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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傅霆州本人也長得好,身材高大,勁腰長腿,沒有京城勛貴子弟的輕浮氣,也沒有中年男子的油膩浮腫,英氣和權勢完美融合在一起,尤其他剛從前線戰場下來,氣質冷酷肅殺,看著就可靠。

  能有這樣一個人當夫婿,是多少女人羨慕不來的福氣,許太太想著,半是調笑半是捧場地說道:「侯夫人在閨中時就是出了名的秀麗,沒想到成婚後,越發光彩照人。鎮遠侯和侯夫人新婚燕爾,真是讓人羨慕呢。」

  洪晚情自從婚後,總是被開些不大不小的葷玩笑,她裝作聽不懂,笑笑也就過去了。今日當著傅霆州的面,洪晚情變得格外羞澀,她抿嘴不好意思地笑,悄悄去看傅霆州,卻發現他面無表情,唇角壓抑著,看著甚至有些不耐煩。

  洪晚情迎頭一捧涼水,隱秘的雀躍蕩然無存。她想,傅霆州是個嚴肅正派的人,肯定不喜歡別人開這種玩笑。洪晚情便也勉勵笑笑,對許太太說道:「許太太,您勿要捉弄我。我蒲柳之姿,哪敢當這種不自量力的話,您太抬舉我了。」

  「怎麼就不自量力了?」許太太說道,「我在京中待了這麼多年,形形色色的美人見過不少,你們這一輩新人中,論起家世皮相,還有誰比得過你?你呀,不要自謙了,你若是蒲柳之姿,京中還有誰敢稱美人?」

  貴族女眷相互稱讚年輕美麗是常態,傅霆州明白不該較真,但他還是忍不住想,家世不論,僅說容貌,洪晚情可差遠了。

  傅霆州微怔,斂眸自嘲一笑。現在計較這些又有什麼用呢,她已經走了。

  洪晚情被這些話捧的得意,她笑著推辭,許太太看明白洪晚情的態度,玩笑越發肆無忌憚:「不過美人是花,再天生麗質的容顏也需要土壤滋養,侯夫人嫁給鎮遠侯,才是真正找了個好歸宿。你們兩人郎才女貌,門當戶對,站在一起登對的不得了,有你們兩人在,這半邊天都亮堂了。」

  他們幾個人站在河道拐彎處,身後被花木圍住,需要轉過樹叢才能看清後面。洪晚情和許太太正你來我往吹捧,身後忽然傳來騷動聲,有人快步走動、讓道,其中還夾雜著問好聲。

  許太太奇怪,洪晚情也顰著眉朝後看去:「是誰來了,擾人安靜?」

  她話音沒說完,後面人也穿過花木,看清了岸邊景象。兩方人視線交接,花瓣吹落如雨,簌簌從中間落下。時間仿佛停滯,最終,花樹後一身朱紫的男子率先笑了笑,不緊不慢道:「鎮遠侯,真巧。」

  他的音線如金玉相擊,明朗清越,隱約的笑意里仿佛藏著春風十里、春林初盛。他的話如同打開了什麼開關,眾多女眷如夢初醒,趕緊斂衽給他問好:「陸都督上巳安康。」

  陸珩含笑應了,卻不說免禮,眼神落在傅霆州身上,笑意中似乎有無形的刀劍霜雪。陸珩盯著傅霆州,而傅霆州的眼睛,一直落在旁邊那位女子身上。

  佳人霧鬢雲鬟,亭亭玉立,身上穿著端莊明艷的紅色衣裙,琵琶袖外卻露出一雙欺霜賽雪的手腕。她雙手交握放在腹前,靜美,莊重,又置身事外。

  所有顏色都對皮膚白的人別有優待,而王言卿是天生的冷白膚色,哪怕大紅色穿在在她身上都不顯喧賓奪主,她皮膚中的白反而中和了紅衣中的艷,遠遠看著有種瑩瑩生輝的豐盈感。

  她穿這一身很美,但卻深深刺痛了傅霆州眼睛。他年少剛通人事時,深夜裡曾想過她穿嫁衣是何模樣,一轉眼所去多年,她穿著正紅的樣子如他想像中一樣驚艷,卻已經站在另一個男人身邊。

  陸珩終於被傅霆州的眼神激怒了,他伸手,握住了王言卿手腕。王言卿也任由他握著,溫順乖巧至極。陸珩的動作無疑是示威,傅霆州總算看向陸珩,陸珩也對著他,輕輕笑了笑。

  「聽聞鎮遠侯和永平侯三小姐新婚,可惜夫人身體不舒服,沒能去傅家討一杯喜酒喝。沒想到,今日卻在這裡偶遇鎮遠侯和傅夫人,真是有緣。」

  傅霆州心中冷嗤,目光冷冰冰盯著陸珩。

  恐怕是孽緣吧。

  陸珩突然帶著一位女子出現,許太太想詢問又怕冒犯,如今陸珩開口,許太太終於敢確定,這就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陸夫人。

  許太太堆著笑道:「原來是陸夫人。妾身早就想拜會陸夫人了,只可惜一直沒尋到機會。如今終於見了真人,沒料到,陸夫人竟是此等天人,真教妾身大開眼界。」

  王言卿笑了笑,對許太太微微頷首:「太太過譽了。我前段時間身體不好,不方便見客,如有失禮之處,請太太海涵。」

  許太太哪敢指教陸珩的夫人,她連忙道不敢,隨即換上一副關切的口吻,問:「陸夫人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陸珩雙手包著王言卿的縴手,微笑著接過話題:「婚禮上被幾個宵小搗亂,出了些岔子。她不慎撞到了頭,我怕有危險,強拘著她養了許久,今日才敢讓她出門。」

  陸珩在眾人面前毫不避諱親昵動作,說到「宵小」時,他語調放慢,牙尖研磨,似乎另有意味。

  許太太聽著這話沒什麼,而在場中三個當事人卻明白,陸珩話中的宵小,並非指倭寇刺客,而是指傅霆州。

  陸珩婚禮當天,王言卿才走到門口就被刺客撞暈了,而之前王言卿被傅霆州藏在鎮遠侯府,京城大部分女眷並不認識她。可是,洪晚情和傅家小姐們對這張臉卻再熟悉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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