滿臉是汗水,臉色蒼白的華音,眉頭緊皺了起來。
取來馬車內小抽屜中的棉帕,擦去她臉上的汗水,但忽然意識到自己伺候人的動作,倏然一頓。
看了眼自己手中的棉帕,又看了眼華音,心緒忽然複雜了起來。
為何這麼著急?
為何要如此體貼?
她與他來說,若只是為了借她抓住要殺他的人,好像也沒有那麼重要。
畢竟要殺他的人也不只是一方勢力。
華音忽然急喘了起來,痛楚徹骨似的,驀然抓緊了裴季摟著她腰間的手。
裴季愣了一瞬,低頭望向她的握著自己的手,一眼後才抬眼看向她的蒼白的臉:「我到底欠了你什麼?」
若是旁人,對他還沒有一點用處之前,他怎可能先談條件,還如此優待?
溫柔鄉……好像自己先一腳探了進去。
裴季呼出了一口濁息,緩聲開口道:「答應過給你解蠱的事情,定會做到。」
反握了她的手,擦去她臉上的汗水。
華音似乎聽到了裴季的聲音,緩緩睜開雙眼,視野模糊,如夢如實,也不知是夢還是現實。
二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望,華音費力的開了口:「要是解不了蠱,我做了鬼也會纏著大人你的。」
裴季臉沉如水,眉頭緊皺:「都到這地步了,你還能說這種渾話,看來也沒有多疼。」
「疼……疼死了,像有人拿刀捅我的心口一樣。」因為疼,聲音顫抖,就是雙眼開始有淚水溢出。
裴季見她如此,面色極為不好,便是疼得快要再次昏迷的華音也感覺得出來他心情非常的差。
很差很差。
裴季掀開了帘子,看了眼現在大概所處位置,隨而說:「疼便別說話,大概還要一些時間才到王宮。」
雖然心情極差,但語氣卻稍霽。
華音察覺到自己握住了裴季的手,而裴季的手也握住了自己的手,心頭微微一盪。
暗暗鬆了力道,裴季似乎感覺到了,收回目光望向華音。
「握住。」語氣強勢,收緊手掌,不容她鬆開。
華音想了想,還是順了他的意,再而握著他的手,閉上雙眼:「我休、休息一下,疼。」
裴季低低沉沉的「嗯」了一聲。
依舊是愛星邏殿的那一間屋子。
遣退眾人,只余裴季在房中,由裴季拉開華音的衣裳,只微露血絲網。
在那血絲網中,隱約可見有細小的活物在不安的躁動。
翻閱了幾日古籍,同時也在給雲側妃查找解蠱方法的大巫醫瞬間脫口而出:「是血毒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