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5章 盛開的櫻花(中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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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奉月姐之命,大科勒要暗殺南方組的老大上島櫻花。

  他被月姐如此看重,除了他是那支被月姐重金收養的傭兵頭子之外,自身更是一個出色的戰士。

  尤其在狙擊方面,估計他能躋身世界前五十名。

  一個出色狙擊手的養成,暫且不說別的,單單是訓練時所耗費的子彈數量,就是相當讓人震驚的。

  可以毫不客氣的來說,每一個出色的狙擊手,都是用大把大把的現金給砸出來的。

  而狙擊手最擅長的,莫過於暗中刺殺目標了。

  他們就一群不為人發現的幽靈,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能出現,收割走一條鮮活的生命。

  所以,隋月月覺得派遣大科勒來,暗殺處處不配合的上島櫻花,絕對是最合適的人選了。

  有些事,想的簡單,但做起來就難了。

  隋月月再怎麼心機陰沉,算無遺策,成長速度再快,可她出身微寒,卻成了短期內無法彌補的硬傷。

  扳機一扣,子彈出膛,砰地一聲中,目標腦袋被打爆後崩起一蓬鮮血——這是隋月月電影看多了才留下的後遺症。

  現實中的狙擊手,哪有如此簡單完成任務的?

  畢竟值得專業狙擊手來暗殺的目標,可不是國內那些滿大街希望被車撞了的碰瓷者,肯定無論去哪兒都會前呼後擁,被層層保護著的。

  尤其上島櫻花在隱隱察覺出隋月月要對她不利後,身邊的護衛人員多達三十多人。

  反正南方組有的是錢。

  而上島櫻花又格外的大方,該獎賞手下時,從來都不小氣。

  去哪兒找這麼好的老大啊?

  老大可是大傢伙經濟來源的保障,嘎拉等人能不盡職盡責的保護她安全?

  非但如此,嘎拉更是建議老大最好是減少外出次數,生怕百密一疏出現意外。

  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即便是大科勒本事再大,要想幹掉上島櫻花也是從沒有過的挑戰。

  狙擊手,只有一次狙擊對方的機會。

  一次失敗後,就要立即跑路,不然結果不會太好。

  所以別看大科勒早就帶人來到了東洋,根據隋月月提供的詳細資料,也能確定上島櫻花所處的具體方位,但卻因為嘎拉等人的盡職盡責,始終都沒找到機會。

  嘎拉也不是吃素的。

  能在金三角混大,並能納入李南方法眼的,當然不會是碌碌無為之輩了。

  等。

  大科勒目前除了等待之外,根本沒有別的辦法。

  他堅信,只要他有足夠的耐心,月姐能給他足夠的時間,那麼他一定能找到狙殺上島櫻花的機會。

  只有前日做賊的,沒有前日防賊的這句話,是顛撲不破的真理。

  事實上還真讓大科勒等到了刺殺上島櫻花的機會。

  就在今天!

  南方組要與斷刀流,用白刃血戰的野蠻方式,來解決雙方恩怨的消息,普通人是不知道的。

  大科勒是普通人嗎?

  他當然不是。

  所以當便衣警察提前入場,藏在山谷兩側密林中監控現場時,大科勒就混了進來。

  在和平世界長大的這些便衣,與十七歲就在戰場上浴血拼殺的大科勒相比,簡直就是一群剛學會走路的孩子,被他和同伴輕鬆打昏了兩個,占據了最好的觀察位置。

  上島櫻花並不知道,她在率眾走進蒼蘭谷時,就被大科勒給描上了。

  大敵當前,負責她安全的嘎拉等人,所有注意力也都被對方所吸引——這時候,大科勒要是開槍的話,相信上島櫻花那顆美麗的腦袋,就會被直接打爆了。

  大科勒沒動手。

  他不動手不是因為上島櫻花長得太漂亮,也不是因為想觀察完這場百年罕見的血腥白刃戰後,再下手。

  而是他沒把握在開槍打爆上島櫻花的腦袋後,還能安然撤走。

  別忘了,在蒼蘭谷兩側的密林中,可是隱藏著好多便衣的。

  如果上島櫻花中彈倒下,不但會驚動這些警察,更能讓南方組上百名「敢死隊員」,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

  屆時,他除非變成一隻老鼠,或者蒼蠅,才有可能躲過追殺,順利撤走。

  大科勒行蹤一旦曝光,不僅僅是能否安然撤出倉蘭山的問題。

  還有就是他怎麼能悄無聲息的離開東洋。

  別忘了本地警方部門,可早就被上島櫻花給拿錢餵飽了。

  忽然有人打死了他們的金主,斷了他們的經濟來源——斷人錢財,猶如殺人父母。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換誰,誰不著急呢?

  等。

  所以大科勒唯有繼續等,等待最好的狙擊機會來臨。

  最好的機會,莫過於等雙方亂鬥之後了。

  可以想像出,雙方展開血腥白刃戰後,慘叫聲與兵器碰撞聲共鳴,鮮血與長空一色,所有人的神經都會繃緊,還有誰會注意有一顆罪惡的子彈,自山谷左側的密林中飛出來,打爆上島櫻花那顆美麗的頭顱?

  不過凡事有利就有弊。

  雙方混戰開始後,誠然會掩蓋大科勒罪惡的子彈,但上島櫻花在兩百人的戰場上不住騰挪跳躍,這就大大影響了狙擊手的命中準確率。

  在三槍內能搞定她,就已經是很不錯的了。

  三槍,應該能搞定!

