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青春是用來懷念的(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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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杜沉的生日,他邀請朋友在海上藍天慶生。海上藍天在書吧對面,藍時來車過書吧門口,側頭就看到秦諗,她微笑看著對坐的男子。

  他忽然有些煩躁,也沒多想,拿起手機撥那個極少撥打的號碼。

  響了兩聲,他看到秦諗驚慌的表情,也沒錯過那個男人對她的關注。

  看著她接起來,支支吾吾地問他最近是不是很忙。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想像不出自己會不會因她一句話而心情愉悅一整宿,又或者散了飯局大半夜去西山。

  他淡淡地問:「你在哪?」

  她說:「我去看文錦。」

  藍時想,很好,敢在他眼皮底下撒謊,她是第一個。

  他不說話,秦諗慌張地望了望,結結巴巴地問:「你最近很忙嗎。」

  「比不過你。」

  進了包廂,他整張臉沉沉的。杜沉瞧了一眼,還以為他和童可可吵架了。

  杜沉還邀請了幾個剛出道的模特,據說走清純路線。

  杜沉示意一個身材嬌小的女孩:「去哄哄藍公子,把他哄高興了,我這裡什麼都好說。」

  那個女孩磨磨蹭蹭地,不甘不願挪向藍時。藍時臉色太難看了,她也不敢放肆,而且是第一次出來,又沒見過這種場面。她緊張地問:「藍少,你想怎麼玩?」

  「你會玩什麼?」

  女孩子忽然就紅了臉,低著頭支支吾吾:「全套我能學得來的。」

  藍時輕佻玩味:「全套?」

  「就……是……」

  「戲劇院的?」

  「是。」

  「想演戲?你找錯人了,我不搞這一行。」他抬下巴示意:「那位杜總才是專業人士。」

  女孩子快要哭了:「杜總說把你哄高興了,他的廣告讓我上。」

  藍時這才去打量這個要哭不哭的女孩,看了一眼又忍不住多看幾眼。

  杜沉過來,拍拍他的肩,笑著問:「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

  裝吧。杜沉歪著頭看了女孩子一眼,示意她騰地方。女孩子也識趣,乖乖退回她的舞台。杜沉才說:「這個比你找的那個像不是?」

  藍時冷冷地看著杜沉:「你無聊吧。」

  「可以這麼說。」杜沉笑道:「這不是幫你解相思愁苦嗎。」

  「你不是還勸我和童可可好好過嗎,今天怎麼幹起拉皮條的活兒?你就不怕天打雷劈?」

  杜沉搖頭,毫無愧色:「反正你藍公子也沒打算迷途知返,與其看你苦苦掙扎不如幫你解決問題實際,萬一你一高興了,也能援助我的囊中羞澀。」

  「謝了你的好意。」

  「這個剛入行,嫩著呢,保證原裝版。」

  藍時嗤笑:「你好這一口別把我也拉下水。」

  「我說你今天吃火藥了?」

  「你少學我爺爺他們,見天兒給我塞女人,真以為我飢不擇食是女人就要?」

  杜沉也不敢玩火,舉起酒和他碰杯。喝了一小口,皺眉:「丫,玩兒我呢,這叫酒嗎?」

  「你應該喝伏特加。」

  杜沉品味他的話,罵了句才說:「話說你西山別墅的酒窖,還真叫我念念不忘。」

  「等我手頭事情處理告一段落,你可以盡情喝。」

  杜沉蠢蠢欲動,奉承道:「要說起藏酒,也就你和池森是行家。池森別墅那一窖,我做夢也想去砸上兩瓶。」

  「你試著砸砸看。」

  想起最近池森水深火熱,聽說他小情人也住進醫院了,家裡又逼著他和鄔莉結婚。借他兩個膽也不敢去招惹。杜沉摸摸鼻子:「得,我還想多活幾年,多泡幾個妞。」

  杜沉又去應付其他人,許久沒來參加活動的陳霆風風火火進來,一屁股坐到藍時鄰座上,也不管桌上誰的杯子,拿起來就灌,然後說:「剛換的車在樓下給人颳了,真夠霉的。」

  藍時淡淡撇他:「那個人比較倒霉吧。」

  「得了吧,今天碰上母老虎了,看樣子和周至還有點關係,眼神兒都是橫的。」

  藍時微微皺了皺眉。

  「周至那個孫子,找的女人跟他一個德行。」陳霆火氣蹭蹭往腦門兒冒:「聽說前段時間你和他幹過一架?你怎麼沒把他廢了?」

  「你有能耐自己去廢。」

  陳霆說:「我要真有那個能耐,我能不廢他?我就沒那個能耐,這不被他膈應了。」

  那個小嫩模坐過來,期期艾艾地說:「出來混遲早要還的。」

  陳霆看了一眼,眉清目秀。心想還沒□□吧,又見她羞滴滴的,頓時起來捉弄她的心思,輕浮地和她調笑。小女孩又沒見過這種場面,完全應付不來。一時被陳霆鬧得嬌羞,偶爾又向藍時投來求助的目光。那雙眼睛水汪汪的,在迷幻的燈光里,藍時想起秦諗。她也總用她那雙迷霧的瞳眸看著他,欲語還休的落寞。

