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平凡的我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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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結帳走出私房館,居然在門口遇到秦如是。秦諗還不知道她的名字,見她出現在這裡,也不覺奇怪。秦諗沖她微微笑了笑,她卻沒看她,目光掠過她看著藍時。

  藍時反應有點出乎她意料,她不敢細想,錯開臉說:「有點渴,我去買水。」

  緊隨一聲輕笑:「藍時,你挑女朋友越來越趨向小齡化了啊。」

  藍時說:「多謝。」

  見秦諗出去了,秦如是笑問:「現在都流行女孩不壞男人不愛麼?」

  「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秦如是看著他,扭著腰走過去,壓低聲音問:「不會擔心她吃醋吧。你什麼時候也變得會為女朋友守身如玉了?家裡那位準了麼。」

  藍時眼神漸冷。秦如是知道,這是他發火前的徵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她就不想看他粉飾太平。

  她輕輕一嘆:「早知道我也等上一兩年,說不定還能有機會。」

  藍時涼涼一笑,滿臉厭煩情緒:「你想說什麼。」

  秦如是悲憫又感傷:「你這位小女朋友,你選擇她不正因為她長得還算像我嗎。」

  藍時輕輕一曬,煞有其事點頭:「你可以繼續把自己當回事。」

  沒有告別,沒有回眸,他走得乾脆和決絕。秦如是望著他的背影,悲涼直上。她邁步追去。

  秦諗站在路邊,任雨滴落頭上。藍時出來,見她還抱著他的衣服瑟縮著腦袋不禁上火。這個女人都不知道躲一下?還有拿著他的衣服當擺設?

  他大步朝著秦諗跨去,惡聲惡氣喝道:「你蠢啊,沒看到下著雨嗎。」

  秦諗抬頭沖他咧嘴:「聊好了啊?」

  藍時沒好脾氣:「蠢不可耐。還不快上車。」

  秦諗耷拉著腦袋小聲說:「沒鑰匙。」

  藍時有種想要掐死她的衝動,他忍了又忍,一把扯過她抱著的衣服,在衣服側兜摸出鑰匙,冷笑:「沒長腦子?這不是鑰匙是什麼。」

  秦諗不敢吭聲,有委屈也有憋屈。想著剛才他對那個女人還笑了,也不知他們什麼關係,憑著女人的直覺,他們肯定有過什麼。她委屈,就算不是愛人和情人關係,他就不能對她好一點,稍好一點麼。想著這些不禁黯然,怎麼忘了,他們沒有以後。

  她被塞進車裡,秦如是追上來,看著副駕駛座上那個女孩,胸口猛然紮下一把刀,不見血流,卻悲傷又絕望。

  她從沒想過,有這樣一天,他右邊的位子再也不屬於她。

  不甘的情緒前所未有鋪天蓋地,快要把她壓得喘不過氣來。

  看著那個女孩,那個位子原本該屬於她的,可是……

  她一步步走過去,披上偽裝,笑語嫣然:「嗨,老同學,能否送我一程?xx,方便吧。」

  甚至不等藍時回話,她已經迫不及待坐進去。她動作做快,叫秦諗瞠目結舌。藍時淡淡掃視一眼,發動引擎。

  一路上,誰都沒開口。這種狀態,秦諗習以為常。秦如是心中五味陳雜,他就避她如蛇蠍麼,看一眼也不肯?秦如是又去打量秦諗,皺起眉頭,看起來太小了。如果說初見那一眼她們還有一點相似之處,仔細再看,一點也不像。