  大科勒右手五指,用力曲張了下後,胳膊肘碰了下此時已經看呆了的同伴。

  這是狙擊手必配的瞭望手。

  幾乎所有的瞭望手,也是出色的狙擊手。

  瞭望手的主要任務,除了要確保狙擊手在凝神靜氣鎖定目標時的安全,還要為他測試風向,風速,空氣濕度等確切數據,力爭能給同伴提供最大幫助,一槍奏效。

  瞭望手叫巴特斯,也是個很普通的名字,長相也很普通。

  可死在他手裡的人,已經有三十一個之多了。

  縱橫沙場七年之久,手上沾滿鮮血的巴特斯,絕對是那種見過大場面的人。

  在成為傭兵之前,他就自澳大利亞空勤大隊服役,曾經參加過數場秘密任務,甚至還以十多人之力,就全殲了敵國的一個排。

  但那時候的戰爭,是靠最先進的裝備,以及手中槍。

  即便是發生近身格鬥,也只是在小範圍的三五個人,浴血拼殺幾分鐘,就結束了。

  什麼時候,他見過這種大團體的白刃戰啊?

  這可是兩百人的團體白刃,沒有任何的槍械,要想活下來,唯有靠手中刀,把對方砍死!

  槍戰與白刃戰最大的不同,就是對視覺的衝擊。

  槍戰中,人們總能儘可能保持最大的冷靜,來判斷敵方射來的子彈方位,以及自身該躲在哪兒,才能伺機反擊。

  可白刃戰,人們——有誰會冷靜?

  說是一群吃人的野獸,在相互撕咬,虐殺,也不為過的。

  用子彈殺人,能與用刀殺人的感覺一樣嗎?

  尤其在周圍所有人,都在拼死砍殺對手時。

  所以儘管巴特斯是個見過大場面的合格傭兵,但在下面的白刃戰開始後,還是被驚呆了。

  直到大科勒用胳膊肘碰了他一下後,才猛地一個哆嗦。

  巴特斯清醒了。

  知道今天來這兒,不是看下面那個好像修羅戰場般的廝殺,而是幫大科勒暗殺上島櫻花。

  「風、風向難,四級三點五,空氣濕度為——」

  巴特斯深吸一口氣,立即開始正常工作,報出了一組組精準的數字。

  大科勒從草叢內拿出狙擊步槍,嘩啦一聲輕響,拉開了槍栓。

  感謝東洋的黑市上,能購買到最先進的巴雷特M99,子彈出膛時後的有效射程遠超一千米。

  躲在這兒,居高臨下點射正在忘情廝殺的上島櫻花,簡直是太舒服了。

  也感謝她能有一頭飄逸的長髮。

  不然,在上百名白袍武士中,要想鎖定她還真困難。

  金色的狙擊子彈,被大科勒在嘴上輕輕吻了後,才放在了槍膛內。

  輕吻即將出膛的子彈這個動作,很多狙擊手都會做。

  這是他們在祝福子彈,飛出去後不要讓他們失望。

  又是嘩啦一聲響後,大科勒打開了保險,眯起左眼,槍口開始緩緩轉動。

  他在搜索在混戰人群中,那一頭飄逸的長髮。

  「這麼混亂的場面,能瞄準她嗎?」

  就在大科勒終於從高倍瞄準鏡內,捕捉到剛劈殺一人,又折身撲向一個老者的上島櫻花時,背後忽然有人這樣問他。

  狙擊手在鎖定目標時,必須得全神貫注。

  全神貫注!

  哪怕倉蘭山崩塌在身邊,都不能眨眼睛的。

  更何況別人和他說話呢?

  可此時此刻,大科勒卻寧願倉蘭山一下子塌了,也不希望聽到這個聲音。

  這個男人的聲音,不是巴特斯。

  巴特斯,是他的瞭望手,不但負責為他提供精準的風向等數據,還要負責他在全神貫注鎖定目標時的安全。

  但在這個聲音響起來之前,卻沒有給他發出任何的警告。

  這證明了什麼?

  只能證明巴特斯已經被人給「摸」了。

  巴特斯被人除掉後,接下來就是大科勒。

  一個趴在地上的狙擊手,能躲過在悄無聲息間摸掉瞭望手,還又好整以暇和他說話的人,對他所下的毒手嗎?

  答案很肯定。

  不能。

  此時的大科勒,就是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魚。

  哪怕他稍稍一動彈,都有可能會被一把刀,把脖子上的大動脈劃斷。

  所以他此時除了手腳冰涼的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外,根本沒有別的辦法。

  哦,他可以說話。

  無聲地苦笑了下後,大科勒實話實說:「能。」

  那個陌生的男人聲音,再次響起:「如果你現在開槍,能在幾槍內,擊斃她?」

  「三槍。」

  大科勒猶豫了下,又說:「最多五槍。」

  「哦,那你開槍吧。」

  男人好像很隨意的說:「五槍內,你沒打死她,那麼你就有可能會死了。」

  大科勒愣住,艱難的說:「現在我沒把握了。因為我的心,已經亂了。」

  「你是個出色的狙擊手。」

  「你知道我要擊斃誰?」

  「除了上島櫻花之外,還能有誰?」

  「你,你認識她?」

  大科勒問出這句話後,立即意識到問了句廢話:「你當然認識她。呵呵,請問,你和她是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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