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2章 再也不做段家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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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帶路黨走了,一步三回頭。

  段香凝說,他終究不是李南方,所以他在走時,並沒有帶走那把槍,那把刀。

  那是因為他不清楚,這兩件東西對段香凝來說,並沒有太大的用處。

  如果他是李南方,又知道段香凝必須得死在藏龍山的話,絕不會留下這兩件東西,而是死都會把美少婦帶離險境,找個誰也不知道的地方,快樂的過一輩子。

  他留下的刀槍,對段香凝來說,唯一的作用就是用來自殺時,可以痛快些。

  「下輩子,再也不做段家的女兒了。」

  望著越來越白的東方,段香凝溫柔地笑了下,彎腰伸手,拿起了那兩件東西。

  是用槍來一槍爆頭呢,還是用軍刀割斷脖子或者大動脈,死的更體面一些呢?

  段香凝並沒有猶豫很久,就做出了決定。

  愛美的女人,哪怕必須去死,也不喜歡自己的腦袋上多個彈孔,白花花地腦漿子流淌出來,看上去那麼反胃。

  還是用刀子吧。

  開刃的軍刀很鋒利,割斷手腕動脈就像菜刀切豆腐那樣容易。

  她舉起了左手,對著太陽升起的方向。

  晨風中,段香凝的左手五指纖長,手背白嫩猶如凝固了的牛奶,纖細手腕上的動脈是淡青色的,因為她心存比死之意,血脈流動的也比以往緩慢了許多,不仔細看的話,都看不出動脈正在不甘的微微跳動。

  風吹起她的秀髮,遮住了眼眸。

  讓她的眼眼眸,變得迷離了起來。

  風還吹來河水流淌時,發出的聲音。

  像是在嗚咽。

  段香凝覺得,那不是河水在嗚咽,是人,是段零星。

  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段零星這時候已經在奈何橋上等著她了——同樣是從大理水鄉成長起來的段香凝,也是精通水性的。

  所以她根本不用下水,只是坐在岸邊石頭上,通過河面上越來越多,越來越大的漩渦,就能推斷出水下環境是多麼惡劣,複雜。

  她若下去,別說是深潛到百米之下了,就是三十米,所有的掙扎都會變成徒勞,只能被人力無法抗衡的漩渦,給夾裹著衝進鬼門關的。

  當一個水鬼的感覺,應該不會比割腕自殺好多少。

  很奇怪。

  段香凝在看出這條河就是通往鬼門關後,只覺得段零星肯定已經死了,卻沒有擔心李南方。

  世界上有這麼一種男人,總是會被深愛著他的女人,以為就算把他放在油鍋里烹炸個三天三夜再撈出來,他也會活蹦亂跳的,好像落水小狗那樣,抖擻下濕漉漉的頭髮,說老婆咱們回家吧,著實想念你屁股撅起來好像一輪皎潔圓月的香艷。

  在段香凝心中,李南方就是這樣一種人。

  在英三島外海大海嘯中,都死不了的鳥人,藏龍山下這條河,又算什麼龍潭虎穴了?

  「在你眼裡,這兒只是讓你不舒服的小水塘罷了。只是有些遺憾的是,你無法在水下照顧零星。呵呵,就算你照顧她,她在看出爺爺讓她來這兒是送死——和我一樣,自知必須得用死,才能為段家牟取到最大利益時,她只會去死,而拒絕你的相救。」

  鋒利的軍刀,慢慢放在皓腕上時,喃喃說著這些的段香凝,忽然笑了。

  風又吹起她的秀髮,露出了她的雙眸。

  雙眸更加的迷離。

  還帶有些許醉人的輕佻,就像她接下來說出的話:「李南方,不知你以後能否記起,我跪伏在你身邊,慢慢給你晃著一輪圓月的誘惑?」

  她承認了。

  臨死前。

  當初在京華陸家的那兩個早上,李南方突突著睜開眼時,看到她擺出的極度香艷姿勢,是她故意做出來的。

  這是她從東洋某部愛情電影中學到的。

  電影裡的男主,就特喜歡女主這個樣子,每次總是會像打了雞血那樣,嗷嗷叫著抬手,狠抽那輪圓月,讓女主發出悽慘,卻又歡愉的尖叫聲。

  「我真是個不要臉的女人。」

  段香凝說完這句話,用力咬住嘴唇,右手手背上的脈絡,猛地繃緊。

  這是她握著軍刀的右手,要用力割斷左手手腕動脈時,身體上的本能反應。

  砰!

  就在段香凝咬牙,正要把左手手腕全部割斷時,隨著一聲脆響,就覺得右手被電擊過的那樣,猛地一震。

  她再也無法握住軍刀,唯有鬆手。

  軍刀以飛行的速度,在空中劃出一個漫彎,落在了河水中。

  轉瞬不見。

  卻有一顆子彈,噹啷一聲跌落在了段香凝腳下。

  她呆愣了下,隨即猛地抬頭看向密林方向時,就看到一個穿著黑袍的人,從裡面走了出來。

  這個人從頭到腳,都被黑袍裹著。

  就連臉上,也蒙上了一層黑紗,只露出一雙眼睛。

  黑袍應該是個女人。

  因為寬大的黑袍,都無法掩蓋她窈窕的身材。

  走路時腰肢水蛇般晃動,豐臀仿似隨風左右搖擺,就像搔首弄姿的模特那樣,走在T型台上的風騷姿勢,更是男人苦練十八輩子,都無法走出來的。

  黑袍女人手裡拿著一把槍。

  晨曦中,那把槍的槍口,還冒著縷縷的輕煙。

  這是一把安裝了消音器的手槍,才能讓黑袍女人及時打飛段香凝自裁的軍刀時,沒有發出清脆的槍聲。

  忽然有個黑袍女人出現,阻止了段香凝的割腕自殺,這是幾個意思?

