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6章 盛開的櫻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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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背後那個人既然能知道大科勒要狙擊誰,當然是認識她的了。

  大科勒問出那句話後,立即醒悟這是在問廢話了,苦笑了聲又問背後那個人,和上島櫻花是什麼關係。

  背後那個人應該是個裝逼犯。

  不然不會在想了想後,才慢悠悠的說:「她這輩子應該只有兩個男人,一個是數年前把她明媒正娶的丈夫。不過去年時,我把她丈夫給殺了。從那之後,我就成了她的第二個男人。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呢,我就是她這輩子唯一的男人了。」

  背後男人在裝逼時,給了大科勒機會。

  任何人在裝逼時,都會犯下這樣那樣的錯誤,尤其在占據絕對優勢,卻在那賣弄他的三寸不爛之舌時,更是大科勒反擊的好機會。

  藉助身子的掩護,大科勒的右手已經慢慢下伸,摸到了腰間的軍刀。

  軍刀鋒利,刀刃還是鋸齒形的,這要是刺在人身上,再猛地往下一拉——受傷之人本事再高,也會很快失血掛掉的。

  大科勒對自己的反擊速度很有信心,全身力氣也都集中在右手,以及左肋下。

  他有絕對的把握,能在零點零幾秒內,就爆發出強大反擊力,擰身一刀刺進裝逼犯的胸口!

  可就在他即將暴起時,所有力氣卻悠地消散。

  不是背後裝逼犯對他做了什麼,而是他知道人家是誰了。

  李南方。

  在大科勒全神貫注鎖定上島櫻花時,悄無聲息的出現,摸了巴特斯的人,居然是一手把月姐推上金三角南區老大,也把上島櫻花培養成東洋毒品界老大的李南方。

  李南方既然是月姐的男人,大科勒肯定會對他有所研究。

  而且研究的還很細緻。

  因為他想搞清楚,這個李南方究竟是什麼樣的人物,能讓月姐這種女人對他又敬又畏。

  大科勒仔細研究過李南方後,得出的結論讓他好像在冬天喝了一罐冷飲那樣,涼氣不斷從心裡向外冒。

  也唯有李南方這種男人,才能配得上月姐那樣的女人。

  蓋因這廝這廝不但是讓世界傭兵界提起來,心裡就會發怵的華夏龍騰十二月的後輩,能在英三島幾乎以一人之力橫掃漢姆集團,更是早就在國外創下赫赫名頭的黑幽靈。

  大科勒即便是再怎麼驕傲,也很清楚他和黑幽靈之間的差距,可不是一點半點。

  不反抗,他或許能死的痛快點。

  真要反抗的結果,大科勒不敢去想。

  「你怎麼不動了?」

  李南方的聲音有些奇怪:「你垂死掙紮下,或許能起到出人意料的效果。」

  大科勒實在受不了這廝的裝逼了。

  你說你都看出人家要趁著你瞎嗶嗶時,準備給你致命一擊了,你怎麼可能不做好準備?

  既然已經看出人家要對你不利,更有絕對把握在人暴起試圖反擊時,給予人無法承受的打擊,那你還幹嘛假惺惺的問人家,為毛不反抗呢?

  這讓大科勒腦海中浮上一抹清晰的畫面,一個大人對一個剛會走路的小孩子,連連勾著手指,滿臉蠱惑的笑容:「來呀,來呀,你來打我呀。你能行的,你肯定能把我打到的。」

  等天真的小孩子哇呀呀叫著衝上去後,大人卻一腳把他踹飛。

  然後,再對小孩子勾著手指:「來呀,來呀,你來打我呀——」

  大科勒的咬牙聲,傳到李南方耳朵里後,讓他意識到做的有些過分了,訕笑了聲:「呵呵,那個什麼,我也知道你這種人最看重的,無非是士可殺而不可辱。我就是和你開個玩笑,別介意啊。」

  大科勒能介意嗎?

  當然——不能!

