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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寶扇滿臉無辜,「這天實在太熱了,她們又不許我出門,都快悶死了。」

  李善聽不得她說『死』字,忍不住瞪了她一眼,只是天氣一日比一日熱,謝寶扇又最是怕熱,可她身子剛有起色,萬萬不敢用冰,李善便道,「等再過些日子,我帶你挪到皇莊上去小住,一來避暑,二來就當是散心。」

  謝寶扇笑道,「殿下可要說話算數,自從皇帝登基,已有好幾年不曾往皇莊上去過了,到時把公主和後宮的太妃太嬪們都帶上。」

  李善見她頗有興致,連忙喚來劉吉,命他傳話幾位大總管,皇莊雖離京城不遠,只是出宮的人多,各處還未安置,需得儘快叫人提前過去收拾。

  說了幾句閒話,謝寶扇問道,「前朝可有甚麼新鮮事?」

  李善不悅,「你好生養病就是,前朝的政務不必操心。」

  謝寶扇輕輕嘆氣,她道,「好歹我聽政了這幾年,一時叫我不管,我也放不下心。」

  況且那些老臣們各有各的算計,李善又素來有些強硬,兩方若是硬碰硬,朝政不穩,誰也落不到好兒。

  李善瞪了她一眼,那謝寶扇笑盈盈的回看他,李善滿肚子的火氣頓時泄了一半,他冷哼一聲,「左不過是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謝寶扇坐起身,李善順手拿了一個軟枕墊在她身後,兩人挨得很近,李善微微輕嗅,鼻端聞到她身上散發出微苦的藥香味。

  「殿下的火銃軍建得怎麼樣了?」謝寶扇忽然開口詢問。

  李善頓了一下,越發不悅,「都說了無須你操心,再囉嗦幾句,就不許你日後聽政。」

  謝寶扇豈會被他的話唬住,她略微憂心的問道,「我見殿下總不提組建火銃軍一事,是不是在朝堂上又遇到阻力了?」

  李善沉默片刻,微不可察的頷首。

  謝寶扇舒出一口氣,她靠在軟墊上,說道,「想必是有人拿我遇襲的事來做文章吧。」

  這幾年無論是建炮廠,還是研發火器,朝中反對的大有人在,只因李善手腕強硬,便是有異議的聲音,也被他強壓下去,此次她遇襲,主犯還是攝政王的妾室,那些保守派早已蠢蠢欲動。

  此前因謝寶扇生死不明,這些人尚能按捺住,近來請求拆除炮廠,廢除火器研發的摺子已堆積如山,所有人都在等待李善的回應。

  李善又是一陣沉默,謝寶扇看他一眼,柔聲說道,「殿下,你是怎麼想的?」

  李善望著眼前活生生的人,似乎又回想起那日血淋淋的情形,他不敢去想,若是這人沒有挺過去,他該如何是好,光是想到這些,就讓他的後背升起一股寒意。

  李善心底有些慌亂,臉上忽青忽白,他握住謝寶扇的雙手,謝寶扇驚訝極了,輕輕掙掙幾下,李善的手勁兒更加有力,謝寶扇掙脫不掉,只得靜靜的看著他,隨後輕聲說道,「殿下在猶豫甚麼?」

  李善感受到這人溫熱的氣息,慌亂的心情方才平復下來,他鬆開謝寶扇的手,沉聲說道,「我在想,我命人研發火器到底是對是錯。」

  他費盡心思下令研發火器,只為有朝一日這些火器能利國利民,卻不想謝寶扇會因火器所傷,這些時日,彈劾他的摺子已經堆了半間屋子,有人在等待他發難,李善卻不知該朝誰發難,他甚至在疑惑,莫非他真的做錯了?

  近身伺候的宮女們已經退了下去,李善陷入一種前所未有的焦慮,他從未如此軟弱,更羞於讓謝寶扇看到自己軟弱的一面,謝寶扇溫柔的望著他,說道,「殿下不該動搖的。」

  她坐了半日,已有些疲倦,往常這個時候,李善早催她歇息,但他今日沒有,他剛下早朝,耳邊還迴響著朝臣們紛雜的辯論聲,寧壽宮靜謐又平和,有謝寶扇在他的身旁,這讓李善的心境也變得安寧多了。

  「我這回遇襲,殿下才越發要看到火器的利害之處,火器只是工具,全看使用的人是誰。」謝寶扇想起李善與她談起的那些遠大抱負,她的目光平靜而堅毅,她道,「大鄴朝能好好利用火器的人只有殿下。」

  她如此信任李善,李善怔了一下,他的視線落在謝寶扇的胸口,問道,「還疼嗎?」

  謝寶扇微微一笑,回道,「早就不疼了。」

  李善閉上雙眼,他緩聲說道,「讓我再想想。」

  謝寶扇笑了笑,她靠在榻上,安靜的看著李善的側臉,兩人誰也沒有說話,不久,謝寶扇又陷入沉睡。

  第173章 不幾日,新婚後的謝寶……

  不幾日, 新婚後的謝寶瓶初次進宮給親姊姊謝寶扇請安,不過礙於攝政王的命令,她沒能見到謝寶扇, 最終只能在寧壽宮的門外給磕了一個頭,便出宮回府。

  沒過幾日,端王府的三公子帶著謝寶瓶離京返回蘇州,謝寶扇得知此事,倒是沒有多問,只叫珊瑚替她送了一程。

  七月,皇莊各處收拾整齊,攝政王李善帶著皇太后, 皇上,後宮太妃太嬪並幾位公主們挪到皇莊避暑, 一同前往的還有朝臣與皇親國戚。

  一行人到了莊上,謝寶扇住到墨水堂, 此處雖不算很寬闊,只因臨水,最是涼爽, 誰知剛剛安頓下來, 謝寶扇便有些發熱咳嗽,她原本不欲驚動眾人, 身邊伺候的太監宮女卻怕誤事,忙不跌的傳喚太醫。

  墨水堂鬧出這麼大的動靜,李善很快聽到消息,稍晚,他帶著人匆匆過來,謝寶扇見他還未更衣, 額頭上帶著一層薄汗,想來剛到皇莊,有許多事亟待打理,直到此刻才有空閒,便道,「原是坐了一日的車,難免累著了,已叫太醫來看過,也服用了丸藥,你又巴巴得過來做甚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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