  段香凝呆呆地望著她,望著她那雙好像有幽蘭火焰在燃燒的雙眸,忽然有種莫名的感覺——就是想站起來,走過去,抱住這個黑袍女人,眯著眼睛,半張著嘴,吐出香舌,發出好像哭泣的鼻音,身體和身體緩慢,卻又用力的摩擦。

  段香凝並不知道,她在看到菩薩蠻的眼眸時,很快就能走進一個香艷,淫靡的世界中。

  菩薩蠻在施展天魔媚功時,就連胡老二都差點栽在她手裡,就別說段香凝了。

  「好好地,怎麼忽然就要死呢?像你這麼漂亮的美人兒,就這樣死了,多可惜呀?」

  菩薩蠻裊裊婷婷的走過來,俯身抬手,纖長的右手食指,自黑袍中伸出,挑住了段香凝的下巴,聲音甜的能讓人發昏。

  她在一路走來時,風吹起黑袍的袍角,露出一雙雪白的玉足。

  印度很多地位卑賤的女人,平時都是不穿鞋子,光著腳丫走路的。

  就像某些壁畫裡的神祗那樣,基本都是赤足。

  總是光著腳走路的好處很多,不但能讓人時刻接地氣,還能利用凹凸的路面啊,石頭之類的東西,按摩足心湧泉穴,起到舒筋活血的作用,讓人變得更年輕。

  但總是光著腳,也會讓腳掌皮膚變得粗糙,腳趾寬大,尤其腳底板上會有一層老皮。

  老皮的堅韌程度,踩在鋼針上估計能把鋼針折斷,都不帶出血的。

  要不然,腳掌皮膚如果像屁股那樣嬌嫩,在叢林裡走一遭,就會被刺到鮮血淋漓了。

  從菩薩蠻踩在滿地亂石、荊棘的地上走過來時,姿勢依舊那樣自然,銷魂來看,她應該是赤足走路走慣了的。

  可她雙足上的皮膚,為何卻依舊那樣粉嫩,光滑呢?

  誰知道。

  隨著菩薩蠻右手食指稍稍用力,始終被她雙眸眼光鎖定的段香凝,慢慢地從石頭山站了起來。

  菩薩蠻看著她,眼眸仿似在笑:「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段香凝輕輕點頭,好像夢囈似的:「我、我叫段香凝。」

  菩薩蠻知道段香凝的名字,也知道她會來這兒,這都多虧了岳清科給她提供的那些情報。

  岳清科提供的情報,來自段襄。

  讓段香凝,段零星姐妹倆,齊齊殞命在藏龍山下,這才符合大理段氏的最高利益,才能徹底化解段家當前面臨的崩塌危機。

  兩個出色的段家三代,為追回那份暫時還無法確定真假的軍情,齊齊殞命漢城藏龍山的代價,應該足夠證明段家寧可家破人亡,也絕不會通敵賣國的決心。

  打消那些試圖利用這次機會,來對段家不利的勢力。

  更重要的是,姐妹倆人的殞命,能讓李南方產生極大的愧疚,這輩子都得把段家,當做他的「泰山大人」家,給予他最大的能力的補償。

  這才是段家核心商量出的整套計劃。

  段老的意思。

  李南方,段零星,段香凝三個人,都不知道這整套的計劃。

  在這套計劃出爐時,段香凝早就被軍方帶走了。

  李南方,段零星倆人,正在段儲皇的房間裡,玩兒那些讓人臉紅心跳的遊戲。

  段襄卻參加了。

  所以她知道這些,並把這些如數都傳給了岳清科。

  菩薩蠻從岳清科那邊獲悉這些情報後,肯定不會馬上相信。

  她決定冒險來現場看看。

  只要能看到李南方,段家姐妹在這兒,那麼就證明岳清科提供的情報,確實真實可靠。

  「段香凝?哦。」

  菩薩蠻心中鬆了口氣,眼眸中的妖邪之氣更勝,聲音卻更加地甜膩:「你和誰一起來的?」

  「幾個保鏢。」

  「他們人呢?」

  「已經走了。」

  「那你在這兒做什麼?」

  「我在等人。」

  「等誰?」

  「等李南方,段零星。」

  「他們兩個呢?」

  「已經下河了。」

  「下河做什麼?」

  菩薩蠻問到這兒時,已經能確定岳清科提供的情報,完全正確了。

  「他們要去找沈雲在,拿回一個筆記本電腦。」

  在某種幻境中越陷越深的段香凝,絕對是有問必答。

  「呵呵,你既然是在等他們,那你幹嘛要割腕自殺呢?」

  菩薩蠻的右手食指,鬆開了段香凝的下巴。

  段香凝卻依舊保持下巴被挑起的姿勢,盯著她雙眸,夢囈似的回答:「因為,爺爺的意思是讓我死。我不能不——」

  菩薩蠻打斷了她的話:「你錯了。就算你死,你也不能死在這兒。」

  「那,那我該死在哪兒?」

  段香凝有些茫然。

  「山上。你要死在山上。順著河岸向東走,一個小時後,你會看到一座橋。走過那座橋,就會有人來接你上山。」

  菩薩蠻抬頭看著樹木蔥鬱的藏龍山,雙眸中的淫邪笑意,更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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