  想起秦諗,就想起下午她的欺騙。面見一個男人,她何至於欺騙。依他的經驗他敢肯定她和那個人關係匪淺。

  他也並非要她為自己守住什麼,但看到她為另一個男人欺騙他,有種被背叛的憤怒。

  憤怒?

  太久沒這種兇悍的情緒了。得知童可可吸毒聚眾淫/亂他都沒產生過這種情緒。

  他說:「我出去透口氣。」

  陳霆還莫名,心想著老婆不是回來了?還給他甩哪門子臉啊。

  那個模特也起來,吶吶地說:「我去打個電話。」

  陳霆後知後覺地問:「我有錯過什麼了嗎。」

  杜沉要笑不笑看著他,反問:「你說你錯過什麼?沒看到他心情不好?」

  陳霆就罵開了:「他心情什麼時候好過?女人有更年期,他結婚後就沒見好過,莫不也和女人一個德行提早更年期?」

  「你還真哪壺不開提哪壺,你去他面前提一聲試試看,看他捏不捏死你。」

  陳霆感到委屈,他也就闡述了一個眾所周知的事實。他抱怨:「他和那個誰分手又不是我的錯,給我甩臉子幹嘛?再說了,他要還想著人家直接去找人不就得了,一個人在這裡裝深沉給誰看。」

