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只是我還放不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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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冤家路窄,周至和秦如是也在這裡用餐。

  秦如是還專程來找他說話,沒頭沒腦:「我妹妹她還好吧。」

  藍時看著她不說話。

  「想必挺好的,希望不要步我後塵才好。」說完這句話,扭著她的細腰走了。

  又等了半天,童可可才回來。她說:「也該走了。」

  「我送你。」

  童可可看了看他,想著以後這樣的機會不多,點頭:「嗯。」

  車上,童可可偷偷撇他好幾眼,欲言又止。他的沉默刺痛她,也令她十分擔心。

  遲疑了好半天,她鼓起勇氣說:「其實女人也挺討厭的,明明在乎得要命,卻拉不下該死的驕傲。」

  「你回你媽家還是自己公寓?」

  「四哥,你們坐下來好好談一談。」

  「你什麼時候也干起拉皮條的事情來了?這可不像你的作風。」

  童可可訕笑。

  到她家樓下,童可可猶豫了數秒,還是再次重複:「你打電話給她吧,我不再是阻礙。」

  「她不是非我不可。」

  童可可側首,他的側臉近在咫尺,他的心呢。

  她從未走近過,即便他們配偶欄表明彼此的身份。她腹誹你非她不可呢。

  藍時駕車回去,才撥那組不常撥打的號碼。提示無法接通,想了想給池森打。池森接起來,好像在鬧市區。

  池森問:「阿時啊,什麼事?」

  「在外面?」

  「是啊。」池森正護著唐文錦,深怕她被人撞傷,「怎麼了?」

  「陪她?」

  池森抱怨:「可不是,今天本來要陪xx吃飯,結果姑奶奶發脾氣,這不生意都不要了。」

  抱怨的口氣,瞎眼人都能聽得出他甘之如飴。

  藍時若無其事地問:「她不是有陪同嗎。」

  「你說秦諗啊,她好久沒來了,聽我老婆講她忙得很。」

  藍時微微皺眉,哼了聲,乾脆利落掛了。

  池森還對著手機『餵』,最後發現對方已經掛斷了,嘀咕:「又瘋了不成。」

  「誰呀。」

  「還能有誰。」

  唐文錦眨了眨眼睛,笑嘻嘻地問:「藍時?」

  「嗯。」

  「又找你喝酒?」她心懷不滿。

  「沒什麼。對了,秦諗最近都忙什麼,好久沒見她來找你了。」

  唐文錦抱怨:「我也不知道啊,每次約她,不是上課就給人作圖。」

  「作圖?」

  「嗯,她很厲害的。不過她現在又上什麼培訓班來著,你說一個女孩子,那麼拼幹嘛。」

  「是嗎。」池森想得更多了,藍時很少主動關心人,尤其是一個不相干的女人。那人向來怕麻煩,當初答應留下秦諗,他就感到事情古怪。雖說初看,秦諗身上有點那個人的氣質,相處下來完全兩個不同的性格。最重要的,還讓她住進西山,那棟別墅還是他大四那年大賺了一筆買下的。有一次幾個朋友去西山聚會,他喝醉了,然後說本來打算當做婚房的。

  那個時候他才知道,藍時真的受傷了。

  提起藍時,唐文錦又問:「你說他什麼意思啊。」

  「嗯?」

  「就是他為什麼離婚,他有說原因嗎。」

  池森捏著她的小手,笑了:「你沒機會。」

  「無聊。」

  「他沒說,這種事情也不好問。」

  唐文錦嘟著嘴:「諗諗……」

  「她比你聰明。」

  唐文錦不樂意了,瞪他:「你什麼意思?」

  池森懊惱,心想孕婦何止難伺候,簡直要他兩條命。又一陣伏低做小,才把大小姐哄高興。

  時間又過了一周,培訓班的負責人打電話給管家,管家又打電話給藍時,藍時才知道秦諗已經有十來天沒去上課了。她的手機依然處於無法接通狀態。又去公寓,除了桌上的一串鑰匙,不留隻言片語。

  她不打招呼就這樣走了?藍時有種被人擺了一道的感覺,不過想想倒也像她的風格,不敢面對或無力面對,乾脆選擇做縮頭烏龜。

  他在公寓抽了兩根煙,思路漸漸明朗。尤其那天秦如是幸災樂禍,她早就知道了。

  他並不急著去求證,也不會拉下臉面去幹這種事。

  這天,方梅女士讓他回去吃飯,說他表姐夫從國外回來了。

  藍時早早趕回去,方梅女士說他們在書房。

  藍時過去,書房門虛掩,他們又不刻意壓低聲音。

  表姐夫的聲音傳出來:「阿時要離婚就由著他去吧。」

  老太爺哼了聲,不屑:「我們也是父母媒妁之言結的婚,日子還不用過了?」

  表姐夫立馬認錯服軟,隨後又說:「童小姐的事,外面傳得很兇,什麼都有。」

  「就隨隨便便找個女人?」

  表姐夫脾氣溫和,笑著說:「你怎麼就知道老四隨便找?我聽說他眼光挑著呢,一般人不入眼。」

  老太爺哼哼道:「你們別以為我老了管不動你們了,你們做的那些事我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老四不行,他……」

