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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那男童最後如何,不少成人對義莊都是敬而遠之,更別提一年幼孩童。

  小廝見陸少慈望著玩耍的孩童發呆,小聲提醒:「郎君?郎君?」

  陸少慈斂好思緒,淡淡一笑,親自從小廝手裡接過錢袋,給攤主銀錢。

  「沒事,就是想到一件往事罷了。」

  *

  另一廂,季玉澤得到扶月的保證也暫時無法平靜下來,他細碎的輕吻落到她發上、額頭、眉眼。

  整個過程中,季玉澤一直看著她,固執地不肯挪開半分視線,不接著問前面的,而是問:「那你為何答應與他賞花燈。」

  扶月知道他口中的『他』是誰——陸少慈。

  她張了張嘴:「你先起來,我跟你解釋。」這個姿勢實在有些羞恥。

  季玉澤沒理會,一雙漂亮的眼眸泛著些迷離的水汽,舌尖仔細而反覆地描摹著扶月的五官,吐字不清晰,她卻聽得一清二楚。

  「你喜歡他嗎?」

  扶月此時的心有點兒亂,反應略遲鈍,沒能立即反應過來他問什麼,腦子懵懵的。

  隨著季玉澤輕動,兩人腰帶齊齊落下。

  「不,月月不喜歡他。」他仿佛自問自答,吐息微熱,能灼人身心,語調輕緩地道:「你喜歡的人應是我......」

  季玉澤抬手將扶月發上的金步搖摘下來,指腹划過尖銳的那一頭,刺破皮膚,鮮血落到那支金步搖上。

  話鋒一轉,他莫名彎唇笑,緩緩地將金步搖放到床榻旁邊:「不是嗎?」

  扶月窘迫。

  淡淡的血腥味散於空中。她聞著聞著,腦袋有些發暈,順從內心道:「是,我喜歡你,你冷靜一下。」

  床榻旁,紅蠟滴落,燭火暗了一下,隨即愈加明亮,躺在床上的扶月端視著他的臉,絲絲縷縷情愫穿透四肢百骸。

  「噓,明日再提此事。」他又不願面對了。

  扶月氣得心口疼,剛想直接不管不顧地一說到底時,發現季玉澤挪開了視線,不看自己。

  說了也沒用,他聽不見,又不願看。

  季玉澤緩緩伸出雙臂摟緊她,音色清冽惑人,帶了些幾不可察的哭腔,聽起來既可憐,又叫人口乾舌燥。

  「月月,霸王別姬我學會了,我還學了點《牡丹亭》。」

  《牡丹亭》?扶月略有耳聞,但從未涉及過。

  她被他清澈的目光看得渾身顫抖。

  因季玉澤從來沒聽過曲,所以念出來時,只是用平常語調,但這也足以令人聽了入戲。

  「最撩人春色是今天,少甚麼低就高來粉畫垣,原來春心無處不下懸。是睡荼蘼抓住裙釵線,恰便是花似人心向好處牽。」

  纖長的玉指捻住了裙釵,季玉澤如此念著,俯下身,鼻息噴灑,扶月感受著溫度,情不自禁地動了動腿。

  他艷色的唇瓣輕輕地摩挲著她的柔軟皮膚。

  滴答、滴答,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接連不斷地砸到扶月平日裡連自己也不敢仔細探索的蓮華。

  眼淚很熱。

  扶月忍不住挪了挪位置,想避開那眼淚,明知道他聽不見,也還是說:「別哭了。」

  弄得好像是她欺負了他...簡直本末倒置!

  「他倚太湖石,立著咱玉嬋娟,待把俺玉山推倒,便日暖玉生煙。」季玉澤先是像蜻蜓點水地吻著。

  「捱過雕欄,轉過鞦韆,肯著裙花展,敢席著地怕天瞧見,好一會分明,美滿幽香不可言。 」

  大紅色裙擺似花瓣般瓣瓣盛開,起起伏伏,玉山半遮半掩,蓮華被迫打開,應了戲文那句敢席著地怕天瞧見。

  扶月燙紅了臉。

  她纖指攥皺鴛鴦被褥。

  冬日,到處盛著梅花,但少見狂蜂浪蝶來采,此刻,季玉澤化身為那狂蜂浪蝶。

  狂蜂浪蝶水潤潤的唇瓣微張,喉口滾動,遵循著本能吞咽,臉蛋潮紅,飲著梅花瓊漿,

  燈火明滅,帳內,來來往往,被翻紅浪,香飄蘭麝。

  青年直起身子,容色貌美不似塵中人。

  他及腰的墨發被浸濕,吐息急促,皮膚白皙泛淡淡的粉,冰肌玉骨,汗珠順著微微彎曲似一輪弦月的腰.腹滑落。

  「月月。」季玉澤急不可耐地將自己心意送進蓮華,清淚落到她身上,「我愛你。」

  「月月,我愛你。」他重複一遍,心意頓時全盤沒入。

  扶月還是有點兒受不住,那心意一下一下地撞進,仿佛想用這種方式殺了她,肚皮痙攣了下。

  「玉奴。」她喉嚨發聲沙啞了。

  蘭竹院院中被淡淡的銀輝籠罩著,烏雲漸漸朦朧了天上彎月。

  季玉澤那一截如雪般純潔的腳踝上的鎖鏈鐺鐺鐺響,隨腰.腹動作晃動,力度充滿侵略性,寸寸楔入,吻卻極輕極柔,接近變態的溫柔繾綣。

  扶月心跳如擂鼓,垂在床榻的青絲一來一回地盪著。

  即使將心意一次性送進去給她,他患得患失的心情還是沒有因此削減半分,反而愈演愈烈。

  「月月,我很怕。」季玉澤有點哽咽,脊背彎得像一把弓,心意進得更急。

  眼淚沒停過,與木蘭香一樣,染遍她。

  扶月想死的心都有了,腳尖踩不到實物,在空中虛晃著,心意深到盡頭時,喘口氣的時間都沒。

  這是要哭著弄完全程?她第一次見,還是親身經歷,壓根無法用言語來形容自己的心情,說出去怕也沒人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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