  秦如是向秦諗自我介紹。

  秦諗驚訝:「你也姓秦啊?」

  「對,你也是?」秦如是似乎很高興,還非要認秦諗當妹妹。

  藍時眉毛擰成結,把外套扔給秦諗,語氣不善:「感冒的人講那麼多話,不怕傳染給別人?」

  秦諗羞得滿臉緋紅,扭頭抱歉沖秦如是笑了下。

  秦如是像吃了一把黃連,心也越來越涼。

  到了酒店,秦如是拍著額頭叫道:「哎呀,我落東西在飯館了,秦諗妹妹,你能借你男朋友送我去取東西麼。」

  秦諗站在車外,期望藍時為她解圍,又擔心他戳破他們的關係。

  見她傻站著淋雨,火氣又上冒上來,心想這人傻了吧。也不管車上的秦如是,下車狠狠甩車門表示他的不滿。秦如是被他的舉動怔了一下,心頭冒著酸氣。

  藍時扯著她小胳膊,冷冷道:「你沒腦子?淋感冒了別想我會可憐你。」

  胳膊被扯地痛,她繡眉緊蹙,又不敢駁他面子,偷偷往車裡瞟了一眼小聲說:「你不送你同學去取東西嗎。」

  藍時深吸氣,幾乎甩開她的手扭頭坐上車,載著滿腦怒氣而去。

  秦諗呆呆地任由雨水打濕自己,滿腦子都是他帶著恨的表情。她不知道自己怎麼又招惹那尊大神,懊惱又後悔。抬頭就見裴紹元站在酒店門口,懶懶地看著她。

  也不知被他看去多少,也不管他眼裡嘲諷的眼神,她邁開步子走進酒店。

  「秦諗,你就這麼賤麼,一天沒男人會死啊。」

  秦諗外頭想了想,誤解他的意思。不過她也挺同情他的,冒著風雨翹首以盼,結果女朋友和別人出雙入對。她說:「你用不著對我冷嘲熱諷,我對你女朋友沒興趣。」

  「那個老頭滿足不了你?轉眼就搭上這個。你知不知道他有多少人?」

  「跟我有什麼關係?」她冷靜地看著他。

  裴紹元瞪著眼,不敢相信這就是他昔日珍惜的女孩。他幾乎怒吼出聲:「他給了你多少我雙倍出給你。」

  「呵,我還不知道我行情這麼好。裴醫生,你的薪水付得起麼。」

  她的話像一把刀,狠狠扎進他的胸腔,也在那一瞬,他揚手,一聲清脆帶著悲鳴的掌聲清脆和悠長。

  秦諗被打得歪過頭,真痛啊,她想。她忽視臉上火辣辣的痛意問:「裴紹元,你想我當你情婦麼?」

  裴紹元追悔莫及,又見她臉上嘲諷的笑意,心痛萬分,痛苦道:「秦諗,你明知道……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

  秦諗反問:「我該是什麼樣?」

  「我和如是……並不是你想的那樣。」

  秦諗的態度冷靜:「你們什麼關係,不需要對我講。」

  裴紹元急了:「那你知不知道他們是什麼關係?」

  秦諗知道他們指誰,她說:「與我無關。」

  裴紹元氣得笑了:「與你無關?他們是……」

  秦諗背過去,冷冷地說:「裴紹元,這是我的生活,請你不要多事,否則我會誤會你對我余情未了。」

  單單一句余情未了,裴紹元噎住,怔在原地。他自己也搞不明白對秦諗的情緒源於哪一種,見她身邊出現不同的異類他會毫無道理的生氣,當年明明是他厭倦先行走開的。

  藍時沒把車開遠,另一條街上,秦如是靠前,瞧著他笑個不停。

  「鬧夠了?」

  秦如是捂著嘴,嬌嬌地說:「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生氣的時候挺好玩的。」

  「我沒時間陪你玩。」

  秦如是想伸手去碰碰他,被他避開了。他又直視前方,沒見到秦如是眼中的黯然。她用手覆著眼睛,抑制眼淚流下來。曾經,她也是被他呵護在手心上的女孩啊,也曾是他的女孩。她壓抑而克制地問:「阿時,我們朋友也沒得做了麼。」

  藍時滿臉不耐煩:「勞煩你別給我提過去。」

  「那提什麼,提你為了祭奠我們的感情找一個像我的當情人?藍時,你是在侮辱我還是在吊念?」

  「你想太多了。」

  秦如是捂著眼,喃喃地問:「是我想得太多還是你做得太明顯?」

  「秦小姐,要不要我提醒你,我們的關係早被你用一張銀行卡結束了?你確定要我提?」

  秦如是一張俏臉頓失血色。她捂著胸,喘得有些急促。她幾次張口,什麼也解釋不了。她自己都不知道還能解釋什麼,他的指控都是事實,她用一張五十萬的卡買斷他們的愛情。現在的她,又有什麼資格嫉妒?

  她想自己是被一種嫉妒的情緒困住了,就如當年,她撞上童可可後,他沒第一時間去查看她有沒有受傷,而是去看倒在血泊的童可可。她恨啊。可也不知道,她的恨和嫉妒葬送了他們飄搖的感情。

  後來,在各方壓力下,她接受了老太爺的建議,拿了五十萬出國,斬斷了他們的一切可能性。

  後悔嗎?

