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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方被攔在門口,她有些著急,不顧規矩揚高了聲音,朝屋裡看來:「侯爺,奴婢有要事稟報。」

  管家見她竟然敢往裡面張望,登時拉下臉要發作。傅霆州認出來這個女子的聲音,破天荒說道:「讓她進來吧。」

  管家眉毛還立著,這麼一來火發也不是、不發也不是,只好用力瞪了侍女一眼。翡翠低頭給管家賠罪,快步走到屋裡,一見面就掀著衣裙跪下:「奴婢失職,請侯爺恕罪。」

  傅霆州知道這是王言卿的貼身侍女,因為卿卿的面子,他願意忍她逾越。傅霆州問:「怎麼了?」

  翡翠不敢大意,深深垂著頭,雙手將東西呈上去:「奴婢在姑娘換衣服的箱籠裡面找到了這個。」

  傅霆州本是隨意一問,他視線掃過翡翠手裡的東西時,霎間停住了。他看了一會,俯身,接過那幾樣東西。

  文書,路引,還有戶帖。這是出門必備之物,卿卿準備這些做什麼?

  ·

  陸府。

  陸珩下馬,門房連忙從台階上跑下來,給陸珩牽馬。陸珩隨便交代了句「好好餵料」,就掀開衣擺,大步朝後走去。

  郭韜快步追在陸珩身後,說:「指揮使,昨夜傅家在山底下找了一宿,今早衛所西門有人盯著。」

  陸珩笑了聲:「敢盯錦衣衛,膽子倒不小。看來昨天那一箭還是射輕了。」

  剛剛早朝才散了,傅霆州如往常一樣在午門集合,然後入宮上朝,看不出絲毫不便宜之處。散朝後陸珩和傅霆州各走各的,連一個眼神交匯都沒有。但是,陸珩知道傅霆州胳膊上有傷,並且還知道,傅霆州之所以不來找他,並非沉得住氣,而是因為傅霆州沒找到證據。

  手裡沒東西,衝上來又有什麼用呢?只會白白給陸珩送把柄罷了。

  陸珩清楚傅霆州懷疑他,但毫不在乎。猜出來又如何,想證明是陸珩動的手,得拿出證據來。傅霆州要是能找出痕跡,也算他能耐。

  傅霆州在陸珩這裡就是道調味小菜,他本也沒打算殺了傅霆州。陸珩太了解宮裡那位了,皇帝看著任性妄為,其實心裡精明得很。臣子們相互斗一斗有助於皇權穩固,皇帝樂得裝聾作啞,但如果過了頭,威脅到西北邊防安全,那皇帝就不會容忍了。

  傅家在軍中根基深厚,尤其是傅鉞戍守大同多年,在西北軍中很有名望。皇帝還指望傅家守西線呢,絕不會在這個關頭讓傅家出事。

  討厭的猴子敲打完了,陸珩出了氣,馬上將重心轉移到自己的正事上來。他問:「牢里那幾個肯說了嗎?」

  郭韜搖頭:「不肯。他們是翰林文官,各個身嬌體貴,我們也不敢上刑,萬一打出個好歹來,怕沒法收場。」

  陸珩道:「他們後面有人保,可不是有恃無恐。先關著他們,不給吃的不給水喝,我看他們的骨頭能硬多久。」

  郭韜略有些猶豫:「指揮使,這樣是不是太得罪人了?」

  翰林院的文官可了不得,能進翰林的文官都是二甲進士出身,背後姻親、師生關係錯綜複雜,動了一個就是動了一黨。如果把人活著放出去,等對方傷養好了,必然像條瘋狗一樣攀咬陸珩;要是打死了……一群瘋狗會撲過來。

  陸珩淡淡瞥了郭韜一眼,唇邊似乎有些笑模樣:「我倒是也想做好人,但皇上要結果,不得罪人,去哪兒找結果?」

  郭韜不再說了,低頭拱手:「遵命。」

  說起這個,陸珩又想起來一件事。昨天他去收拾傅霆州,為防萬一在崖下設伏,沒想到傅家人沒捉著,倒意外得來一樣禮物。陸珩問:「那個女子醒了嗎?」

  「沒有。」郭韜想起這個,頗有些幸災樂禍地說道,「指揮使你沒見,昨天鎮遠侯府在山底下刨了一晚上,今天早上還在找呢。我記得掉下來的不是傅霆州的未婚妻,他怎麼這麼上心?」

  陸珩短促笑了聲,並不言語。如果昨日射下來的是洪晚情,事情反而糟了。他暗算傅霆州,這是私人恩怨,如果牽扯了郭勛的外甥女,事態就擴大了。

  陸珩慢悠悠道:「我給了他一個英雄救美的機會,他應該感謝我才是。拿一個妹妹換郭勛的外甥女,不虧。你先回去審問那幾個翰林學士,我去看看傅霆州的『妹妹』。」

  郭韜抱拳:「是。」隨後就轉身走了。

  打發走郭韜,陸珩不緊不慢朝後院走去。他本意是傅霆州,抓到王言卿純屬驚喜。天底下沒有錦衣衛不知道的事,尤其京城這一畝三分地,大臣自己都不清楚孩子是不是他們的,錦衣衛卻知道。

  陸珩毫不費力,腦海里便浮現出王言卿的檔案。

  大同府軍戶之女,祖父王蔚,正德三年春戰死,父親王驄,嘉靖元年為傅鉞擋箭而死。祖母、母親皆同鄉軍戶之女,嘉靖元年王言卿成為孤女,被傅鉞收養,接下來十年長在北京,算是傅霆州半個童養媳。

  陸珩之前就有所耳聞,傅家有個養女,貌美驚人。只是傅霆州把人看得死,要不然早有人下手了,怎麼會留到十七。昨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

  難怪傅霆州神神秘秘藏了十年。可惜啊,傅霆州棋差一招,人還是落到陸珩手裡了。

  陸珩一路上都想著用王言卿開什麼條件。看昨夜的架勢,傅霆州應當很在乎這個女子,這麼大的把柄落在陸珩手裡,他不剮傅霆州一塊肉下來簡直枉姓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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