  表姐夫奇怪:「老四為什麼就不行?」

  老太爺卻不答,扯著嗓子說:「現在跟他的那個女的,老四花了不少錢。這種衝著錢來的,早點打發了省事。」

  藍時輕輕退出去,方梅女士見他剛進去又出來,不由奇怪:「怎麼了?」

  「我爸呢。」

  「去青島了,下周才能回來。」

  「媽,你是不是也認為我不該離婚?」

  他問這句話的時候,疲憊的神色下有無法掩飾的迷茫。

  做父母的,誰不想子女過得好。看著他一步步走來,童可可做的那些事,實在叫她噁心,礙於老太爺壓著,他們誰也不敢說。

  她說:「只要你開心就好。」

  「謝謝媽。」

  「唉。」梅芳菲淚腺淺,聽了這話,背過去悄悄抹眼淚。

  藍時裝作看不見:「我出去一趟。」

  院子裡,藍時又一次接到了秦父的電話。

  對方問秦諗的去處。

  藍時正心煩著,不由冷聲問:「秦院長什麼意思?她失蹤了還是怎麼著?您這是調查我呢吧。」

  「藍時,我可以稱呼你名字吧。」

  「當然。」

  「我今天無意聽如是提起諗諗,她還好嗎。」

  藍時冷諷:「秦院長很關心。」

  秦父咬咬牙,把今天聽到的事說了。起初他也不在意,直到裴紹元說秦如是你太過分了,他才仔細去聽的,不聽不知道聽了還真嚇一跳。

  秦如是為了逼秦諗答應做配型,竟煽動周至。周家小霸王他是知道的,那個主誰都不敢招惹。秦諗要落他手上,還有活路?

  所以才有他的這個電話。

  結束通話,他挺冷靜的,先電話給池森,甚至還囑咐他私下進行。然後若無其事回堂屋,告訴方梅女士說公司有急事需要處理。

  方梅女士不疑有他,問:「不能先吃飯再走嗎。」

  「不吃了,你和姐夫說一聲。」

  知道說服不了他,方梅女士也不費唇舌,囑咐他不要忘了晚餐。

  離開大院,他往公司方向開去,一邊和助手講電話。之後把車停在公司樓下,然後坐在車裡一動不動。

  他沒刻意隱瞞『風流』事,這兩年,爺爺也不聞不問,大概他提出離婚刺激了他老人家。他老人家以為導致他婚姻破裂的罪魁禍首是秦諗,所以老人家出手了。

  也不難想像他的手腕,無非威逼利誘。秦諗還真順從了,不知道她是不是等著那出戲,那樣她也會走的心安理得。

  她,善於偽裝。在他跟前裝得像只小白兔,離開他的視線,她就是一隻小野貓。

  他也不確定自己要做什麼,她走了這麼久,走得乾乾淨淨,他應該高興。這不正是他所求的嗎,不做任何糾纏。他忽然有點不爽,他是她第一個男人,她說她喜歡他,結果一聲不吭走了。

  不管她是被逼迫還是自願的,他都感到非常失敗。

  沒多時,池森回電說,十天前,她乘坐前往澳洲的航班。

  藍時知道,池森也知道,秦諗本根沒那個本事。

  「我知道了。」

  池森想了想說:「我打電話去她媽媽家裡,她媽媽說她出國念書了。」

  「謝謝。」

  「你沒事吧。」

  「我沒事。」他能有什麼事?不過走了一個女人。

  「阿時,你是不是喜歡上她了?」

  藍時愣了,喜歡?他喜歡她?他皺眉:「開什麼玩笑。」

  「那你……」他很想說你不喜歡人家,巴巴查她去向幹嘛?這話不好講的。

  「我隨便問問。」

  掛了電話,他揉著眉,心浮氣躁。這女人還真行啊,不聲不響跑到地球另一半去了。

  還真……

  她怎麼就不聽他一次?說不許愛上她,結果呢,那些小動作,除非是瞎子,有眼睛的都看得出來。

  也不能怪她吧,爺爺要動誰那就是一場浩劫,除非你比他強悍,否則就會被打倒。他不也屈服了嗎。

  藍時不得勁,他告訴自己,待逮著她,非得狠狠教訓她不可。

  不多時,助理也來電話。不出他所料,爺爺去見過她。

  他笑了,為了他,勞師動眾,這種感覺還真久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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