  有生以來,大科勒第一次有了「我為魚肉,任人宰割」的悲哀感,長嘆一聲中,從地上翻身坐起,回頭說:「李先生,麻煩你給我個痛快好了。」

  他這是第一次看到李先生的本人。

  嗯,長相應該比照片上更帥一些——就是眉宇間隱藏著濃濃的疲倦感,好像有什麼無法解決的心事。

  「給你個痛快?」

  李南方也坐了下來,拿出一盒煙在手裡磕打了下,遞向了大科勒:「我為什麼要給你個痛快呢?」

  大科勒實在受不了這廝的裝逼,索性不再理他,伸手接過香菸,點上了一顆。

  李南方卻是談性甚濃:「怎麼,你以為我要殺你嗎?」

  「難道你不想?」

  大科勒吐出口濃煙,反問道。

  李南方也反問道:「我為什麼要殺你呢?」

  「只因我要殺你的女人。」

  大科勒恨恨地回答。

  他實在受不了——忽然有了種無力的崩潰感。

  這種感覺,按說不該出現在他這種出色的傭兵身上,現在卻有了,這都是被李南方的裝逼行為,給大肆撩撥的。

  搞得大科勒不厭其煩,只想這裝逼犯趕緊給他來一刀,早點結束他的痛苦。

  李南方卻沒有趕緊解決人痛苦的覺悟,繼續唧唧歪歪:「你殺了她?」

  「當然沒有!」

  大科勒實在——大聲吼出這四個字時,脖子上的青筋都崩了起來。

  李南方皺了下眉頭。

  他皺眉頭,不是大科勒對他的態度有多惡劣,而是因為大科勒在吼叫時,噴了他一臉的口水。

  「你既然沒有殺我的女人,那我為什麼要殺你呢?」

  看來李南方的心情此時不錯,不然也不會原諒大科勒的無禮行為,抬手擦了擦臉。

  「我——」

  大科勒說出這個字後,猛地清醒了過來。

  他這才發現,他剛才的痛苦,完全是自找的。

  眼神清澈盯著他的李南方,並沒有流露出絲毫的殺意。

  李南方又說話了:「更何況,就算你要殺櫻花,那也是隋月月的意思。充其量,你只是她手裡的一把刀而已。刀子本身是不會殺人的,唯有被殺人的人拿在手裡後,才會成為一把真正的刀。」

  大科勒深深地無力感,再次潮水般的湧來,把他給淹沒。

  他實在——搞不懂,李南方怎麼能這樣絮叨,下面兩百人正在野獸般的忘情廝殺,其中就包括他的女人。

  難道他不該大吼一聲什麼,飛撲下去嗎?

  依著李南方的本事,只要他一加入戰團,那什麼狗屁的斷刀流,估計很快就能灰飛煙滅。

  可他偏偏不這樣做,而是呆在這兒,和大科勒瞎嗶嗶。

  這還是個人嗎?

  最起碼,不是個正常人!

  就在大科勒終於給李南方定性時,就聽他又說:「就算我想算帳,我也會找隋月月的。不過講真,我找到她後也不會把她怎麼地,畢竟她也是我的女人之一。唉,哥們,你以後千萬不要招惹太多的女人。尤其是像你們月姐這種擅於勾心鬥角之輩,會讓你頭大如斗,恨不得找根電線桿子撞死拉倒啊。」

  他在說到最後這兩句時,還抬手拍了拍大科勒的肩膀。

  這動作,就像倆人是多年的老友在聊天那樣。

  大科勒無話可說,只是望著李南方,半張著嘴巴的樣子,像個呆逼。

  李南方對呆逼說:「當然了,你們剛才的行為,是不能值得我原諒的。畢竟如果我來遲一步的話,櫻花那顆漂亮的小腦袋,說不定就會被你們一槍打爆了。哥們,你的心得有多麼黑啊,才捨得打死這麼漂亮的女人?」

  從小就很嚮往華夏文化的大科勒,忽然想到了一部經典電影,周星星主演的《大話西遊》。

  《大話西遊》內的那個唐僧,難道附身在李南方身上了?

  他還在唧唧歪歪:「所以呢,為了懲罰你們差點鑄成的大錯,我決定讓你們倆也下去,參加這場亂戰。」

  「我們倆?」

  大科勒總算重新又清醒了點,趕緊看向了旁邊的巴特斯。

  李南方在他背後說話時,大科勒就以為巴特斯被摸了。

  被摸了的意思,就是脖子上的大動脈,被人拿刀一下劃斷。

  所以大科勒以為巴特斯死了。

  巴特斯現在的模樣,確實和死了沒什麼兩樣,腦袋被摁在了草叢中,一動不動。

  「去吧,去吧,我給你們觀敵瞭陣。」

  李南方的聲音里,全是蠱惑的味道:「我覺得,就憑你們兩個的本事,在這種級別的亂戰內,應該不會被人幹掉。無論怎麼說,你們都是見過大場面的。當然了,你們也可以趁亂,幹掉上島櫻花。」

  他說著話,又從背後草叢內,拽出一團白色的衣服。

  還有兩把武士刀。

  意思是讓大科勒倆人穿上這套行頭,以避免被南方組的人誤傷。

  看著這些東西,大科勒嘴角不住地哆嗦。

  李南方連讓他們參與決鬥的衣服,武器都準備好了。

  這證明了什麼?

  只能證明人家早就在暗中描上他們兩個了。

  李南方要想殺大科勒倆人,他們也根本沒機會趴在這兒,親眼目睹下面這場激戰。

  「你,你為什麼不去?」

  大科勒艱難的咬了下牙,問:「畢竟,上島櫻花是你的女人。」

  李南方皺了下眉頭:「我可不是隨便濫殺無辜之輩。我還要給我的子孫後代,積點陰德呢。」

  好。

  好。

  你不是隨便濫殺無辜之輩,我們是!

  你要給子孫後代積點陰德,我們不用!

  可你如果真是心善之輩,那麼你就該提前站出來,制止這場血腥白刃戰才對。

  大科勒按照李南方的意思,穿上白色武士服,拿起武士刀時,巴特斯也從地上爬了起來。

  剛醒來的巴特斯,抬手捂著生疼的脖子,看到李南方後臉色一變,正要問什麼時,大科勒給他使了個眼色,把衣服,刀子都扔了過去:「這位是李南方,李先生。」

  巴特斯不愧是江湖上的滾刀肉,這腦子轉的就是快,稍稍呆愣了下,就意識到發生什麼了。

  再也不多問什麼,只是效仿大科勒,飛快的穿上了武士服。

  「要活著回來啊,我還想拜託你們兩個,給隋月月帶信呢。」

  倚著一棵樹坐在地上的李南方,翹起二郎腿打了個哈欠,說道。

  「記住了。」

  大科勒嘴角抿了下,與巴特斯對望一眼,高舉著武士刀,發出一聲大吼,向山谷內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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