  杜沉說:「行了行了,別添亂了。」

  「剛才那個,他的?」

  「暫時不是,以後就不知道了,反正最近他清心寡欲得很。」

  陳霆也挺驚訝,心想不能夠吧,他過著和尚生活還讓不讓人活啊。他問:「他真改邪歸正了?」

  杜沉不確定要不要說,想了下還是算了,他不想參合,羊肉吃不上還惹一身騷味兒。他說:「誰知道。」

  藍時在外面抽菸,小模特站在遠處望著他,想靠近又膽怯,只能遠遠觀望。

  藍時早就發現,此刻也沒心情去理睬。

  最終小模特挪過去,小聲問道:「你是杜總的朋友對嗎,你能不能幫我說說。」

  藍時輕曬,譏諷地笑道:「你是我什麼人,我為什麼要幫你說情?」

  小模特低頭,臉憋得通紅,口齒也模糊了:「我……可以報答你。」

  「報答?怎麼報答?」他語氣曖昧,又故意靠過去,氣息吐在她脖子上。他像獵人一樣看著女孩子的反應,看著她欲語還休,看著她輕輕顫慄,忽然就失去了捉弄的心思。

  「你要幫了我,我會……」

  藍時哂笑,不加掩飾打量她:「用你自己報答?我不缺女人。」

  女孩子羞得脖子都紅了。

  「拍戲不是那麼好拍的,你還年輕,有更好的選擇,走吧。」藍時想,自己肯定瘋了,居然有這個閒情做起為人師表的工作。

  「我喜歡,那一直是我的夢想。」

  夢想?藍時多看了她兩眼。

  小模特小心問他:「你不喜歡我這類的嗎。」

  「小姑娘,別對我這樣的人抱希望。」

  「為什麼,我覺得你是很好的人。」

  藍時不屑輕笑,也不曉得這是哄他的伎倆還是愚蠢的認知。

  他反問:「好人?」

  「是,你沒有拿我開玩笑。」

  「記住,男人不拿女人開玩笑,第一就是那個女人是他妻子,他尊重她,第二才是對她沒興趣。」

  「可杜總說……」

  「他說你把我哄開心了,他的廣告都給你?小姑娘,他的話你也信?你不覺得你的要求也太低了,怎麼也得讓他跟你攬更多的這筆買賣才不虧。」

  女孩子被他說得無地自容。

  藍時回到包廂,陳霆已經和一個女孩打得火熱。杜沉見他回來,沒見著小模特,挑眉:「怎麼,把人小姑娘傷著了?」

  藍時冷冷撇他,警告:「不要什麼樣的人都往我這塞。」

  杜沉摸鼻子想今晚這馬屁拍到馬屁股上去了。他說:「行了,兄弟我知錯,你別和我一般見識哈。」呵呵笑了兩聲:「靠,池森那小子還真放我鴿子啊。」

  藍時不說話,悶悶喝了一杯。

  經理焦急地找來,在杜沉耳邊低語。杜沉聽完,揮手:「我知道了。」

  經理看了看,不敢再多言,退了出去。

  杜沉點燃煙說:「靠,周至故意和我過不去吧。」

  聽到周至這個名字,陳霆炸毛:「我日,別告訴我這丫的又撒野了。」

  杜沉扔了煙,不得勁,抄起酒瓶道:「還別說,存心攪合。」

  陳霆蠢蠢欲動:「怎麼了怎麼了。」

  杜沉說:「剛你調戲的小姑娘被他看上了,現在要搶去做小呢,你說好歹是我找來的,在我慶生宴上搶人擺明了甩我臉,傳出去我也不用混了。」

  陳霆喝了酒,今天也受了周至的氣,又聽見是他剛調戲的女孩子,脾氣也上來了,咧咧罵出去。

  看陳霆這樣出去,杜沉目瞪口呆。他也就嘴上逞能,還沒敢真去動姓周那個王八羔子。見陳霆就這樣出去,杜沉捶額頭,懊惱自己一時衝動把兄弟推火坑。他又想,陳霆不會動真格。

  藍時把一切看在眼裡,又等了一會兒才說:「去看看他有沒有被周至揍死了。」

  杜沉一口氣差點上不來。

  藍時懶洋洋起來,跨出包廂。杜沉跟著出去,幾彎幾繞。周至滿身戾氣,陳霆斯文慣了,不是沒打架前科,不過現在的他好青年一枚,打架早就生疏了。周至天生的暴力分子,去挑釁他不是找死?

  所以陳霆被打倒在地,藍時毫不奇怪。

  小模特見到藍時就像見到救星,哭著求他救人。

  藍時立在原地未動,跟著的人過去,彎腰在正處亢奮狀態下的周至耳邊嘀咕,周至的拳頭果然停下,帶著疑惑眼神回頭,看到藍時,一股邪氣又衝上來。又看了被他揍得鼻腫臉青的陳霆,恨恨地起來,心想真夠晦氣,心情不好揍人都能碰到死對頭。

  他也忘了,自己也沒能好到哪去,嘴被揍出血了,想來陳霆也沒手下留情。

  上次一架,周至和藍時默契地不去招惹對方。他惡狠狠地瞪了藍時一眼,走時還放了狠話才不甘不願帶著人離開。

  陳霆躺在地上,摸了一把臉。

  藍時過去,踢他:「不嫌丟人。」

  陳霆痛得咧嘴,罵道:「這王八下手還真狠,痛死我了。」

  杜沉見他沒事,又起了開玩笑的心思:「還沒死,回頭讓你老子知道為一個女人爭風吃醋,想必你會死得很快。」

  陳霆怒:「你敢把今天這事傳出去,我叫你這輩子都娶不上老婆。」

  杜總沒同情心:「不用我說,他們耳目遍地。」

  陳霆氣得嘴都歪了。

  杜沉送他去醫院包紮,陳霆扭捏不肯,還不放心小模。小模對他表示謝意後,一直躲在藍時身後,不再出頭。

  杜沉說:「別惦記了,人家對你不感冒。」

  陳霆心情不爽,嗯嗯哼哼。

  杜沉說:「不想毀容趕緊去處理。」

  陳霆心有不甘,臭美的他也還真怕臉上留疤,不甘不願被杜沉拖走。

  藍時走出海上藍天,小模也跟著出來。

  「你還有事?」

  他態度冷淡近冷漠,小模畏懼,吞吞吐吐:「謝謝你。」

  「你謝錯了對象。」

  「總之很感謝你。」她非常不安。

  「嗯。」藍時不與糾纏,淡淡應了聲,下意識看向對面。此刻,那裡燈光柔軟,最邊上那個位置早已人去樓空。也不知腦子是不是被門夾了,他問:「你住什麼地方,我送你。」

  小模受寵若驚,小心地確認他是不是認真的。

  路上,小模自我介紹:「我叫譚笑。」

  「嗯。」

  「我以前見過你。」

  「嗯。」他始終淡淡的。

  「聽說你結婚了對嗎。」

  「是。」幾乎有問必答。

  譚笑沮喪,想著自己是不是太糟糕了,他連看她都不願意。她問:「你太太是不是很漂亮?」

  「你問題太多了。」

  一路上,譚笑偷偷打量他。藍時裝作不知情。送她到家樓下,譚笑想邀請他上樓坐一坐。

  藍時似笑非笑:「知不知道半夜邀請男人上樓意味著什麼?」

  「我只是……」

  「不要太輕信一個陌生人,尤其像我這樣的老男人。」

  譚笑紅著脖子小聲說:「你不是老男人。」

  藍時沒理,也沒道別。他相信今晚只是一個小插曲,他們不會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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