  夢回縈繞,醒來滿滿都是滿室空色,慢慢地也就習慣了。

  出國沒多久,一個飄著雪的夜晚,看到他的婚訊。曾經那些說一起走到最後的話,他牽起別人的手,嘲笑她天真和傻氣。

  驕傲的藍時,真愛她的藍時,在她放棄的時候,她已經沒資格做他的女孩。

  這次回來,不是已經看淡了嗎,為什麼看到他心還是會痛。聽到他的婚姻並不美滿,還抱著僥倖的心裡?裴紹元曾說她很像他過去的女朋友,當看到秦諗和他一起,什麼理智和風度都不要了,放低姿態只想求他看自己一眼。

  她知道自己賤,當初是她先放手的啊。

  藍時回來時帶著滿身酒氣,沒有給秦諗任何緩衝時間直接覆上去,低頭就是一頓狂親。

  秦諗扭頭躲避著,皺著眉推他:「去洗澡。」

  藍時嫌她囉嗦,用嘴堵住她的嘴,含住她的舌用力地吮著。

  弄得她舌頭都麻了,她一肚子的氣沒地發泄,他也來欺負她。秦諗委屈地掉眼淚,他親到嘴裡,鹹的。有些掃興,也不在繼續,翻身起來出去。

  第二天,他盯著她的臉問:「你的臉怎麼回事?」

  昨晚被打了一巴掌,她有用冰塊消腫了的。她不自己地去摸了摸,心虛地低頭:「可能被蚊子咬了。」

  藍時冷笑:「我還第一次看到這麼強悍的蚊子,跟我說說什麼品種?」

  秦諗最怕他不陰不陽地笑聲,哀求地看著他:「你就不能裝著沒看到嗎。」

  「不能。」他不買帳,心下恨得緊了,咬著牙根問:「到底怎麼回事,別讓我再問一次。」

  「摔的。」

  藍時倏地起身,捏著她下巴直勾勾看著她:「摔的?欺我智商還是眼神不好,嗯?」

  秦諗緊緊閉著眼,長長的睫毛輕輕顫抖。

  看著她楚楚可憐,火氣蹭蹭往腦門兒冒。又見她視死如歸不肯講實話,滿腹邪氣無處宣洩。他甩開手:「不要以為簽了一個肚子,你現在全身上下每一寸都是我的,你若敢糟蹋。你試試看會有什麼後果。」

  秦諗一顆心直墜湖底。她想真夠傻氣,以為他帶她來是因為對她也有一點感覺的,原來只是她自作多情。

  「你不滿意?」

  怎敢不滿意。氣頭上的他,無論解釋什麼也不會聽得進。何況她撒謊再先已夠心虛了。她低著頭不敢吱聲。

  藍時冷冷一笑,抬腳出去,在門口他回頭若有所思看著她:「知道我最恨什麼?」

  她獨自回到c市。接下來一周時間也沒見到藍時,沒有他任何消息。回來後,她去看唐文錦,文錦氣色不錯,聽說池森為了她做出不少犧牲。

  陪著文錦聊聊家常,唐文錦越來越愛哭鼻子了,動不動掉眼淚,搞得秦諗每句話都要斟酌再斟酌。

  照例是池森送她回去。

  他問:「家裡還好吧。」

  「挺好。」

  「你們鬧矛盾了?」

  池森的態度讓她捉摸不透,像她這樣的,難道不是被唾棄的對象嗎。還是說愛屋及烏,也就徹底無視她的『職業』了。

  「從三江回來,公司上下都陪著他加班,怨聲載道。」

  秦諗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想了好久才說:「你上次說的故事女主角,我見過她了,在三江。如果他有壞情緒,也絕不是我的關係。」

  池森比她還心驚:「她也在三江?」

  「是啊。」

  「你怎麼認識她?」

  「她是我前男友的朋友,所以……」

  池森更吃驚:「你和前男友還有聯繫?」

  秦諗搖頭,沒事去搞曖昧,她又不找死。她說:「碰巧。我和她很像嗎。」

  她以為自己不在意的,有什麼好在意的。她恐懼地發現,她在意的比自己所知道的要多得多。

  她懷疑,她一定是個口是心非的女人,一邊答應他,一邊還對他抱有幻想。

  池森皺眉:「不像,你們就是兩個人。」

  「是嗎。」

  「你在他面前,是一隻無害的小白兔,她不一樣。」

  不一樣?當然不一樣,他放在心尖上的人。秦諗也不知自己置什麼氣。

  「你不要多想,他分得清輕重。」

  秦諗打斷他:「我知道自己的身份。」

  池森看著她,瘦弱又倔強。忽然間升上一種後悔的陌生情緒,不該介紹她給藍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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